翌日清晨,阳光从阳台的大落地窗洒进房间。
宁悦诗早早的就被宁柔柔拉到她的客房里,睡眼惺忪的对着摆在面前整整齐齐的晚礼服打哈欠。
宁柔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礼服在她的面前摆弄,“我听说你以前的那些礼服都被丢出去了,所以特意从家里带了礼服过来给你挑选。”
“咱们这次要去的可是林家千金的宴会,你许久都没有参加过宴会,可要好好打扮一下,免得丢宁家的脸。”
这样的话放在从前是没有敢跟宁悦诗说的,她的衣帽间里最不缺的就是华贵的衣裙,眼光也因此养的相当刁钻。
当看到宁柔柔带来的这些颜色夸张的晚礼服时,宁悦诗眼皮不禁跳了跳,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那点儿小算计就差写在脸上了。
经过宁柔柔对她的改造之后,宁悦诗穿上了那件橘红色的一字肩晚礼服,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侧显得她越发的明艳动人。
宁柔柔看着镜子里的宁悦诗牙都要咬碎了,明明给她穿的是最难看的晚礼服,还刻意让化妆师将她脸上的缺点放大。
可这些东西堆积在宁悦诗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的违和,甚至还有相得益彰的功效。
夜色降临,伴随着钢琴悠扬的声音宴会也正式开始。
宁悦诗站在宴会席的角落里,观察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江城的富家子弟们大多都会送到同一所学校,会有更加针对性的学习,也能更好的结交各家的势力。
这些人里有许多都是宁悦诗曾经的同学,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落井下石的人也大多都在,难怪宁柔柔硬要她来参加这场宴会。
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在她的身侧响起,“这不是宁家千金……哦不对,应该是宁家保姆的女儿吗?”
宁悦诗闻言没有反驳,淡淡的扭头看向别处。
那个男人笑眯眯的盯着她上下打量,猥琐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当年追求你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没想到却被你拒绝了。”
“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大好,怎么样?若是你现在愿意跟了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宁悦诗微微蹙着眉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哪位?”
那男人很明显被她这话给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你居然不记得……”
同他一起的男人打趣儿着笑道:“张少怕是忘记了,宁悦诗只会做陆辞琛的舔狗,就算想当金丝雀,恐怕也只愿意当他陆辞琛的金丝雀啊。”
此话一出,周遭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陆辞琛,他正贴心的给身侧那位容貌清秀的女孩整理裙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而那女孩亲密的挽着陆辞琛的胳膊,侧目看着他那爱慕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宁悦诗。
宁柔柔即刻义正言辞的替陆辞琛讲话,“你们别乱说,琛哥哥跟你们可不一样。”
宁悦诗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从前竟然没有发现宁柔柔还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仔细回忆倒是不难发现,在所有她追陆辞琛的小动作里,都有她在旁边出谋划策。
看来宁柔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陆辞琛了,只有宁悦诗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宁柔柔的这一句话之后,众人便开起了她和陆辞琛的玩笑,她假意恼怒其实乐在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双愠怒的眼睛正盯着她。
陆辞琛领着女伴走进宴会厅,耐心的给她介绍着自己的朋友。
与人交谈中他的余光状似不经意的环顾周围,最终锁定在角落里那一抹橘红色的身影上。
宁悦诗对这种场合感到厌烦,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猩红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不止。
主家林小姐在人群中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交际间很快来到宁悦诗所在的角落。
她一饮而尽手中的酒,空荡荡的杯子被捏在手里,余光瞥见宁悦诗时微微扬起嘴角,“宁小姐,麻烦给我倒杯酒吧。”
宁悦诗环顾四周,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更有甚者大声议论着她的出生,“我听说宁悦诗本来就是保姆的孩子,最会的不就是伺候人的本事吗?”
“以前的她高高在上,现在还当自己是宁家的千金呢?”
陆辞琛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倒要看看宁悦诗回来的这些天究竟是不是在伪装。
宁悦诗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和林小姐身上流转,默默地站起身拿过一旁的酒瓶,缓缓抬高手腕将酒水精准倒进杯子里。
可下一秒那只杯子就砸碎在地面上,四溅的玻璃渣子划破了她皓白的脚腕,温热的鲜血缓缓流出。
陆辞琛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要过去帮忙,可一双腿就像是灌上了水泥一般沉重,让他挪动不了分毫。
这女人不过是自作自受,抢夺了别人的东西就会遭到反噬!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牵起身侧女孩的手朝另一边走去,还不忘温柔的开口提醒,“小心不要踩到玻璃。”
林小姐的裙子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酒渍,“你这是怎么回事?倒个酒都倒不好!”
宁悦诗低着头跟她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林小姐。”
林小姐见她低声下气的模样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气呼呼的提着裙摆离开,“这宴会就不应该让她来!”
宁悦诗垂着眸子,准备将手中的红酒放回原位,却看见几个空杯子递了过来,抬头就看到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那陆辞琛从前可是最护着你了,怎么现在见到你受伤了都不关心一下?”
“你没看见吗?人家现在美人再侧,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张少笑眯眯的开口,“我刚刚说的话可是算数的哦,宁小姐可以考虑考虑。”
宁悦诗把酒瓶放在一旁,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
少女怀春时的她,也曾沉浸于骑士拯救公主的戏码无法自拔。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才看明白,当时的陆辞琛或许只是出于陆家和宁家的交情才会护着她,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张少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恼怒,那张堆着笑的脸上油腻腻的泛着光,“我给你倒酒,看在我的面子上陪哥几个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