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和秋生终于见到他们想要见得人,更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吴清妹。因为有了之前的交往,所以双方没有那种生疏感,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去清风寨!不说个清楚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帮忙的!”吴清妹口气冷淡地说道,丝毫不会因为认识驴子和秋生在先,而有悖原则。
驴子和秋生也听出吴清妹的口气,看来这件事不耗点时间,吴清妹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吴姑娘,我想大爷多少应该和你提过!我们是要找一个叫做吴阿东的赶尸人!可是大爷说清风寨没有这个人!所以我们就打算去清风寨,面见清风寨的头人,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知吴阿东的消息!”
“你们要见我阿爹?”吴清妹摇摇头说道:“我阿爹本来就脾气古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人!再说清风寨也从不欢迎外人,尤其是你们汉人,这是清风寨多年来的规矩!没有足够的理由,我不能带你们进去!”
“不欢迎汉人,为什么?我们只是想打听吴阿东的消息,没有其他目的!”驴子好奇地反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你们汉人狡猾奸诈?”吴清妹气呼呼的说道:“在十几年前,我们清风寨并不排外,相反还非常热情好客!可是谁能想到,我们所邀请的贵客,居然趁着大家酩酊大醉之时,偷走了清风寨的镇寨之宝!而偷走镇寨之宝的那个人就是汉人!这件事,九叔公最清楚!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九叔公也不会被罚到这里,永世不得回清风寨!”
“啊?”驴子和秋生震惊不已,难怪一开始独眼老头一直说,他不能回清风寨,原来是真的有苦衷啊。
“哎,都是我有眼无珠!误信了人!”独眼老头叹着气,懊悔道:“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驴子和秋生听明白了,一定是独眼老头引荐的人进了清风寨,偷了那个所谓的镇寨之宝。事后,找不到那个偷宝之人,所有的责任就只能归咎到独眼老头的身上。将心比心,如果是驴子秋生是清风寨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估计也而不会再信任汉人。
可是吴清妹之前还是救了驴子和秋生,而独眼老头也答应为他们引荐吴清妹。这说明,他们的内心是非常善良的,否则,绝不会给驴子和秋生说话的机会。
驴子当即从凳子上站起来,又郑重其事地跪在吴清妹和独眼老头的面前,磕了三个头。三人见到这番情景,都大感不解。“驴子,这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可是除了师父之外,没有向其他人主动下过跪,这是不是太过了?”
“不,我不是为我而跪!而是为我们汉人的脸面而跪!”驴子眼神真挚地回答道:“如果真是我们汉人偷了清风寨的镇寨之宝,那我这一跪,就没有错!不过,也请你们相信,不是所有的汉人都是那样的小人,我在这里郑重向你们道歉!”
吴清妹没有想到驴子会代表汉人向自己下跪,这一跪,直接就把两人的关系升华到民族与民族之间。吴清妹有点动容了,她本来就不讨厌驴子,受了驴子这一跪,顿时有一种受之有愧之感。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要面子的,嫌弃地说道:“跪什么跪,我又没有让你下跪!你不要以为,你向我下跪,我就一定会帮你!”
驴子点点头,说道:“吴姑娘,我说过了,这一跪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澄清你们对汉人的误会!害群之马一定会有的,但是请你们相信,绝大多数的汉人都不讨厌苗人,不仅是苗人,其他民族的人,我们都不排斥!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中国人!”
“炎黄子孙,中国人?”吴清妹,不由得高看了一眼驴子,诧异地问道:“驴子,这番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你是读过书,还是留过洋?”
“啊,读书留洋?”驴子马上就卡壳了,这种类似的话都是时不时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的。或许在这个世界,驴子没有念过书,但是在另一个世界,他所掌握的知识面,绝对远超这个世界人的想象。“我哪里读过什么书,更不要提留洋了!我就是有感而发,信口胡说!”
“信口胡说?我才不信呢?”吴清妹是清风寨的大小姐,并不是待嫁闺中的那种传统女性。她很小就被送出清风寨,进过学校,学习过知识,所以她的见识面也远远大于普通的苗人。驴子这番话,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搞清楚驴子找吴阿东的最终目的,才是吴清妹真正想知道的。
“言归正传!我对汉人没有偏见,要不,当初在凤凰镇,我也不会救你们!”吴清妹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要见我阿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我想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湘西,不会只为见吴阿东一面吧?”
“当然不是,可是,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我师父只相信吴阿东,所以我也只能相信吴阿东!还请吴姑娘,谅解!”驴子为难地说道。
“那我们爱莫能助了,你不说,我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说服我阿爹!你们还是离开吧!”吴清妹决绝地说道,口气之坚决,不容置疑。
“这怎么行?”秋生焦急了,插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眼看就要找到吴阿东,哪里可以这样半途而废?吴姑娘,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请你帮帮忙!再不然,你帮我问问你阿爹也行啊!”
吴清妹笑了笑,说道:“我也想帮忙,但是你们不说实话,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包藏祸心!再说,就算我从阿爹哪里打听到吴阿东的消息,我也不能告诉你们!万一你们是来找吴阿东报仇的,我们岂不是害了他?”
场面顿时冷场,气氛无比尴尬。独眼老头见到双方都没有话可说,便笑着圆场,“哎呀,我们不都是朋友吗?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呢?你们两个,要是真的没有歹心,就老实交待!待人以诚,我们才能相信你们,你们说是不是?”
驴子和秋生纠结不已,虽说,吴清妹和独眼老头都是可信之人,可是驴子身上的秘密太特别了,如果被有心之人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思来想去,驴子还是决定不了,而秋生就更难抉择了。
四个人又僵持了一会儿,驴子才开口说道:“好吧,我说,我来这里找吴阿东,就是为了治病!”
“治病?”吴清妹看了看驴子,大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哪里像是有病的人,拿自己的身体说事,还想让我帮你?”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驴子郑重其事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戴斗笠,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吴姑娘,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还请一定替我保密!”
看到驴子那副正经的样子,吴清妹不再认为驴子是在开玩笑,便收起笑容,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吴清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知道说话算话!只要你据实相告,我保证除了我阿爹,绝对不会传出去!”
独眼老头见状,立刻打起了哈哈,说道:“哎呀,我的早饭还没做呢?那个秋生,你能帮我一下吗?”
“啊,哦!来了!”秋生马上明白独眼老头是要避嫌,还特地叫上自己,也是为了证明他没有偷听之嫌。
见到独眼老头和秋生走了出去,吴清妹点点头,示意道:“你可以说了,这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
驴子也点点头,酝酿了好久,才说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一只僵尸!”
“僵尸?”吴清妹差点大叫起来,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地说道:“不要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僵尸吗?清风寨可是赶尸家族,哪有像你这样的僵尸!”
“哎!”驴子摇摇头,说道:“就知道你不会信!实话跟你说吧,我曾经被僵尸咬过,但是因为我天生异体,无法排尽尸毒,后来又经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的我白天为人,黑夜为尸!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到晚上就要带斗笠的原因!”
“白天为人,黑夜为尸?还有这种怪事?”吴清妹联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驴子的时候,他就一直躲着自己;在外婆家,他同样躲在房间里一个晚上没有出来;而同样是小鬼追魂,秋生中招了,驴子却安然无恙。这几点似乎都在佐证驴子说道是实话!
“确实如此,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吴阿东,让他帮我解除僵尸毒,变回正常人!吴姑娘,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帮我吗?”驴子恳求道。
“这样啊?”吴清妹纠结了,如果驴子说多都是实话,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于是吴清妹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想要我帮你,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