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头与驴子和秋生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都发现对方是可交之人,彼此之间不会再那么生分。
不过,当驴子向独眼老头提出要去清风寨的时候,独眼老头却非常为难。不是他不肯帮忙,而是他有难言之隐。驴子和秋生看出独眼老头有难处,便合计着是不是自己找个机会偷偷地溜进清风寨。
独眼老头一眼就看穿了驴子和秋生的想法,为了不让他们死于非命,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想一些旁门左道了,硬闯清风寨就是一个死字!如果,你们一定要去清风寨,那就再等等!”
“等,等什么,”驴子既惊又喜,如果能得到独眼老头的指点,那一定是事半功倍,哪怕是多等一些时间。
“等人!”独眼老头意有所指地说道:“等一个有资格,有能力把你们带进清风寨的人!不过,她愿不愿意帮忙,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有资格,有能力?”驴子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至少地位远远高于独眼老头,“大爷,你说的究竟是谁?”
独眼老头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说!我必须先经过她的同意,才能把她的身份告诉你们!这样吧,你们先离开,往前走个十几里路,那里有几户人家可以借宿!明天你们再来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为你们引荐,若是她不答应帮忙,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这样啊!”驴子看了看秋生,问道:“秋生,你觉得怎么样?”
秋生指了指天色,说道:“驴子,天色不早了,我看我们也是时候离开!反正也不差这一天,相信大爷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那只能这样了!”驴子有点无奈地说道。一到晚上,他就会变身,虽说,这个秘密迟早会暴露,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不节外生枝,驴子和秋生只能先离开此地,等过了今晚再说。
独眼老头所说的人,其实驴子和秋生都认识,就是之前他们遇到的吴清妹。巧的是,吴清妹就是清风寨的大小姐,他的父亲吴东来,就是清风寨的头人。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驴子与吴清妹兜兜转转,居然又碰在了一起。
独眼老头这个窝棚既是清风寨对外的联络点,也是清风寨的人进出的中转点。因为穿过老龙岭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很多来不及在天黑之前穿过老龙岭的人,就会选择在窝棚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清风寨。
吴清妹和驴子他们分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清风寨,而是又逗留了一段时间。也正是有这样的时间差,才让驴子有机会再次遇到吴清妹。
“什么,”吴清妹惊讶不已,连连摇头,反问道:“九叔公,你可是清风寨的老人了,按辈分,你比我阿爹都高一辈儿!清风寨的规矩,您比我懂,您怎么可以让我随便带人进清风寨呢?这可不合规矩啊!”
窝棚里灯光微微摇曳,独眼老头正在向刚到的吴清妹请示有关于驴子的事情。可能是早就知道吴清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独眼老头并不惊讶。
“大小姐说的是,不过,我也是看那两个小伙子有急事,而且与我们清风寨有渊源,所以才会想请大小姐帮忙!”独眼老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与我清风寨有渊源?这话怎么说!”吴清妹好奇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独眼老头立刻解释道:“他们来此地是想找一个叫做吴阿东的赶尸人!我已经跟他们说过清风寨没有这个人!可是他们却非常笃定,一定有这么一个人,还说,这个吴阿东在十几年前去过茅山,结识了他们的师父!我回想一下,我们寨子里确实有人在十几年前去过茅山,所以就不好拒绝,万一真是寨子里谁的熟人呢?”
“等等,九叔公,你说什么?茅山?”吴清妹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驴子和秋生的形象。
“对,他们说他们是茅山的俗家弟子,来这边就是为了找人!”独眼老头回答道。
“不会这么巧吧?”吴清妹惊讶道:“九叔公,他们是不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一个整天带个斗笠,好像叫做驴子!”
“啊?大小姐,你怎么会知道?”独眼老头也蒙圈了,连忙反问道:“难道,大小姐还认识他们?”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一起住过两个晚上!”吴清妹心直口快,说话没有想清楚,一出口立刻就脸红了,赶忙解释道:“九叔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我们那天住在同一家客栈,不同的房间,不是睡在一起!”
“哦,是这样啊!这世界还真是小啊,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大小姐的熟人!”独眼老头觉得有门,便进一步问道:“既然大小姐认识他们,那我刚才说的事,大小姐是不是答应了!”
“刚才的事?”吴清妹秀眉微皱,想了又想,却摇着头回答道:“他们虽然与我认识,但是清风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除非他能给我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独眼老头见到吴清妹这样坚持原则,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还夸奖道:“大小姐果然有原则,清风寨的规矩确实不能随便破!不过,那两个小子倔得很,如果我们不帮忙的话,他们就会硬闯老龙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象!”
“什么,他们要硬闯老龙岭?那怎么行?”吴清妹立刻就着急了,“如果没有提前准备,老龙岭可是连我们都不敢随意进入!他们要是乱闯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是啊!”独眼老头用余光观察着吴清妹脸上的变化,发现吴清妹似乎非常担心驴子和秋生的安危,便试探着问道:“大小姐,其实我们也不要过于担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如果他们执意要去闯老龙岭,神仙也没办法,那就是他们的命!”
“不行!”吴清妹立刻否决道:“九叔公,他们现在在哪,立刻带我去见他们!”
“他们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他们让他们明天再来!如果大小姐要见他们的话,只要等到明天就可以了!”独眼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哦,那就等到明天吧!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吴清妹生气地骂道。
独眼老头笑而不语,虽然吴清妹没有明说,但是从她的话语间可以听出,他对驴子和秋生很关心,这种关心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情义,或许吴清妹自己也不知道。独眼老头看破不说破,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驴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也不知道第二天,独眼老头所说的那个人肯不肯帮忙。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驴子才刚刚变成人形,就拉起秋生往窝棚赶去。
独眼老头也起得很早,他刚要弄早饭,就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脚步声。“大爷,我们来了!”驴子一边跑,一边挥手打招呼。
独眼老头看了看天色,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没多久,这两小子就赶来了。“你们这两个小子,这么早?难道你们没有去借宿?”独眼老头诧异地问道。
“这不是着急吗?”驴子呵呵地笑道:“昨晚也没有走远,就在那边的树洞里眯了一宿!怎么,大爷,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
“你说呢?”独眼老头撇着脸,指着窝棚里头,说道:“里面那位估计还没醒呢?你们说话小声点,要是惹恼了她,鬼会帮你们!”
“哦!”驴子会意地点点头,小声地说道:“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里面那位什么时候醒,您什么时候再叫我们!”
“不用了,我已经被吵醒了!”吴清妹有点生气地说道。
驴子和秋生一听,顿时觉得有点耳熟,可是他们俩更加惊讶,原来独眼老头所说的人竟然是个女的。“大爷,她是个女的?”驴子问道,“您没跟我们说啊?”
“你们也没问啊?”独眼老头反问道:“怎么,求人帮忙还分男女?”
“就是,女的怎么了,女的照样可以救你们的命!要是没有姑奶奶我,你们两个早就见阎王了!”吴清妹拉开门,缓缓地走出来,略带疲倦地脸庞明显很不高兴。
“是是你?”驴子和秋生此时的心情不知道高如何形容?又是高兴,又是惊讶,又是意外。如果不是独眼老头对吴清妹恭敬有加,他们一定会认为吴清妹一直在跟踪他们。
独眼老头见到驴子和秋生像块木头一样,立刻提醒道:“还不向大小姐问好,你们还想不想去清风寨了?”
“哦,对对对,吴姑娘好,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驴子和秋生连声问好,心里却乐开了花。本以为自己要见的是一个比独眼老头更大年纪的人,却不想这个人居然是之前帮助过他们的吴清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