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洪投靠蛊婆婆之后,事必躬亲,尽心尽力,没有一丝的懈怠,能够让他忍辱负重却又坦然处之的原因,不外乎得到永生。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目的,雷大洪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跟他说永生是假的,一切都是谎言,他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反驳,一定会排斥,可是不管他怎样反驳排斥,都无法消除内心的不安。驴子的出现在雷大洪的意料之中,却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当驴子信誓旦旦地向雷大洪说,还童蛊的永生是假的时候,他原本摁压下去的平静,又再次掀起了波澜。
“驴子,你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什么?”雷大洪半信半疑地问道。
驴子见雷大洪有点发慌了,便继续引导道:“怎么,你不是不信吗?既然不信,又何必知道?反正,等到了最后,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真相!”
“不行,你必须说,否则,我就喊人了!”雷大洪的心被驴子挠的痒痒的,驴子越是不说,他就越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全被驴子控制了节奏,陷入被动之中。
驴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想知道,没问题,但是这里并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再慢慢聊!”说完,驴子便闪身跑了出去,完全不给雷大洪反应的时间。
“你,可恶?”雷大洪急忙追了出去,他的好奇心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如果今晚得不到自己想要我的答案,恐怕雷大洪会抓狂的。
驴子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跑着,不能跑太快,免得雷大洪跟不上。而雷大洪则是死死地跟着驴子,不知不觉就跑出几里地,这里都是深山老林,不可能有人活动。雷大洪便朝前面大喊道:“够了,驴子,这里不会有人了,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走了!”
驴子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转过身来,说道:“行吧,那我们开门见山,好好地说道说道!还童蛊确实可以让人返老还童,但是你应该知道,这种效果维持不了多久!”
雷大洪愣了一下,不禁回忆起,蛊婆婆下令让各个寨子轮流进贡童男童女的事情。那些童男童女是什么下场,没有人比雷大洪更加清楚,所以他点点头,说道:“驴子,我承认,你这话说的没错,还童蛊的效果确实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要忘了,只要有足够的祭品,这种效果,就能继续维持下去!”
驴子笑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有件事你可能并不知道!那就是还童蛊的效果会越来越差,所需要的祭品也会越来越多!一旦到了临界点,再多的祭品也无法维持!”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雷大洪有点慌神了,神色紧张地反驳道:“还童蛊只有蛊皇陛下才知道怎么使用,你不要信口开河了,差点我就上了你的当了!”
“她知道?她要是知道还童蛊有这种弊端,她绝不会使用!”驴子胸有成竹地说道,“还童蛊不是老妖婆发明的,她也不是第一个是用还童蛊的人,如果还童蛊真的可以长生不老,这种好事,还轮得到它吗?”
雷大洪一想,确实有点说不通。还童蛊是流传了上千年的蛊术,所以蛊婆婆绝对不是第一个使用者。倘若还童蛊真的的那么神奇,那为什么在黑苗的历史和传说中就没有出现过一个长生不老的事例呢?
雷大洪绝不相信,历代的蛊娘都会恪守本分,不对还童蛊动心。这样反过来一想,似乎驴子说的就十分有道理。还童蛊一定有弊端,正是因为这种弊端,才让历代的蛊娘都没有触碰还童蛊这条红线。
雷大洪的心态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信了八成,只要驴子能够提供更加有力的证据,雷大洪就不得不信。“驴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汉人,又是从何得知这么多事情?难道是阿奴,不可能,她不可能比蛊皇陛下知道的多!”
“阿奴确实没有那种本事,”驴子看火候到了,就抛出自己最后的王牌,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无意中遇见了一百多年前老寨幸存的大祭司,正是大祭司告诉了我们这一切!”
“什么,大祭司?你们真的遇见了大祭司?”雷大洪不停地观察着驴子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驴子神态自若,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雷大洪就是盯上个一年半载,也察觉不了驴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信不信由你!”驴子笑道:“大祭司,不仅告诉了我们还童蛊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们一百多年前老寨覆灭的原因。正是那个可恶的蛊婆婆为了自己的野心,下毒毁了整个老寨!大祭司身受重伤,这才不得不隐蔽起来!不过,大祭司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通过天机蛊,已经预测到了未来,蛊婆婆必将死于蚩尤棍之下!”
“死于蚩尤棍之下?”雷大洪停顿了一下,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驴子啊驴子,你说别的,我都相信,唯独这件事,我无法相信。先不说蚩尤棍在蛊皇陛下的手上,就算你们抢走了蚩尤棍,又如何?你不是试过了吗?蚩尤棍根本就杀不死有护身蛊的蛊皇陛下,你还想骗我到什时候?”
驴子早就想到雷大洪会这么说,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没错,有护身蛊蛊婆婆确实很难杀死,可若是,她的护身蛊失效了呢?”
“护身蛊失效?不可能!”雷大洪断然否定道:“我已经翻阅了苗家最古老的的典籍,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护身蛊无药可解,只有主人死亡,护身蛊才会瓦解消失!”
驴子拍拍手,说道:“看来雷头人做了不少准备啊!护身蛊确实厉害,但是那是在以前!大祭司蛰伏了一百多年,可不是在冬眠!她一直念念不忘报仇,终于让对她研究出如何破解护身蛊!只要那个老妖婆自愿解除与护身蛊的关系,护身蛊就不攻自破了!”
雷大洪越听越糊涂,越听就越想笑:“驴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蛊皇陛下自己解除护身蛊,不是她傻,就是你傻,这可能吗?不要再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干耗着!”
“不,雷头人,这件事听上去,不可能,但是如果有了你的帮助,一切就变得可能了!”驴子突然变了一张脸,非常诚恳地对雷大洪说道。
驴子突然换了一种口气说话,雷大洪反而有点不适应了,疑惑地反问道:“你想干什么,想让我去死吗?我要是有那种本事,还需要你们说吗?”
驴子微微一笑,说道:“看来雷头人的心里早就有这种意思啊,我这一次没有白来!”
雷大洪好像被驴子揪住了小辫子,突然慌乱不已,连连解释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
“不要紧张啊,雷头人!”驴子继续说道:“你心里有没有那种意思,你比我更清楚!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还一样把你当朋友!既然是合作和朋友关系,我当然不会危害到你!”
雷大洪心里十分纠结,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有搞清楚驴子想说什么,于是他不耐烦地说道:“驴子,你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有话直接说,再不说,我就不奉陪了!”
“好!”驴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扔给雷大洪,说道:“接着,雷头人,这瓶子里的东西,就能破解蛊婆婆的护身蛊!”
“这是什么东西?毒物?”雷大洪笑了笑,说道:“蛊皇陛下,聪明绝顶,这种下毒的小伎俩是骗不过她的!我可不想替你们去送死!”
“不,这不是毒物,对人体无害!”驴子解释道:“这是大祭司苦心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护身蛊的药!此药无色无味,也没有任何症状,只要雷头人在蛊婆婆洗漱的水中偷偷放那么一滴,药效就会慢慢感染护身蛊,让护身蛊发生变异!”
“什么,感染护身蛊,发生变异?这可能吗?”雷大洪看着手中的药瓶惊讶地问道。
“可能!我完全相信大祭司!”驴子进一步说道:“护身蛊本身无懈可击,任何对它有杀伤性的药物都无效,而这种药是让护身蛊发生变异,本身无伤害!你应该知道,蛊术容不得半点差池,只要护身蛊发生变异,哪怕是增强型的变异,也会影响护身蛊原来的功效!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护身蛊真的发生了变异,蛊婆婆一定会有所察觉,一个有问题的护身蛊,她还会继续使用吗?”
听完驴子一番解释,雷大洪好像真的看到了杀死蛊婆婆的希望,不过他还是紧张地问道:“你说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