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乡的问题后，张永摇了摇头，
“不是，我自己的一点小爱好。”
顾乡心想，自己的耳朵大概是出了问题了，
“爱…爱好，还是小的？”
张永不以为意道：“我小时候也被拐卖过。”
不用再多解释，顾乡便懂了，难怪上次张永会喊老莫“义父”，原来他也是传说中被老莫救下后，但没能找到家人的那种孩子，赤血帮里究竟有多少这种出身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少。
这片仓库显然就是这伙儿童贩卖组织的据点了，今天算是被一锅端了个干净，张永走到那名腿上有伤，一直躺在地上的幸存者面前，那人早就把手里武器扔得远远的，一脸讨好地看着张永。
但张永这位杀神，上来根本就不问话，只是说了声“手”，等那人颤颤巍巍将手伸出后，只见刀光一闪，原来五根手指头竟已少了俩，
“啊——呜呜呜……”
那人涕泪交加，抱着手在地上剧烈抽动，可惜因为大腿中了枪，连翻滚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孩子呢？”
那人疼到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努力克制住疼痛，稍喘匀了气，才挤出来一句：“饶我一命！”
张永像是被气笑了，一脚将那人的头踩住，然后伸手扯住一只耳朵，用手中小刀割了一半后，便收起刀，又询问道：“你们背后是谁？”
见对方不答，便硬生生将那只割开一半的耳朵给扯了下来，看得顾乡头皮发麻，闯入耳中的惨叫声更是让他压根发酸。
想不到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张永，动起手来居然如此狠辣，顾乡自问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那人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居然也被激起了狠劲，无论张永怎么施为，就是不肯开口说出孩子被藏在哪里。
顾乡虽然看得有些发憷，但他清楚，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心软的，这种组织的成员，有多少就杀多少，绝对不会有冤假错案，张永作为帮会成员，对付这些人肯定更有经验，自己没必要插手，而且就算是现在，他们手上也肯定有“存货”，张永问的就是这些孩子的藏匿点。
但是他不插手，有人却要插手。
华医生微笑着对张永说道：“张管家是吧，辛苦了，今夜我和洪唐来得迟了，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恰好鄙人对于审讯一事颇有心得，可否容我代劳？”
张永不理他，反而看向顾乡，见顾乡点头，才在那最后一人身上擦了擦手上血污，随后嫌弃地起身，走到顾乡身边站定。
华医生慢慢走向那人，一边走一边哼了顾乡听过的那首歌，这次顾乡听清楚了其中几句歌词，好像是“美羊羊、喜羊羊、懒羊羊……”
顾乡：……
不过奇怪的是，顾乡这次并没有被催眠的感觉，他很确定，自己的意识依然清醒，难道这歌声还会区分作用对象？
他有些怀疑，歌声只是个幌子，这老登不知道暗中又用了什么药剂。
华医生甚至都没有蹲下，就那么站着，面带微笑开始了审讯，或者说询问，
“你们背后是谁？”
“我不知道，但老大有一次说漏了嘴，是银昌三大家中的某一家。”
这个答案让顾乡心中一凛，他莫名想到了自己那位朋友，祁映川，祁家也是三大家之一！
问话还在继续，张永似乎也非常惊异于华医生的手段，竟然能让这人有问必答。
“孩子在哪？”
那人颤颤巍巍伸手指向仓库外，并且解释道：“外面停了一辆红色的汽车，把车开走，底下有暗道，孩子都藏在下面的空间里。”
“有什么机关吗？”
“没有。”
“你们还有多少人？为什么没有异能者？”
“安河桥、七平里、巽风街各有一家童装店，其他的都在这了，有……有两个异能者，可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他……”
那人说着就将手指向张永，令后者大感意外，之前杀得太顺手了，完全没感觉到啊！
顾乡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两人都是什么异能？”
但那人却没有回答，反而继续哀嚎起来，华医生似笑非笑地看了顾乡一眼后，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次对方倒是老老实实交代了，连疼痛似乎都忘了，也没有再哀嚎，
“本子的异能是，在他自己摔跤的时候，可以选定一个人陪他一起摔，”
顾乡看向张永，对方露出思索的神情，然后恍然道：“我说我怎么突然摔了一跤呢！”
华医生止住了那名人贩子，诧异询问道：“你都摔跤了，他们开枪也没打中你？”
张永冷笑一声，傲然道：“我就是躺在那不动，他们也休想打中我！”
随着华医生抬了抬手，那名人贩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异能者是陈松，不过，他那个异能没啥鸟用。”
顾乡这次学乖了，虽然很好奇，但没有再开口，这人只回答华医生的问题，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华医生不只是靠药物，肯定还有别的手段。
“是什么异能？”
华医生询问后，那人才接着说道：“陈松的异能就是眨眼睛。”
顾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张永脸上也露出一丝嘲笑，眨眼睛算个毛异能啊！
“但是他眨眼睛特别快，快到别人看不出来。”
顾乡又看向张永，这次对方双手一摊，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完全没印象！
果然是鸟用没有。
华医生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比如幕后之人平时怎么联系他们，拐卖来的孩童有没有做过登记，经手过程有没有账本等等。
其实，华医生并不关心这些问题，他是替顾乡问的，只可惜除了一本账本外，其他收获很少。
见这人已经没有价值了，张永便走上前，准备将这最后一人也结果了，却被华医生叫停了，
“请等一下！”
见张永疑惑看向自己，华医生微微一笑，举手打了个响指，仓库里随即又响起了凄厉的哀嚎声，原来他是不想让这人在催眠状态下迎接死亡。
顾乡嘴角抽动了一下，今天遇到这两位，都挺狠呀！
等张永办完事，三人走出仓库，外面果然停放着一辆红色汽车，顾乡走在前面，伸手去拉车门，发现没锁，而且车钥匙还插在车上，不禁面露喜色，
“钥匙还在！”
张永不以为意道：“有没有钥匙都无所谓，反正我都能发动。”
顾乡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也能，这不是想着把车拿回去用嘛，能在不损坏的情况下把车开走最好。
等他打着火，把车挪开后，三人发现地上果然有个井盖，比一般井盖大许多，张永眼尖，发现附近墙边还靠着一根撬棒，便顺手取来，成功将井盖撬开。
井盖下黑洞洞的，但井沿位置有钢筋钉入水泥井壁形成的爬梯，顾乡本想当先下去，结果被华医生拦住了，
“下面情况不明，还是我来吧！”
顾乡想了想，这老登之前说好几次了，他今晚要死，看来不是虚言，索性便让开了身位，同时想到，莫非这是他的异能特性，在一具身体，或者说以同一个身份生活是有时限的？
“永不停歇的灵魂”，倒真是名副其实，永不停歇啊！
华医生本就带了手电，张永又寻摸过来两支，递了一支给顾乡，然后两人便打开手电照向地井中，帮忙指路。
等上面只剩下两人后，张永才后知后觉，询问顾乡：“说起来，洪先生你今夜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顾乡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说瞎话，
“自打那天见过帮主后，我就一直将他老人家的委托挂念在心，时刻想着尽快查出线索，从这些人贩子组织下手就是我其中一个思路。”
见顾乡如此敬业，张永露出欣慰之色，嘉许道：“义父果然没看错人，洪先生确实可靠！”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听见井中传来华医生的喊声：“你们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