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在知道春花和大山出事的第一时间便打算连忙赶到山下。
她不顾众人劝阻,只用了一句话就稳稳的说服了他们。
言沫说。
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出了今日的事,她都不会放任不管。
于是。
众人感动不已。
她亦得以出来。
言沫小心翼翼的来到闺房内的摇篮旁边,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小言念睡得香甜的睡颜。
“阿念,娘亲对不住你。”她愧疚的道。
她将他生下来,却没有办法给他安稳的生活。
就是最简单的陪伴。
她都做不到。
在言念出生不久,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在他的身边。
因此。
让他年纪小小,便睡得不安稳。
好不容易因为她的精心陪护,小言念的不安全感才稍微好转一些。
可现在。
她不得不再次离开他。
林氏在一旁看着这副母子分离的场面,捂着嘴默默的流着泪。
她小声的哽咽道:“沫儿……”
林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春花和大山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无法看着他们眼睁睁的被推入深渊。
言沫缓缓起身,她抬起泪湿的眸子,双手一上一下交叠在一起,随后朝着林氏行了一礼。
“干妈,阿念就拜托你了。”她顿了一会儿,扭头再次看了言念一眼。
言沫心知肚知。
这一回她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
她把匪山交托给了春天。
让他带领众人在没有她的日子也能积极向上的生活。
若说这个世上让她留恋放不下的东西。
也就只有言念。
在她生下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父亲。
往后。
她还让他在成长过程中,没了母亲。
言沫终究还是让他走上了原主的童年,她千防万防,却忘了命运的齿轮,不会因她而改变。
林氏强忍住悲伤,“沫儿,你放心,干娘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阿念健健康康的抚养成人。”
“嗯。”
言沫放心的点了点头。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多事情就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或许。
在她产生拒绝继续任务,想要用原主的身份,在此度过一生的念头后。
早已埋下了隐患。
“快到子时了,我走了。”言沫举着火把,站在匪山大门口。
她对着依依不舍的众人挥了挥手。
然后,决绝的朝着天梯的位置走去。
来到山脚下。
言沫面无表情的朝着火光最亮的一处踱步而去。
暗卫泫在看到微亮的火把移动时,迅速的用胳膊撞了撞昏昏欲睡的雲枫二人,“你俩醒醒。”
枫打了个哈欠,一副欲睡不满的模样。
“怎么了?”
大半夜的,站在这大山下又冷又饿,还不让人打个瞌睡了。
“不是,你看。”
泫指了指指了指夜色中朦胧的身影,问道:“姑娘来了。”
他这话一出,二人的瞌睡虫立马惊跑了。
暗卫雲揉了揉眼眶。
“还真是。”他咽了咽口水,悻悻的道:“只不过这大半夜的,有点瘆的慌。”
言沫一袭红衣,在子夜前夕,宛如鬼魅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极尽的黑搭上火焰的红。
是有些瘆得慌。
司徒雍闻到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幽香。
他知道。
她来了。
他的心用加速跳动的方式迎接她。
“小李子。”司徒雍撩开了一点帷幔,轻声唤道。
“奴才在。”
小李子弯着腰恭敬的立在车辇旁,等待着吩咐。
司徒雍抬眸看了眼向着前进的火光,“传寡人口谕,场上所有人皆不得透露寡人身份。”
他眸色幽深,“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奴才遵旨。”小李子作了揖,不敢多问什么,便退下去颁布旨意。
伴君如伴虎。
他整天一颗脑袋悬在刀刃上。
到今日他已经学会了,顺从帝命。
就算心中疑惑,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下场便是身首异处。
言沫呼了一口气,她看到了人群中立着三个不和谐的黑衣蒙面人。
她认出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形是在阁院照顾她的暗卫。
言沫朝他们的位置扫视了一圈。
面具男子没有在场。
雲挠了挠头,“言姑娘为何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你傻呀!”暗卫枫瞥了他一眼道:“想也不用想啊,姑娘肯定是在找主上。”
他一语道破。
“哦,原来如此。”他们恍然大悟。
言沫并未理会他们低着头碎碎念,她蹙着黛眉看了看场上。
那驾车辇的阵势庞大至极。
应该就是今夜剿匪的官员。
既然他未来,那她应该应该找的人就是那个官员了。
言沫向着场上火把阵仗最亮的车辇走去。
“本大王来了,里面的大人可否将本大王的人放了。你的目标是我,他们是无辜的。”
“不愧是匪山之王,勇气可嘉。”
司徒雍哑着嗓子的幽幽道。
言沫听到这声似熟悉的嗓音微微蹙了蹙眉。
这声音,她怎么好像似曾相闻?
“大人,我们是否相识?”
言沫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
司徒雍心里噔的一下。
他敛了敛眸色,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想看看她会怎样回答。
若她能认出他。
他可以对她逃走的事既往不咎。
“或许是本大王的错觉。”
言沫摇了摇头。
“呵,匪王说的是。”司徒雍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你想救他们?”
言沫丢了个白眼。
他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她若不救他们,难道还上赶着给他抓?
她脑子还正常。
不过。
言沫也只敢在心底腹诽。
毕竟。
现在可是敌众我寡,她还有人质在他手上。
态度自然就不能过于强硬。
“是。”言沫给了答案,“大人是否能做到说话算数?”
他们放出的条件便是她出现他便放了春花和大山。
司徒雍挑了挑剑眉,“那要看言姑娘如何做了?”
“大人想要本大王如何做?”
言沫直接将问题又重新丢给了他。
“蒙上眼睛上辇,与我离开,他们我自会放了。”司徒雍淡淡道。
丢下这句话,他便缄默不言,等着她的回答。
言沫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她皱着眉扬起了头,“本大王如何能信你?”
万一这只是他的圈套。
她上了他的车辇,他便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言而无信的事我从不屑。”
“好。”
不知为何?
言沫信了他的话。
直觉告诉她,他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