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不……”
魔将一脸慌张的出现在大殿。
他正想说什么，眸光在接触到大殿主位上的言沫时，眼神躲闪的欲言又止。
“何事如此惊慌？”
言沫凝着黛眉问道。
她捕捉到了魔将眼底的躲闪。
这让她疑惑不解。
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
魔将像个拨浪鼓似的直晃脑袋，“殿下，属下无事。”
护法吩咐过。
有关于天界的人一律要瞒着魔女殿下。
尤其是差一点成为魔界女婿的天界太孙，他背弃了殿下的情谊，不配再见她。
“可……”
“殿下刚刚醒来，根基不稳，有什么事交给老夫去处理。”
言沫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魔界护法拍了拍她的肩膀，除了打断了她的话。
“叔父。”
“乖，去好好休息。”
护法如同哄小时候的她一样，轻轻的摸了摸言沫的发顶。
言沫纠了纠黛眉，撇着嘴道：“叔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已经上万岁。
叔父怎么还用她百岁之前的法子对她？
“在老夫眼里，殿下永远都是小孩子。”
护法宠溺的看了看她。
从他在王兄手里接过言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将她视如己出。
这一生。
他没有辜负任何人。
他对得起王兄临终的托付。
他把殿下抚养成人，助她登上魔女之位。
看着她从一个奶娃娃一点点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心里甚是欣慰。
言沫觉得自己说不过护法。
“好了，沫儿听叔父的话，我先回去了。”
护法点了点头，“去吧，老夫晚些再去看殿下。”
“好。”
言沫离开后，护法脸上的柔色瞬间消散。
他转身面对着魔将，猜测道：“天界来人了？”
魔将点了点头。
护法也太神了。
怪不得他会将殿下支走。
原来。
护法早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魔界外。
“本宫要见沫儿。”
“护法有令，天界之人不可靠近我魔界。”
一群魔将手持兵器将一位容貌俊美的青衣锦袍男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欲将他驱逐。
凤玄霁固执的重复道：“本宫要见你们魔女殿下。”
“我们魔界没有太孙殿下要找的人。”
在他纠缠不休的时候，护法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来到凤玄霁的面前，直视着他的丹凤眼，“自千年前的神魔大战，殿下的魂魄已陨，太孙不是亲眼所见吗？”
“不！”
凤玄霁摇着头，“沫儿在这里，本宫知道，她去过天宫。”
留在他殿中的气息虽然极淡。
可他分得清。
那就是她的气息。
她醒了。
她一定醒了。
护法微微皱了皱眉，“太孙，那只是你魔怔了产生的幻觉。”
他不能再让他们产生任何交集。
他曾经给过他机会。
可他并没有好好照顾她，还让她陷入险境。
世间没有后悔药！
早知不珍惜，彼时来悔之，一切晚矣。
“叔父……”
“老夫可不是天孙殿下的叔父。”
凤玄霁刚一开口，魔界护法就冷漠的打断了他。
若不是殿下命大，恐怕早就葬生在他们天界的手上。
他现在还有脸喊他叔父？
“护法，让本宫见一见沫儿吧！”凤玄霁几近哀求。
“老夫说了，魔界没有太孙要找的人。”
“看来，护法是一定要与天界兵戎相见了？”
凤玄霁见护法油盐不进，身上的温润气质全无，他红着眼的放着狠话道。
护法亦冷笑道：“所以说天界人多势众，可我魔界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太孙殿下想要看到生灵涂炭的场面，那就尽管来宣战，老夫奉陪到底。”
他活了几十万年。
还从未被人这么威胁过。
这位怜悯天下的太孙竟变得如此不顾一切。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生灵涂炭与本宫何关？”
凤玄霁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他的眸子迸出怒意。
魔力低微的魔将阻挡不住这股力量，他们无法进他的身。
“凤玄霁，住手！”
就在战事即将开启的时候，言沫闪现而出。
她看着眼前疯魔的天界太孙，眸底尽是陌生。
他不是最痛恨草菅人命？
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把他们魔族人的命当作命了吗？
“沫儿！”
“殿下！”
凤玄霁和护法见到言沫的身影后，异口同声的唤道。
他们都表现的很激动。
前者是因为思念，后者则是想要阻止她出现。
言沫缓步走到护法的身边，开口道：“叔父，沫儿知道怎么做。”
她与他终究是陌路。
他们没有可能。
她亦不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在他选择六界大义的时候，她就已经将那段情放下了。
护法听到言沫这么说，蹙着眉点了点头。
“尔等皆退下。”
言沫对着魔将吩咐道。
众人看了看她又看不看护法，随后又面面相觑。
言沫扭头唤了声：“叔父。”
千年来都是护法管理者魔界的大小事务。
所以。
魔将们要询问他的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护法挥了挥袖，“退下吧。”
“是，护法大人。”
“殿下，吾等告退。”
“嗯。”
言沫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护法离开前狠狠瞪了一眼凤玄霁。
天界的人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众人都离开后，魔宫外陷入了寂静。
“沫儿，你可否嫁予本宫？”
凤玄霁上前一步，双手放在言沫的双肩上，急切的问道。
言沫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蹙着黛眉，杏眸中闪过不可思议。
“太孙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神魔不能结合这句话是从凤玄霁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却想打破他的信念。
“本宫知道。”凤玄霁目光灼灼的回道：“在得知你魂魄陨落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
“神魔殊途，六界大义与我何干？本宫想要的只有你一人。”
他深情表白。
言沫垂下眸，良久，她才淡淡道：“晚了。”
她扯了么浅笑，轻启朱唇：“太孙殿下明白的时候，本殿亦明白殿下的话乃是真理。”
他们相恋本就是错误。
现在要做的便是及时止损。
“太孙殿下放下过往，走向大道。”
她释然了。
自古人妖殊途，神魔不两立。
开始他们就不该挑战六届的法则。
“不！沫儿，再给本宫一次机会。”
凤玄霁痛苦的道。
他知道。
她放下了。
可他放不下。
“凤玄霁，不要执着。”言沫直视着曾经心悦过的男子。
凤玄霁脚步踉跄了下。
她看他的眼中，再也没有那种炙热。
他输了。
输给了那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