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由于作死。
言沫不光是逃过了礼仪训练，她也因为风寒恶化错过了殿选。
不过。
她却松了一口气。
言沫反而庆幸她或许逃过了一劫。
殿选是必须要过平安脉的。
她才后知后觉的忆起自己的月信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来了。
言沫不清楚原因。
可是细想之下，她就冷汗直流。
不管有没有那个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她亦是不敢赌的。
若是在皇宫被诊出来。
别说是攻略大佬了。
只怕还没见到本尊，她就只剩下人头落地的下场。
申时。
“吱嘎——”
“言沫，你好点了吗？”
殿选结束。
与言沫一同住的小秀女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秀女走到她的床榻前，语调关怀的问。
“咳、咳咳……”
言沫咳嗽了一阵。
“要不要和芳姑姑说一声，让御医给你瞧瞧？”
秀女弯下.身子，纤手放在言沫的背脊上，轻轻的替她顺着气。
她的眸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言沫的风寒比之前愈加严重了。
“不用！”
言沫听闻，立即激动地拒绝。
她现在这样，躲御医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上赶着？
秀女蹙了蹙眉，“怎么了？”
她不懂她为何反应这么大。
言沫也意识到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于是遮掩着回答：“谢谢你，小苑，我知道你是好意。”
“我们不是官宦人家选出来的秀女，身为平民秀女是没有资格让御医诊脉的。”
她对秀女小苑解释道。
也正是因为皇宫的这条规矩，言沫才能有恃无恐的待在秀女阁。
不然，她早就要落跑了。
言沫看到听她这么说完后，情绪不太好的小苑，开口安慰道：“好了，我没事儿，就是一点小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
小苑皱着眉，欲言又止。
她母亲就是因为伤寒加重，没银子医治，后来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是担心她也会更加严重。
“对了，我都忘了恭喜你。”言沫看她闷闷不乐的，转移话题道。
小苑答：“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殿选啊！小苑长得这么温柔可人，肯定会入选的。”
她知道。
进到秀女阁的女子。
多数都想跃上飞枝头做凤凰。
毕竟。
这是她们改变命运最快的捷径。
谁都想生来尊贵。
所以她们的想法在言沫看来亦是人之常情。
“没有。”
小苑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没有入选。
应该说，是整个秀女阁无一人入选。
并且。
殿选之上，只有当朝太后司徒氏把持。
她们并未见到当朝天子的圣颜。
“没有？”言沫凝着眉的疑惑道：“那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她舔了舔唇，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问出了声。
“入选我不会开心，落选我同样不会伤心。”
小苑说了句让言沫更不解的话。
“很矛盾是吧，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小苑见言沫的黛眉蹙得更深了，笑了笑。
言沫挠了挠头，移了一下坐麻了的屁.股。
“也不是，就是不理解。”她说道。
她仰起头，“既然入选都不会开心，这就说明小苑你并不是心甘情愿来参选的。”
言沫的不解在这里。
她们中的秀女与官宦家族的不一样。
因为她们一般都是自主报名。
不愿不出现就好。
像小苑这样既表现出不愿又是自愿进来的。
她是委实不明白。
小苑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自己。”
“言……小沫，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问了问。
“嗯。”
言沫点了点头。
“好，小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苑的眸光落在了窗外的觅食的小鸟上，她的唇角不自觉的上移出一个弧度。
她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张着嘴的娓娓道来：“有一个小女孩，她小时候家境就不好。”
“后来母亲因病早亡，父亲娶了继母，小女孩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幸好同村的一位哥哥，对她很是照顾。”
“他们经常在一块玩耍。”
“有一天，小哥哥突然对小女孩说，长大后，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嫁予我可好？”
“那是小女孩第一次见识到眼睛里竟然可以有星星。”
“她被小哥哥眼睛里的星星吸引的点了点头。”
“从此，小哥哥对小女孩更无微不至了。”
“后来，他们长大了。小女孩出落的宛如出水芙蓉，成为了他们那十里八乡的美人。”
“小哥哥也长得一表人才，积极向上。”
“本是天地艳羡的一对。”
“奈何，小哥哥千好万好，小女孩的继母却看不上他的家世。”
“继母认为，小女孩的容貌就该给他们家换大钱。”
“从那一刻后，他们不让小女孩与小哥哥再次见面。并且每天给她洗.脑，渐渐的，小女孩也产生了动摇。”
“因为她穷怕了，母亲因没钱医治而丧生的事一直就藏在她的心底。”
“所以，她被金钱的欲望蒙蔽了眼，她想赌一把，攀上高枝。却不曾想，高处不胜寒！她亦不再欢喜。”
小苑说完这句，她就没有再出声了。
而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沫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知道小苑说的这个故事里面的小女孩就是她本人。
可是，她既然没有明说，她亦不好直说。
言沫挪了挪身子，她朝榻沿移动着，而后握住了小苑揪着裙摆的手，朝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小苑，既然那个小女孩都明白了，富贵并不能让她欢喜，那就说明她的心底有了答案。”
小苑抬了抬头，眸中有未散的迷茫，“可是小女孩不知道她的决定对不对。”
“没有什么对不对，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会因为选择的不同，才会产生不同的精彩。”
“嗯，我知道了。”
小苑点了点头。
再次抬眸，言沫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
“我决定了，留在宫中做三年宫女。”小苑道。
如果到时候大牛哥依旧在等她。
那她便不怕陪他一起受穷。
“小沫，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言沫垂眸看了眼她的小腹，她扯了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我肯定是要出宫的。”
她得要去求证。
自己那荒唐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他又从何而来？
“出宫也行，我看你与皇宫也是八字不合。”
小苑拍了拍言沫的肩膀，“在外照顾好自己，后会有期。”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