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都国对于落选秀女的去留倒是比较人性化的。
是去是留,让她们自主选择。
最短的有为期三年的宫女,到期若想离宫,管教嬷嬷便会交还身契。
言沫这一批秀女中,只有她一人选了离宫。
其余的除了小苑与另外两个秀女签了三年的有期宫女。
其余的大多数为了赌命,都签的无期。
很快,告别的日子就要到了。
风和日丽的一天。
秀女阁门外。
“小沫,我舍不得你。”
小苑拥着言沫不舍的道。
“我也舍不得你。”言沫回抱了下她。
这段时间,她们住在一间屋子。
平日里互帮互助,早已熟悉了起来。
小苑抬起头,“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不耽误你赶路了。”
“有缘再会。”
“嗯。”
言沫拿上随身行李往宫门口走去。
北宫出口。
“皇上,您不能再出宫了。”
御前太监张开手臂用身体挡在出宫的路口。
上次皇上微服私访就差点出意外。
他想起了就后怕。
司徒雍眯了眯凤眸,冷冷道:“小李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拦寡人的路?”
“皇、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小李子听着帝王不怒自威的语气,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
他匍匐在地,等着天子威严降落在他身上。
司徒雍淡淡的瞧了眼跪地上的小李子。
趁小太监发懵的间隙,他越过他的身子,走到了宫门外。
“寡人去办些事,你先回去。”
丢下这句,司徒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李子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他朝着那抹黑影急急喊道:“皇上!皇上!”
大意了。
司徒雍走到北宫转角时远远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蹙了蹙剑眉。
是她?!
他扭头看了看言沫出来的方向。
她为何会出宫内出来?
难道……
等司徒雍脑子转过弯,想到要追出去的时候,言沫的人影都已经没了。
“人呢?”他低喃自语道。
转角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司徒雍走近瞧了瞧。
他摇了摇头,“难不成是我看错人了?”
他蹙眉想着。
司徒雍朝后勾了勾手。
很快。
一名蒙着口鼻的黑衣暗卫出现在隐蔽的角落。
“主上。”
暗卫毕恭毕敬的跪道。
司徒雍吩咐道:“替本主查一个人。”
他的眸色微深,仰着头看向空中。
“查一个女子,一个半月前,从郡洲客栈天字号厢房出去的女子。”
“啊?”
黑衣人突然瞪大了瞳孔。
一个半月前的天字号厢房那不就是主上安置的那间么?
那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子?
并且。
看主上的样子还挺上心的。
他不禁有些好奇。
司徒雍俯视着黑衣人,“嗯?你很好奇。”
“属下不敢。”
黑衣人立即双手抱拳。
司徒雍眯了眯眸,脸上的嫌弃不言而喻。
“属下告退。”
黑衣人悻悻的退了下去。
————
郡洲街头。
言沫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走进了一家药铺。
“客官,你……”
“嘘!”
抓药的小徒弟本想过来亲切的询问她的症状。
言沫看着药铺里面的客人,立即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徒弟一脸的狐疑。
这个奇怪的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还不让他说话了?
言沫润了润嗓子:“小大夫,请问你们这里的大夫出诊了吗?”
“对呀。”
言沫:“……”
“小姐认识我们孙大夫?”
小徒弟看她生无可恋的表情,问了问。
言沫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是要看诊吗?”他问。
言沫听到他问猛的点头,她犹如抓到了一根浮木,“你会诊脉吗?”
小徒弟翻了个白眼。
“笑话,我看着不像会诊脉的吗?”他反问道。
“不是,不是。”
言沫立马赔着不是。
她舔了舔唇瓣,看了下四周,小声的问道:“能否替我诊个脉?”
她从荷包内掏出诊金,“诊脉的结果,烦请小大夫不要声张。”
小徒弟看她鬼鬼祟祟的很是不解。
但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他也遇到过。
于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好。”
他接过诊金应了她奇怪的要求。
“坐这吧。”小徒弟把言沫领到了一旁,拿出诊脉的脉枕,“把手放在上面,手心朝上。”
言沫一一照做。
直到她的手腕被垫上了一块脉巾,小大夫的手指搭在了上面。
她那假装镇定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言沫试想。
假如结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
她要怎么办?
她压根就没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喜脉。”
小徒弟看了眼言沫未绾上去的头发。
在诊脉结果出来后,他瞬间懂了她的奇怪。
毕竟。
未婚女子突然有孕,若是不奇怪,那才叫奇怪。
“什么?喜、喜脉?小大夫,你会不会诊错了?”言沫听到结果突然结巴起来。
虽然是做了心理准备的事儿,可是设想成真,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小徒弟听到她质疑的口吻,不爽的皱了皱眉,“怎么,难道小姐是怀疑我的专业性?”
“没有。”言沫摆了摆手,“没事了,不好意思。”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馆。
言沫的脑子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
她在脑中仔仔细细的捋了一遍。
原主的私生活简单的堪称白纸。
她连可以让她怀疑的情史都没有,那她肚子里的这块肉是怎么冒出来的?
除了原主嗝屁的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片空白。
她该看了该查的一样都没漏。
依旧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言沫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春花!
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花蝴蝶的名字。
言沫嘀咕道:“对,回匪山找春花。”
她怀疑就是那段缺失的记忆,让她多了颗种子。
那日她醒来身上的痕迹,现在细想,很有可能就是证据。
事不宜迟。
言沫向着匪山的位置加快脚程。
匪山。
“大王,你终于回来了。”
“大王,你去哪了?我们大家都想死你了。”
…………
言沫一踏入寨子,她的手下们蜂拥而至。
她没有心情与他们唠嗑。
“春花,到我房间来一趟。”
言沫越过众人,冷着脸的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春花。
春花:大王怎么了?我好懵,大王的样子好可怕。
言沫丢下这句就向她的卧房走去。
“哥,我怕。”
春花将目光投向了春天。
春天摊了摊手,“放心,哥哥会替你收尸。”
她磨了磨牙,“滚!”
她怎么这么命苦,有个这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