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膳之后,言沫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她起身抱拳道:“多谢顾公子的款待了,我与家中婢女约定的时辰快到了,就先行一步。”
说完她就准备抬脚走出雅间。
“小娘子,且等一下。”
顾宗耀开口道:“小娘子都答应与我成为朋友了,再以公子称呼,岂不太见外了。看小娘子的年岁也就十四、五,若不嫌弃,可以称本少一句顾兄。”
“哪里,顾小公子这等权贵都不嫌弃于我,我何故会嫌弃公子?”言沫行了个江湖礼仪,“顾兄。”
“既然如此,小娘子是否可以告知你的姓名于我?”
顾宗耀接着说了句。
言沫怔了怔,“是我疏忽了。”她歉意的笑了笑,回道:“我姓言名沫。”
她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言沫。”顾宗耀念出了声。
“我可以叫你小沫吗?”
“小沫?”
言沫皱了皱眉。
这么弱的名字哪里适合她了?
“对对对。”顾宗耀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朋友之间的称呼不好太过于生疏。”
“随你喜欢。”
言沫听到他又搬出朋友的借口,只能耸了耸肩由着他。
没办法。
她要和他打好关系。
日后才好劝他悬崖勒马。
言沫看了看日头,她转眸对视上顾宗耀,“顾兄,时辰不早了,我真的要离开了。”
再不走,她怕春花要对她画圈圈了。
“我送你。”
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必了,就在此话别吧。”
“那……”顾宗耀抿了抿唇,他动了动鼻翼,问道:“今日一别,我们何时还能再见?”
“有缘自会相见。”
言沫朝他挥了挥手,随后头也不回朝着木梯走去。
由于时间已经晚了。
她担心春花会焦虑,于是一路都是低着头狂奔。
“砰!”
“对不起,我赶时间。”
在人山人海的闹市,言沫跑的过程中,肩膀与人相撞了一下。
她来不及扭头,只能表达句歉意继续往前跑。
司徒雍听着由风传过来的幽香以及那声熟悉中带着陌生的娇音。
他的身子如触电般的轻颤了下。
他的眉峰高高隆起,形成了一座威严的小山。
“皇……公子,怎么了?”
御前太监假扮的小侍从看到司徒雍皱起了剑眉,惊得差点自报家门。
“无碍。”
司徒雍言简的摆了摆手。
他转过身,背对着侍从看向言沫急急忙忙的背影。
是她吗?
心里有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公子,宰相府的位置在这边,您走反了。”
司徒雍不自觉地想要抬步向前,侍从的话让他恍如梦醒。
是的。
他还有要事未办。
况且。
在没有完全把李莞妡扳倒之前,他是没有资格寻她的。
虽然,只要他一声令下,司徒太后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头落地!
可司徒雍不想因为她而脏了他的手。
更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从此留下污点。
“走,去拜访顾老太爷。”司徒雍敛了敛眸色,他向着宰相府的位置踱步前行。
“是。”
侍从恭敬的应道。
天下第一剪。
“呼~”
“累死我了!”
言沫气喘吁吁的弯着腰。
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从这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是压根没有半点运动细胞。
“小姐!”
春花眼尖的看到了站在铺子门口喘气的言沫,她朝着她飞奔而去。
“呜呜呜,小姐,你终于来了。”
“春花,好了,你可以先把本小姐松开了。”
言沫怀疑。
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把鼻涕蹭在她衣服上了。
否则她胸口怎么多了一滩这么明显的水渍。
她才不相信这个擅长假哭的花蝴蝶会轻易落泪。
“不放。”春花像个树赖似的抱住言沫的手臂。
如果可以,她就想挂在她身上。
“小姐,你骗我!说好了一个时辰的,春花肚子都饿扁了,你才出现。”
她嘟着唇的控诉。
言沫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借口道:“我……不小心算错了时辰。”
她故意这么说。
“春花不管,小姐要赔偿我。”
“行。”
言沫颔首应道。
不用猜。
她就知道这丫头要的赔偿是什么。
“小姐要说到做到哦!春花要一只完整的烧鸡。”
果不其然。
如言沫所想,春花要了她百吃不腻的美味烧鸡。
“本小姐一言别说驷马了,八马都难追。”
言沫抬了抬下巴。
她在她心中就这么没有诚信吗?
春花一副怕她耍赖的表情。
她出来前答应她的那只烧鸡,不是给她兑现了不?
她还这副模样。
这不纯粹的信任。
无爱了……
看到春花心满意足的露出笑脸,言沫由她搂着自己的手肘进到裁缝铺。
她刷刷刷的在柜台的账本上用毛笔留了一个地址,“掌柜的,三日后,你们把制成的衣物替本小姐送到这个地方。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到时候剩余的货款,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好勒!小姐请放心!”掌柜的喜笑颜开,“我们一定会准时完工。”
言沫点了点头,“嗯,穿的好我会经常光顾的。”
“有小姐的光临,是我们天下第一剪的福气。”
掌柜的捡着好话说道。
“替我准备两套成衣,我要带回去。”
言沫吩咐着。
“是。”掌柜的点点头应道,他吩咐着一旁的伙计,“去给小姐打包好。”
“是的,掌柜的。”
等到伙计把言沫选好的衣衫包好后,她带着春花原路折返。
当然不会忘了去到烧鸡摊位履行她的诺言。
这一趟山下之行。
有了两只烧鸡犒劳的春花,那是心满意足。
匪山。
言沫她们俩慢悠悠的晃荡,直到接近黄昏,才到达了匪山。
“大王,你怎么带春花不带我呢?”
一位精神小伙见到她们回来,一脸哀怨的控诉道。
言沫的脑中想起了这位小伙的信息。
他**天,是春花的同胞哥哥。
他们原是罪臣之子。
在被流放的途中被原主她爹有缘相救,亦是同原主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他们兄妹两个性格相反。
身为女子,本应爱美的春花,却是嗜吃如命。
而他的哥哥,春天则像个女子一般,专于打扮。
天天泡在胭脂水粉当中。
言沫看着面前这张比她都要白一成的脸,不可控的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