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容珈这里讨不到好,魏霍也没有再继续和她纠缠下去,转身准备给昌华郡主送手巾擦汗去。
一旁的程容珈却是最后送上自己的忠告:“辜负人心者,受千针之刑,郡主是纯粹之人,爱恨分明。
她现在可以如此包容你,喜欢你,这样的她你若是都忍心辜负的话,别怪到时候天家贵女的雷霆之怒。”
程容珈看不到,背对着她的男人手中握着帕子的大手青筋毕露,狠狠捏紧了帕子。
昌华的性格,难道程容珈还会比自己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知道得清楚吗?
这段时日和祁宛相处得越久,他就越是清楚,这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子,正如程容珈所说的,她现在对自己的包容,是不看家世,也不看背景的。
不然以他西北籍籍无名之辈,如何能够登堂入室,成为天家女婿。
昌华也没有歧视过他,更没有嫌弃过他的出身,甚至还问过他,要不要把魏家的宗亲接来上京,亦或是给阿弟在朝中安排个轻松的职位,让他慢慢向上爬……
从她的眼中,看不见半点对自己和魏家的鄙夷,自己是入赘成为她的夫婿没错,但她也是真心将自己当做魏家新妇的。
他们成亲的第三日,她还随着自己去祭拜了父母的灵位。
堂堂郡主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这样知情识趣的祁宛,让他越来越无法和那个想象中,眼高于顶、嚣张跋扈、因为嫌弃他出身贫寒而悔婚的刁蛮郡主所联系到一起。
随着和昌华相处得越久,他发现心中伴随着他这么多年的那股子恨意,却是渐渐地在消融。
现在他甚至已经下意识会替宁都王府的人开脱了。
也许当年真的有苦衷,亦或是昌华根本就不知道和自己有婚约,如果她知道的话,又怎么会羞辱自己和魏家呢?
还有后来的事情,她那时候也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又怎么能插手朝政上的尔虞我诈呢,从头到尾,她其实只是个无辜的人。
马场上,昌华郡主终于跑完了全程,一边把缰绳递给下人,一边笑着朝他走来。
那银铃般的笑声,还有不染纤尘的笑容,落在魏霍眼里就越发让他陷入两难的纠结。
这样的昌华,自己怎么能忍心辜负呢?
程容珈的话,终究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涟漪。
“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可是不喜欢这样莺莺燕燕太多的场合。”
昌华郡主朝他走来后,接过帕子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打量着自己夫君,看他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和往常的没心没肺大不相同。
魏霍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刚刚在和少夫人说了两句话。”
迟疑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似乎不太喜欢我,对魏家很是怀疑,想着她是郡主您为数不多的好友,我也觉得很惶恐,生怕惹了你的不快。”
“这样啊——”
昌华郡主看向远处依旧在凭栏远眺的程容珈,两人是闺中好友没错,而且也有利益上的互帮互助。
正如程容珈对她的了解,昌华觉得自己对程容珈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可不是会无缘无故排斥瞧不起某人的,她对魏家防备,只能说明,魏家的确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