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光效放在你的美术馆里怎么样?就在门口那位置。”
不得不说,闫伟伦的眼光不错。
眼前的灯光整体为暖色系,但时不时又会冲出些许张扬热烈,虽有变化,却不僵硬。
丁漫漫的怒火突然偃旗息鼓,她定定盯着闫伟伦,好久才晦暗不明地问道:“你刚才真的只是在看光效?”
闫伟伦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却扬起笑容对上丁漫漫,亲昵在她耳边低喃:“如假包换。”
“爱不爱我?”丁漫漫忽然发问,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闫伟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怔了一会儿才回应:“当然。”
看似在与丁漫漫深情对视,实则视线只落在丁漫漫的眉毛处。
偏丁漫漫就像是吃了定心丸 ,继续追问:“当然爱还是当然不爱?”
闫伟伦不假思索:“又爱又恨。”
都是情场上的高手,丁漫漫的热情骤然散去,她扑哧一笑,扬眉道:“彼此彼此。”
两人一阵静默,良久不言,原地踌躇。
过分安静的环境中,丁漫漫藏起来的爱意好像被一寸寸挖出来,她忽然低沉问道:“你说,我们会有未来吗?”
闫伟伦当然不觉得他会跟丁漫漫有未来,于他而言,丁漫漫只是正餐后的小菜,舍不得但不是必需品。
他亲昵地揽住丁漫漫的纤腰,挑眉诱惑:“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丁漫漫眼尾微红,却还是挑衅道:“好!等我找到更好的就立马踹了你。”
闫伟伦嗤笑,中肯道:“难。”
“闫伟伦,我真的离开你了,你会难过吗?”丁漫漫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闫伟伦揉揉她的头,附身温和道:“会,但我没权利阻止你。”
丁漫漫苦笑一声,转而隐去,隐隐带着怒火。
就是这样,分明又渣又自以为是,却总是深情温和,轻易将人勾走。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年轻,漂亮?还是有钱?”她冷笑一声,“有钱也不给你花。”
闫伟伦笑了笑,温和依旧:“你让我觉得,心里有很多很多爱可以发泄,没有什么顾忌。所以我只希望能让你高兴。”
“就这么简单?”
“迫不得已,我不能耽误你。”闫伟伦撩开丁漫漫耳边的碎发,“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
丁漫漫与闫伟伦对上,企图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破绽,哪怕是一点,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正色:“闫伟伦,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你让我觉得你处处都在为我考虑。”
闫伟伦挑眉:“这是事实,我就想让你高兴。”
丁漫漫嗤笑,又问:“你知道,我恨你什么吗?”
她顿了顿,自顾自回道:“你连说谎都那么真诚。”
“对她我不得不撒谎,对你,我句句都是真心。”闫伟伦周旋在两个女人身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面不改色地撒谎,且毫无破绽。
丁漫漫看着闫伟伦,似乎有些感动,突然她又笑起来。
“笑什么?”闫伟伦有些不解。
“就觉得你这个该死的中年已婚老男人站在这儿的样子很可笑。”
丁漫漫摆摆手,仿佛想赶走自己忧伤的情绪,没心没肺地大吼:“宠我、爱我、疼我,有一天算一天!”
她忽然攀上闫伟伦的肩膀,踮脚吻去,闫伟伦环着她的腰回吻。
两人在馆内激情拥吻,旁若无人,亲密无间的画面最终定格。
苏菲又连续拍了几张,看一眼小窗口的小图,却没勇气点开看看自己蹲守半日拍来的出轨证据。
分明早有心理准备,可看着昔日亲密无间的爱人正同别人拥吻,那种感觉,好像被人用刀在身上一刀刀划开细腻光滑的肌肤,并在上面洒上盐水。
痛,彻骨的痛!
她心痛,当然也不能让闫伟伦好过。
像是眸中报复心理,她又走远一些,既能看见那对男女,又能不被听见声音。
他拨通了闫伟伦的电话。
特意设置的铃声吵得闫伟伦心头一颤,下意识将丁漫漫推开,他暗暗一惊,赶紧离开丁漫漫走到边上接听。
两人的场景苏菲只能看个大概,却能看出丁漫漫红了眼。
她嗤笑,娇艳的眸中尽是讽刺。
她仿佛蛰伏已久的狩猎者,虎视眈眈盯着视野中看中的两头猎物。
“你在哪?”
“逛街,给你和女儿买点东西,老板,就这个吧。”电话那头的闫伟伦,装得很像,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苏菲断不会相信闫伟伦会出轨。
她深吸一口气,又冷又淡:“辩论会场来电话,请家长过去观摩,我还在忙,你赶快去吧。”
“好的,你几点回来?”
没等闫伟伦说完,苏菲就挂断电话。她看到闫伟伦猛地回头,拉住丁漫漫深情款款,却又无可奈何:“漫漫,我必须走了。”
丁漫漫反握住闫伟伦要松开的手,固执而又气恼:“现在不行,你答应陪我的,就今天。”
闫伟伦压住眉心的躁意,几次压制才没能将丁漫漫甩开,好声宽慰:“别闹。”
说罢,他不带任何留恋地甩开丁漫漫的手,急急往出口奔去。
站在长凳边的丁漫漫被气懵了,指着闫伟伦的背影破口大骂,几乎将这辈子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词汇都骂出来了。
骂到最后,却只剩下怅然若失,心底拔凉拔凉的。
苏菲孤零零地站在角落,俯视着这一出闹剧,知道闫伟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美术馆中,她才慢悠悠走到丁漫漫面前。
短高跟蹬地的声音并不明显,却神奇地应和着定丁漫漫的心跳。
她似有所感,猛地回头,苏菲已经站到她的身后,短裙长靴,又酷又飒,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赋予她另一种形式的美丽。
丁漫漫大吃一惊,很快表现出无所谓。看着不露声色的苏菲,她脸上甚至跃起一种挑衅的神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苏菲答非所问:“你们多长时间了?”
丁漫漫在闫伟伦那受的委屈好似找到了某种发泄口,苏菲问什么,她说什么。
她就是要苏菲看看,她丁漫漫,才是这场无形的战场的胜利者。
她抬头傲然道:“一年多。”
苏菲眯了眯眼睛,危险四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