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头子为小儿子夫妇付出一切。
老头子生病，小儿媳不给治。
我瘫痪，被小儿媳活活闷死。
小儿子得知后发了雷霆之怒：“她还有退休费，你弄死她干嘛？”
带着强烈的恨意，我重生了！
1
我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胡晓木和大儿媳甄姗靚老实寡言，跟我不亲。
我认为小儿子胡晓涂和小儿媳姚静最孝顺。
我怂恿老头子把所有存款都给了小儿子夫妇，我们一起买了房子。
我负责所有家务，老头子负责赚钱贴补家里，日子和和美美。
可后来，天降横祸。
老头子得了胃癌，小儿子胡晓涂出海不在家，我们想凑钱去大医院给老头子治病。
可小儿媳姚静穿着一身红，把白绫挂在客厅中央，脖子套在里面，站在凳子上目眦欲裂地怒吼。
“谁敢花我的钱！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无法，钱不够，最后老头早早地没了。
我因此和小儿媳交恶。
再后来，我瘫痪了。
只有大儿子和大儿媳每天抽空照顾我。
而小儿媳趁儿子不在家，活活闷死了我。
鬼差来抓人，我拼着灰飞烟灭也不肯走，我要等小儿子回来！
终于等到了，小儿子对着小儿媳大发雷霆：“她还有退休费，你弄死她干嘛？”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我恨！
一束强光照来，我重生了，重生在小儿子刚结婚分家的那天。
2
“爸，妈，你们决定，我都行。”大儿子胡晓木低着头，讷讷地说。
老头子按昨晚商量好的，还在解释：“主要是你弟弟晓涂常年出海在外，你弟媳阿静不会做饭，我们方便照顾。”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都在说着一样的话。
上一世，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老头子卖了房子，再把我们省吃俭用攒了一辈子的存折拿出来。
一辈子的心血，我们生怕数错。戴着老花镜，我们把那上面的数字数了又数，算了又算。
无误后，双手捧着悉数交到了胡晓涂夫妇手上，让他们买了两户紧挨着的房子。面积大的给他们，面积小的我们住。
而胡晓木住单位分的房子，我们再也没有余力支持。
“老婆子，快把存折拿出来。”
我恍然回神，看到了一脸期待的胡晓涂夫妇和沉默不语的胡晓木夫妇。
“房子不卖了，家不分了。”
“什么？”老头子很惊讶。
“观念不一样，住一起容易引发矛盾，咱们尽量自己住，别动棺材本。”我跟老头子解释。
“妈，那我们住哪？”小儿媳姚静急急地说。
“家里有个老房子。”
“那都几十年没住人了！”姚静拔高了音量。
“你们可以找人修一修，再收拾收拾。”
“找人修房子不得花钱吗，我们哪有钱。”姚静声音尖利。
印象中，姚静一直很会说话，从见面的第一天，都是不叫妈不开口。有一次我们有分歧，她的一句“妈，我错了，您骂我吧，哪有孩子做错事不挨骂。”让我感动了很久。
现在，我们不再给钱了，姚静立刻便忍不住了吗。
我没回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有存款，”小儿子胡晓涂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们住老房子。”他一锤定音。
我看着胡晓涂，心里难过。
从小他就表现得孝顺又懂事，他是心机深沉，装的吗？还是结婚后耳濡目染，变了？
3
两个月后一个很平常的早上，我正在拖地，接到了小儿媳姚静的电话。
“妈～”甜甜的声音传来，“房子装修好了，师傅说打扫卫生需要花钱，我想省点，可我不会……”
是啊，上一世也是这样，她从来不会做家务也不需要学，因为有我做。
可年纪渐大，身体渐差，我的动作逐渐变慢且笨拙。
在一次着急去厨房关火的时候，我摔到了地上。
瞬间，疼痛席卷而来，像被重锤击中，我全身直冒冷汗。
暖气刚停，我瘫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利刃刺入骨髓般的疼。
厨房火还开着，烧干锅的浓烟逐渐布满整个房子，我着急，站不起来，我试图爬，可是下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单凭胳膊无法支撑起身体向前挪动。
幸好大儿子胡晓木来看望我，避免了火灾，也把我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骨折，同时由于长期过劳，脊髓本就受到损伤，我瘫痪了。
从此，姚静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间。
每天早晨，大儿媳甄姗靚送来早饭，帮我换好成人尿不湿，然后去上班。中午，大儿子胡晓木过来送午饭。晚上，甄姗靓送晚饭，然后换一个新的尿不湿。
我克制自己每天不要喝太多水，吃太多饭，我担心尿不湿撑不了一天。每天忍着少喝水，我耐渴的能力越来越强，有时候一天不喝水，都不会感觉渴。
这些心思我不敢告诉大儿媳姗靚，她每天奔波已经太累，回想这些年帮她太少，我内心愧疚。
我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小儿子胡晓涂快快出海回来。
可终于盼到了，那天却是我的死期。
姚静怕我乱说话，用枕头活活闷死了我。
“妈，你在听吗，能不能过来帮帮我嘛～”姚静在电话里撒娇。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真不巧，我跟你大嫂姗靚约好了，最近每天都要去她那儿帮忙，帮不了你了。”
“这样啊，那没办法，就让晓涂花钱请人吧。”姚静无所谓地说。
她以为我还会因为心疼儿子而自己大包大揽所有事情。
“那就让晓涂花钱请人吧。”我平静地回应。
4
转眼春节到了，今年过年老头子赶在午饭前进了门，家里只有胡晓涂出海不在家。
我们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饭。
“爸，这个月怎么才打了八百，不是我说你，你没事别总回来，钱都被扣没了。”姚静撇着嘴，边说边用筷子挑菜里的肉。
“最近钱不好挣啊，我这个月统共就挣了一千三。没事，我又找了个活，初四开工，这个能多给一百五。”老头子讨好地说着，低着头，只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米饭。
我夹了一大块猪蹄和一些青菜放进老头子的碗里：“以后别去打工了，你也快六十的人了，看你瘦的。”
“妈，这你就偏心了。”姚静看着菜说，“以前爸的工资都给大哥了，我们没说什么，这退休了出去打工，刚补贴我们一点，怎么就不愿意了？”
“我没贪爸的钱。”胡晓木急得脸红红的，“我结婚早，那时候爸在工厂上班，我们把钱放一起，爸一个月四百块钱。晓涂从小身体不好，他看病的钱，找工作的钱都从那里出。”
“大哥，不是我攀你，我和晓涂花销大，攒不下钱，要是再没有爸接济着，更不敢要孩子了，我家有遗传，容易生男孩。”姚静放下筷子，眼尾扫了一眼我孙女。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大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大儿媳坚持不要二胎，如果她再不生个儿子，老胡家就绝户了。
老头子一下被说中了命脉，他瞪了我一眼，赶忙要表态。
我抢在他前面激姚静：“当年晓木我们把工资都放一起，让你爸出去打工没问题，你们也把工资放一起吗？”
“放啊，这是晓涂的工资卡。”
我把工资卡收了起来：“好，以后我们也把钱转里面。”
姚静满意地笑了。
我也满意地笑了。
5
初一一大早，我先去银行把胡晓涂卡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然后手机关机，带老头子去医院体检。
为了快点拿到检查结果，我情愿多花钱，直接去了私立医院。
可拿到检查结果时，我心里一突，老头子其他器官都没大问题，就是胃部有阴影。
上一世，老头子是58岁查出胃癌。
由于钱不够，我们只能在当地的小医院治疗。
小医院医疗水平有限，花了一万五安装的支架没有两天就用不了了，胃里放的管又引起了新的感染，老头子受了很多罪，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这一世，他56。
我不敢耽搁，当即回家收拾包袱，买了火车票，带他去了上一世一直想去，但没钱去的北京肿瘤医院。
在那里，医生给他做了更全面的检查，并安排好两天后做手术，医生说要通过切片确认肿瘤是否为良性。
做完这一切，我手机开机。
意料之中，姚静给我发了一百多条信息。
在铺天盖地的谩骂中，有几条胡晓木夫妇关心的消息。
我统一给他们发了定位。
胡晓木夫妇先到，他们关切地询问情况，然后和上一世一样，拿出了两张卡。
“妈，这是我和姗靚的工资卡。我们挣得不多，这几年没存下什么钱。”大儿子很愧疚。
“妈，看到您的定位在医院，我们就知道肯定得用钱，我向娘家借了五万，在我工资卡里。明天上班我再问问同事。”
跟上一世一样，甄姗靓写欠条从娘家和同事那里都借了钱，一直到老头子去世，她还在省吃俭用还钱。
不经事，看不透人性。不落难，辨不清真心。
我把银行卡还给他们：“妈手里有钱，没钱了再跟你们说。”
是啊，这一世我有存款，还有胡晓涂的工资卡，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卖房子！
胡晓木夫妇刚走，姚静到了。
她气势汹汹地进来，一来就指着我的鼻子，怒吼：“你算计我！把钱还给我！”
我上一世真是有眼无珠，会以为她孝顺！
我眼皮都没抬：“这是我儿子胡晓涂的钱，你让他来找我要。”
“你个老不死的，趁他出海欺负我，这是他给你的吗？你这是骗！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欺负的，你给不给钱！”
姚静的大喊大叫成功引来了护士，她被护士赶了出去。
“还是那句话，胡晓涂如果让我还钱，我立刻把钱还给你！”
“好啊，你等着，这钱拿不回来，我就不姓姚！”她撂下这句话，就气冲冲地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所有精力都放在老头子身上，我迫切地希望在我的努力下，这一世会有改变，我希望他活着！
6
两天后，老头子进行了手术，医生通知我切片显示肿瘤里面有癌细胞病变。
“医生，麻烦您给我们用最好的药，不考虑钱，我们只想救命。”我急切地看着医生。
“别着急，病人的情况属于胃癌早期，手术很成功，我再给你开一些防止复发和转移的中药，回去后多休息，勤复查。”
“他能活过59吗？”上一世，老头子就是59没的。
“只要遵医嘱，十年八年的，没问题！”
医生的话仿若天籁。
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有救了吗！
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驱散了所有阴霾。
出院那天，我去感谢护士们这些天的照顾。
她们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那天跟你吵架的是你儿媳妇吧？”
“你们年纪大了，不然就先别回家，出去躲躲。”
“你那儿媳妇去过了医生办公室，她跟医生说你们骗钱，还问到了你们今天出院。”
出去躲？从娶她回来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处可躲。
看来，回家还有一场硬仗！
7
果然，我回家后刚把老头子安顿好，姚静就到了，她把娘家人都带了来。
“老亲家，你这么大岁数了，还骗小孩的钱，你要不要脸！”姚静妈妈故意敞着门，脸朝门外声嘶力竭地喊。
“这是我儿子的钱。”我平静地说。
“你儿子跟我女儿结婚了！”她见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她跳着脚说，“你儿子的钱就是我女儿的钱！”
“你也知道你女儿跟我儿子结婚了。”我每说一句，都往前离她走近一步，我要看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能养出这吃人的女儿！
“结婚以来，不做家务不做饭。”
“逼她公公出去打工，赚来的钱都得交给她，她还嫌挣得少。”
“她公公一年到头回家四五天，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现在查出了胃癌。”
“她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到医院大嚷着要钱。”
“家里的事跑去医生办公室跟医生闹。”
“我们刚进家，你们不问病人不提过年，开口闭口还是要钱。”
“你们真是了不得的家教！”
姚静妈妈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
邻居们七嘴八舌尽是嘲笑和讽刺，他们的脸越来越红。
姚静挡到她妈妈前面：“大家评评理，”她用食指指着我的眼睛，“这个人刚结婚就让儿媳妇住老房子。”
“她自己却住得舒服。”
“装修、收拾都让儿媳妇出钱，一点活都不干。”
“不帮忙就算了，到头来，还要骗儿媳妇的钱。”
话音刚落，姚静的弟弟姚莽跳了出来：“老废物，你欺负我姐！”说着，扬起胳膊就要打我。
人群一阵哗然，都在指责姚静一家。
我迎着他的掌风：“你打一下试试！我送你进监狱！”
姚静妈妈见势不对，连忙拦住了他，并关上了门。
她软了口气：“老亲家，没必要闹成这样，你骗了孩子不假，把钱拿出来我们就走。”
我刚要分辩，卧室的门开了，老头子拖着病弱的身体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手机。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