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王哲轩的性格，他说话历来都是这样，我也不和他打哑谜，而是重新说：“这么说起来，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的一些事，好像都能说的通了。”
王哲轩问我：“你想到什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我还是说：“就从我那次从山城回来出车祸说起，当时在白安外面迎面而来想要撞出租车的那个司机其实就是你，这也是为什么车祸发生之后你能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原因，当时你和我说你刚好在附近并不是实话，包括路边那辆有杜少兵尸体的车辆也是你安排事先停靠在那里的。而且你当时的目的应该只是想把我留在那里，所以并不是真的要撞用车撞我，当你在现场确认我没有大碍之后，才装模作样地联系了樊队，接着就带我去查看停在路边的车辆，然后顺理成章地发现了杜少兵的尸体。”
王哲轩却说：“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当时我不想杀了你呢？你活着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是你死了我能免去很多麻烦，而且我也有脱罪的办法。”
我说：“因为你不能。”
王哲轩听了就没继续接着说，而是问：“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我的确没有想到，我感觉他当时这样弄好似是要把我留在那里，不让我回到白安，但我不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难道白安里在发生什么，又或者那个时候我回去可能会发现什么？
我于是试着说：“因为我回来的时间比你们预期的时间早了，我猜应该是早了一天，按照你们的计划，我很可能是要第二天这个时候才回来，但是你们没想到我提前一天回来了。”
王哲轩的神情微微变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么细微的变化，王哲轩说：“何阳，你会不会把你自己想的太过于重要了。”
我说：“既然从一开始发生的事就是围绕何阳计划展开的，那么我就的确重要，而且我的重要程度，很可能远远超出了我现在的认知。”
本来我也不确定我的这个猜测对不对，但是王哲轩的神情话语变相证实了我的这个猜测是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早回来一天和晚回来一天，有什么差别呢？或者换句话说，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而且是我不能参与的？
王哲轩冷笑一声，然后说：“是这样吗？你如果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话，那么为什么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我知道是我一开始没有料到王哲轩会有这么复杂的身份，这些也是刚刚才串联想通的，至于刚刚说的为什么我会早回来一天，又和我在海城的失踪有关，而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海城的那个山体内的房屋里见到了银先生，我记得他当时和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却完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后来那里就塌了，再之后的就记不起来了。根据后来发生的事，我应该是去了山城，而且还去了城江福利院。
就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了线索，我看着王哲轩，我说：“原来是这样。”
王哲轩问我：“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要想要说清楚这件事，就必须先说另一件事，就是你和我到废弃的监狱去调查的那一次，一开始我认为那里是你们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但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王哲轩问：“那一次又怎么了？”
我说：“废弃监狱那一次的调查，不单单只有你们介入，所以最后我看到的那个结果，应该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因为除了你们，那天还有别的人在那里，只是因为你当时就在我身边和我是搭档，所以更容易掌握我的行踪，也更容易利用我，但是因为有其他人的介入，所以中途你失踪了，因为你不得不去处理更要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废弃的监狱里面遇见张天海的原因，这么说就清楚了，从始至终你就是张天海的人。”
听见我说起张天还，王哲轩说：“从你去他的住处，我就知道你已经知晓了铁先生的身份，我只是十分好奇，你在边界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和以前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我没有回应王哲轩的话，因为我还有一些没有想通的地方，我问他：“但我没有想通的是，你的这些反常行为应该瞒不过樊队，但是为什么樊队也没有制止，尤其是废弃监狱的那一次，他其实也早就到了，就在暗中，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你？”
王哲轩却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你还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我吸了一口气，我没有说话，王哲轩说：“何阳，不要装了，我既然能和你说这些，我自然知道你已经掌握了多少重要的线索，在我和你在张老的房子里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已经知晓了铁先生的身份，不单单是张老，还有樊队。”
所以王哲轩的所有行为都是樊队默许的吗？
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或者说是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樊队，因为我即便已经察觉到了樊队就是另一个铁先生，也察觉到了樊队的古怪之处，但我依旧认为樊队这样做是有他的原因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不是幕后的黑手。
王哲轩却好似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他说：“真相就是真相，无论你信与不信，它就是这样不容你质疑。”
的确，把樊队的身份带进去，所有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为什么钟队会和他反目，甚至更往前为什么要把我纳入调查队，到我失踪被与我一模一样的那个人绑架甚至想杀了我，到张子昂为什么会和樊队有所疏离，再到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海城……
这些的所有，好似一下子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