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相信我的。”宁槐最后的期盼落在了宁翡身上,可对上宁翡的眼神,也只能叹气,“对吗?”
宁翡平静地望着她,眼里还有种可怜的情愫。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完了。
宁槐也明白他的态度了。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大家只会觉得她是孩子,在胡说八道而已。
但这又能怪谁呢?谁让她四岁之后就一直是痴呆的状态,现在要人家相信她是阴差,而不是恢复正常了,简直就是为人所难。
换位思考一阵,宁槐怕是也不会相信。
“阿槐,大哥今天就在这里陪你。”
头顶上又有一只温柔的手盖上来,就像梦中妈妈摸她头发那样。
如果记忆有温度,母亲的掌心,应该也如此时一般。
“大哥,你想爸妈吗?”
头顶上的那只手,顿住了,从宁槐头顶扯掉。
宁翡嘴角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牵强,最后又叹了口气。“阿槐,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还想不想他们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是日日夜夜想念的人,时间冲刷中也会逐渐淡忘对方的脸。
“你肯定想他们。我今天在梦里看到了,大哥一直在看着爸爸妈妈。你等等,我找机会一定让你也见见爸爸妈妈。”
他们爸妈其实没有转世,还在地府工作。宁槐都去见过爸妈好几次,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投胎。
宁家的几个兄弟现在都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他们想等大家一起团聚了,再一起投胎转世,只愿来世再做家人。”
宁翡眼光闪烁,望着宁槐这张与母亲几分相似的脸,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最后他继续揉摸宁槐的头发,又笑着道:“阿槐,谢谢你。哪怕你现在说的是胡话,大哥也很欣慰。现在阿槐都已经长大了,知道要照顾哥哥的情绪了。”
“我……”
宁槐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她也明白,现在没有办法让家里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不过她会想个办法,让家里人和爸爸妈妈见上一面。阴阳两隔这么多年,就算他们不说,她也明白哥哥们对爸妈的想念。
“好了,继续乖乖睡觉吧。今天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许是宁翡的安慰,宁槐真的在这种安慰中睡的格外香甜。
隔天醒来时,宁翡已然是西装革履,面容严肃,又变回高高在上的宁家家主。
“醒了,要吃饭吗?助理等下过来,我得改动一下这周的行程。”
“啊?还不饿。”
宁槐摇摇头,又道:“是要出去吗?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里说也行。不然大哥还要跑来跑去。”
宁翡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颔首,通知助理过来。
助理过来与他汇报行程时,宁翡一丝不苟,微微推动高耸鼻梁上的眼镜,时不时微微蹙眉,打断助理的报告。
宁槐就乖乖待在床上,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大哥工作。
“这两天的行程都少安排一点。阿槐生病了,我要多留在家里照顾她。”
“收到,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先确定这些。”
宁翡的助理吴彬彬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半鞠躬后离开。
助理离开后,宁翡才摘下眼镜,疲惫地揉捏眉心。但面对宁槐时,宁翡又微微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厌烦。
“抱歉,哥哥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叶烟烟的死让叶家开始找我们麻烦了,我得处理好。”
“大哥,你平时就忙,其实可以不用留下来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问题。”
宁槐心生愧疚,又联想到了那个噩梦。
梦境中,也是她的举动导致了最后父母的车祸。
会不会如果自己没有回到人间,只是让宁家人自己发展,阴阳镜里的事就不会发生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对宁家来说就是一个错误,所以阎罗王才会把自己带走,以免一场灾祸的发生?
“这和你没关系。叶烟烟用那样的下作的手段勾引阿昼,肯定会被我们发现。只要发现了,我就会把这个女人交给法律去处理。至于她暴毙的事……”宁翡只能叹气,眼眸中无奈与疲惫的神色交加,“我们谁也没办法预料到她会在看守所暴毙。”
“可我们明明知道……”
宁槐没说下去。神神鬼鬼的这些事,永远不可能摆到明面上来。
在叶家看来,叶烟烟就是在被宁家送去看守所后暴毙,宁家必须为叶烟烟的死付出代价。
叶家……
“叶家风头正盛,我们不能得罪。”
梦境中,父亲出发前提到的,好像就是叶家!
“这叶家这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们得看他们的脸色?宁家在江家已经这么厉害了,难不成还要听他们的?”
宁槐不敢确定自己在梦里听到的是不是叶家。毕竟那是她儿时仅剩的记忆,又是在一个朦胧的梦里,听错了也极有可能。
但如果一个家族能够在她小时候就在江市叱咤风云,那这个家族一定不容小觑。
“叶家这几年确实没有以前厉害了。他们以前主要是做房地产生意,但是近些年正文策不景气,所以就急转直下。我投资了一些新能源项目,倒是让宁家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了。”
宁翡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初爸妈好像就是要去和叶家谈生意,在路上出了车祸。”
话音落下,两人脸色双双变得凝重。
宁槐板着脸,道出自己的猜测。“如果叶家想要重新夺回自己在江市的地位,那宁家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所以他们才让叶烟烟来勾引二哥,只是幸好被我们看穿了他们的诡计。”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是他们在背地里弄死了叶烟烟?”
宁翡说完就连连摇头,“应该不太可能。叶烟烟好歹也是叶家独女,叶昊苍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至于把自己女儿牺牲了。”
他拍拍宁槐的手背,也笑着道:“你看,我们宁家就你一个女孩儿,会舍得牺牲你吗?把你当宝贝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