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
宁翡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拗口的词,“什么东西?”
宁槐淡声道:“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类似蛊毒的玩意儿。”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一把抓住叶烟烟,在她的惨叫声中把她拖了过去,从她脖子上拽出一条项链。
项链下坠着的,是一只木雕,已经有些发黑了,看不出雕的是个什么东西。
宁槐刚一松开手,叶烟烟就像是被瞬间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傻子……”
“这玩意是用五百年的桃花心木制成的,这一只是母体。”
宁槐看向呆呆立在原地的宁昼,不需她说话,宁翡已经顺藤摸瓜,从宁昼手腕上,找出了一串相似的手串珠子。
“这就是子体了。”
宁槐将两样东西放到一块,说,“施术人用自己的鲜血浸泡母体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加入被施术人的血液,辅以特制的符咒,再将子体给被施术人贴身携带,就能让被施术人死心塌地的爱上施术人,对其言听计从。”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诡异的东西,宁翡也怔住了:“所以,宁昼之所以要娶这个女人,就是被下了术?”
宁槐点头。
她在回来之前,在地府做了十几年阴差,就叶烟烟这点小把戏,也想瞒过她的眼睛。
宁槐随手拿过灵台上的香烛,将项链和手串尽数烧掉,随着火焰烧灼,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味道。
叶烟烟呆呆的看着宁槐动作,忽的发了疯般的直扑上去,尖声叫道:“这是我的!我的!只要有这个东西,不管是谁都会爱上我!还给我!”
宁翡满面嫌恶,他碰一下叶烟烟都嫌脏,但还是出手,将她一把甩开,免得伤到宁槐。
而随着手串被一点点烧成灰烬,宁昼身体颤了颤,猛地一头栽倒在地。
“他没事。”
宁槐说,“只是被桃花煞影响太久,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宁翡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宁槐:“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槐招招手,让宁翡把脑袋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其实我是被阎王招去做阴差了,区区桃花煞,都是最简单的玩意儿了。”
宁翡哭笑不得,自然没信宁槐的话。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想说就不说,大哥又不会逼你。”
宁槐叹气。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宁翡叫人把宁昼抬回了楼上卧室,只剩下一个叶烟烟,蜷缩在角落里,脊背几乎弓成了一只虾米,眸底满是惊惧。
宁槐目光幽凉的落在她身上。
她刚刚告诉宁翡的,其实不是全部。
宁昼所中的桃花煞,并不是普通的桃花煞,有人还在其中施加了别的咒术,可以吸取被施术人的气运,精神,久而久之,甚至会让宁昼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她又想起自己在阴阳镜中所看到的未来,宁家会在十年内覆灭,但原因她至今也没有查明,所以只能以身入局,不论如何,她都要护住她的家人。
也许可以从这桃花煞上入手。
宁翡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将叶烟烟带走了。
叶烟烟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前还在不停的尖叫挣扎。
“我是宁家少夫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宁昼哥哥,快救我,快救我!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哪还有先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宁翡本想眼不见心不烦,但转念一想,又拿手机录了段视频。
等宁昼醒了,就放给他,让他好好看看,过去一年,他是在和什么东西谈情说爱。
宁翡录完了视频,转头便看到宁槐已经换下了那身寿衣,正从楼上走下来。
“阿槐。”
宁翡叫她,“我已经告诉宁彻和宁钰了,他们明天的飞机。”
宁家一共四个儿子,宁彻和宁钰是双胞胎,性格确实天差地别。
一个跑去法国做了赛车手,一个却是不折不扣的宅男,沉迷游戏,做了职业电竞选手。
在接到宁槐死亡消息时,他们都还在国外打比赛,就算用了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明天才能到。
宁槐笑了起来:“嗯。”
宁槐虽然呆傻,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宁翡心疼妹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要给她来一份,其他几个哥哥也是如此,单单是衣服,就装了一排衣帽间,从小到大的各种衣服整整齐齐,还在每年往里填充最新的款式。
此刻宁槐身上穿着的只是其中比较普通的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剪裁简单优雅,长发被随意扎了个马尾,随着她下楼的动作一跳一跳。
宁翡盯着妹妹,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酸涩。
父母走得早,宁槐被交给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连他膝盖都不到的小糯米团子,会口齿不清的叫哥哥,他本打算连带父母的份好好保护她,却不想她四岁那年,一场高烧昏迷了三天,他也不眠不休陪护了三天,再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痴痴傻傻了。
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懊悔,没有保护好宁槐。
不过还好,宁槐恢复正常,他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好好补偿她。
“医生马上就到了。”
宁翡道,“等下让他先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但更细致的还是得去医院,我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待会带你去。”
“啊……”
宁翡皱起了包子脸。
她实在很不喜欢医院。
做阴差的时候,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了,久而久之,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就想吐。
看出她的不情愿,宁翡逼迫自己狠下心肠:“必须去,毕竟是从二楼摔下来又掉进了水里,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他态度坚决,宁槐只能生无可恋点头:“去,去……”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宁翡亲自当的司机。
一整套检查做下来,宁槐险些去了半条命。
宁翡仔仔细细审阅手里的报告单,不厌其烦的问医生:“我妹妹是真的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