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头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宁槐与肉墙拉开距离的同时,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她睁开眼睛,绾色的中山装便映入眼帘。
衣服的线条简洁流畅,完美地贴合着男人挺拔的身形,每一处褶皱都透露着精致与考究。领口的立领设计,更是与下巴线条相得映彰。
这么气质出众的男人,宁槐这辈子做人做鬼都见得不多。
墨晔就算一个……
确定是墨晔以后,宁槐更难受了。
以墨晔那臭屁自恋的性格,肯定又会说是她在暗恋他了。
“撞到了是吗?疼不疼?”墨晔并没有往宁槐身前靠去,只是招呼小黑,“去拿医药箱过来,看看阿槐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完全没事,只是刚刚没发现墨总就站在我后面,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人了。不好意思啊墨总,我不是故意的。”
宁槐还挤出一个抱有歉意的笑容,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她怎么没看明白墨晔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之前他是穿冷色系的中山装,但是人吊儿郎当看起来不正经。现在他穿暖色系的衣服,人反倒是高冷起来了。
宁槐有时候还真的看不懂有钱人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像现在,她觉得墨晔越发地让人琢磨不透。
“没事。还是让小黑检查一下,他是医学专业毕业,平时也帮忙检查的。”
小黑还是提着医疗箱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满脸焦灼的宁彻。
确定宁槐没有走丢,宁彻才稍稍松一口气,但下一秒就忍不住数落宁槐。“还得是我们宁槐大小姐厉害啊,现在我这个当哥哥的话都可以不听了。要不,你来做三哥,我来做你的小弟,怎么样?”
“宁彻哥哥,我……”
“人也没有走丢,就在俱乐部,小黑刚刚也检查过了,人没事。”
墨晔替宁槐解释了两句,也让宁彻先消消气。
许是外人在场,宁彻终于还是忍住其他更阴阳怪气的话。
宁槐心里也知道他不是真的骂自己,而是担心她的安全。她过去,扑在宁彻怀里,又闷声闷气道:“宁彻哥哥,我知道错了。虽然你凶我,但是我还是很爱你。就是我现在情绪有点委屈。”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话,但说完之后,宁槐也是真的觉得有些委屈了。
她昨天晚上和那个神秘人大战一场,受了严重的伤。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家里的其他哥哥都很难相信她所说的。
可明明她是切实地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却没人能够述说心里的苦楚。
“好了好了,哥哥也不是真的和你生气,就是担心。”
头顶传来家人掌心的温度,宁槐心里也好受多了。
她松开宁彻,眼里含泪使得双眸更加明亮,和她的笑容一起显得更加可怜,令人心疼。宁彻也无奈地叹气,“以后哥哥不会这么说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那宁三少和阿槐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喝口热茶。”
墨晔才堪堪等到一个能说话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过去办公室的路上,宁槐佯装出一副非常好奇的态度,笑问道:“为什么宁彻哥哥不用像其他人那样一直训练啊?反倒是需要和老板有这么多的沟通,阿槐很好奇诶!”
“谁说的?我刚刚也在自己的训练室训练。只是我现在的水平已经不是俱乐部其他人能打得过的了,所以我一般是和其他俱乐部约赛,或者和我们开发的智能机器人对战。”
后面的话,宁彻压低了些许声音。“我也不太喜欢墨晔那家伙,哪有可能天天和他坐下来聊天。”
走在前面的墨晔,耳朵稍稍动了动。
宁槐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个微小的细节,觉得墨晔可能已经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不过,天底下哪个打工人不讨厌老板的?她之前在地府做阴差的时候也是时常吐槽阎罗王太严格了。
所以就算墨晔听到了这些话也完全无所谓。
“到了,阿槐喜欢喝什么茶?铁观音还是鸭屎香?”墨晔拿出茶具,熟练地冲洗,不忘询问宁槐的意见,“要是不喜欢绿茶乌龙茶,我这里也有其他的。”
“不用,鸭屎香就行了。”
宁槐早就对茶叶没什么特殊爱好了。阎罗王那里只能喝茶,所以她到人间之后反而是更加想念奶茶之类的东西。
“行,那就鸭屎香。”
墨晔把茶叶放入古铜色的茶壶中,轻轻提起。壶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水珠沿着壶嘴缓缓滴落,落入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和身后的中式屏风一起构成了一副美景。
欣赏美人冲茶也是一种享受。虽然宁槐对墨晔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一张堪比人间顶流爱豆的脸。
只是,此人性格多变,再好看,宁槐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这男人对付自己。
“彻哥,这个地方我们总是处理不好,您能不能过来给我们指导一下?”
阿明过来,希望宁彻出去指导训练。
宁彻本意不希望让墨晔和宁槐独处一室,但那边的队友又不舍得放下,眼神在墨晔和宁槐之间来回摇摆。
“宁彻哥哥快去吧,训练重要。”
“人在我这里不会丢的。”
墨晔和宁槐几乎是同时出声,话音落下,两人的脸色也有些奇怪。
当然,宁彻的脸色更奇怪,脸上写满了对这“默契”的不爽。
可宁槐和老板都这么说了,宁彻心里也有自己的那些队友,只能先行离开。
走之前,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墨晔,仿佛在警告他不准轻举妄动。小黑和阿明也随之离开,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宁槐和墨晔两人了。
“墨总对玄学好像很感兴趣啊!”
没有了外人,宁槐也不必藏拙,开门见山地打探。
墨晔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继续冲泡着茶水。刚刚第一遍醒茶已经倒去,第二遍才是正正好的茶水。
他把茶杯稳稳地放在了宁槐面前,问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