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客的歇斯底里，孙舟航迟疑了，偏过头，没有回答。
不过三人又何尝不知道，他的不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一时间宿舍里的氛围有些紧迫，就连墨然一时都不知道该如果是好，尴尬的坐在椅子上，垂着头。
“舟航。”顾客再次靠近，双手抓着他的胳膊，
恳求着，“你就这样违背你的内心么，哪怕不是为了我，你就不想再为自己的爱去争取什么吗？”
“顾客，你不要说了，事情已经订下来，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孙舟航挣脱双手的禁锢，望眼腕表，“我要去辅导员那里请一周的假准备去国外拍婚纱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吧。”
本来今天过来就是想和墨然告个别。
说完，转头望着一直垂着脑袋的墨然。
“嗯，玩的开心。”墨然抬起头，白皙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了挥手。
孙舟航点点头，便大步离开宿舍。
望着毅然决然的背影，顾客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声音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拦着他，就这样看着他走上一条不幸福的人生。”
“你又怎么会知道不幸福？”墨然抿了抿唇，双手撑着椅子背吃力的站起来，爬上床。
“怎么可能会幸福，他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他喜欢的是你，为什么你就看不出来，就这样让他把一生都毁了！”顾客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
墨然没有说话，无论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舟航自己决定的，无论怎么样的决定都会支持他，更何况，舟航只是选择了普通人的人生，他又何尝不想。
倏然，顾客从地上爬起来，袖口擦掉脸颊的泪痕，满脸坚定，趴在墨然的床前，哀求着，“墨然，就算我求求你，你告诉舟航，会和他在一起，要他不要结婚，好不好？”
墨然偏过头，望着那双有些红肿的双眼，缓缓开口，“我不能骗他，更不能让他因为我与家人反目，你就放过他吧，让舟航去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舟航与他不同，有家庭，有父母，未来还要接任公司。
“冷血。”
顾客冷冷吐出两个字，跑出宿舍。
墨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可以说他冷血，也可以说他无情，怎样都好。
安静的宿舍，他闭上眼睛，大脑里却全是顾客的话，久久不能散去。
他在意的是什么？
难道舟航这样的选择不是最好的么？
应该是吧。
也许。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床上手机屏幕几乎把整个宿舍照亮，几条短信是孙舟航发来的。
【小然子，今晚我就走了，照顾好自己。】
【睡了么？飞机马上起飞了，等我回来。】
【小然子，我喜欢你，最后一次。】
……
字里行间似乎都在期待着。
墨然指尖轻轻敲着屏幕，缓缓打出‘一路平安’，再次快速站起来的删掉，将手机扔在床上，不去理会。
“小然子！”
江胖子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快庞大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冲劲宿舍，打开灯，“小然子，到时间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咱们速战速决，然后去吃夜宵。”
墨然从床上坐起来，懒洋洋的瞥眼床边，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见江胖子肥硕的身体被一身西装紧紧的包裹着，浅蓝色领带与银灰色西装有些突兀，再加上油亮亮的发型，怎么看怎么都像二傻子。
“怎么了，是不是被胖爷的帅气惊呆了？”为了能让墨然看清楚，江胖子往后站了站，得意的拽了拽快要崩开的西装，美滋滋的转了圈。
“你别恶心我，谢谢。”墨然懒得和他贫，双手扶着腿，垂在床边，“这身造型谁给弄得，你没揍他？”
江胖子狐疑的挠了挠头，垂眸望眼衣服，“怎么了，不好看么，本来领带是深蓝色的，我觉得太老气了，所以换成了荧光蓝。”
说着，从里面抽出领带指了指上面的牌子，
“很贵的。”
“你还是换成暗蓝色吧，我怕今晚你还没有恋爱就先失恋了。”
墨然小心翼翼的下床，打了个哈欠。
江胖子又从裤兜里把那天暗蓝色领带拿出来，照着镜子戴好，走到他面前，“这样呢？”
“好多了。”
墨然穿好鞋子，望着不停照镜子的江胖子，催促着，“你还能不能走了，你要不急，我也不急了。”
“走！走！走！”
江胖子快速的走过去，扶着他，离开宿舍。
墨然在路上给肖一一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去职高的路上了。
赶到时，咖啡厅角落的位置肖一一坐在那里，单薄的身影略显孤单。
墨然让江胖子先行离开了，等差不多了再来接他，朝着角落的位置，缓缓走去。
“不开心吗？”
墨然坐在对面的位置，听见他的声音，肖一一倏然抬头，盯着他，有些紧张。
“怎么了，见到我怕什么？”
墨然再次问道。
肖一一摇摇头，端起身前的果汁抿了口，“墨老师，你当初为什么离开职高？”
墨然微微一愣，旋即回答道，“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反正说起来挺麻烦的，怎么突然问题这个？”
肖一一垂着头，双手紧张的抓着杯子，“他们都说你是因为顾瞳她们三人才会被学校开除的。”
“没有的事，我离开职高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别乱想。”
墨然浅浅一笑，望着她，神色疑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也以为是她们三个才让你离开学校的，所以……所以……”肖一一的声音很小，抬起头时，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要给你报仇，每天带着其他喜欢你同学孤立她们，欺负她们。”
墨然皱皱眉，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可能是我做的太过分了，顾瞳得了抑郁症需要在医院治疗很久，据说到现在还没有从医院回家。”肖一一提到这些时，脸上明显带着愧疚。
“既然你已经后悔了，有没有给他们道歉？”
墨然盯着她，小心的问着，恐怕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