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位于*龙地区的样板房招标,20年南方**码头扩建,21年尤家在新界的建筑工地因为建筑材料不合格,中途房梁垮塌,摔死了一批建筑工人,22年你daddy觉得政府新下来的蔚蓝计划有利可图,再次找到了我,还是以当年的恩情相挟,想要强行掺上一脚,22年中下旬…甚至是23年的风行计划…”
顾司珽挑了一下眉,烟头喂进嘴。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尤小姐,你让我扪心自问,不妨你也先扪心自问好了?这里面哪一件事情单拎出来,你认为你和你daddy现在仍然能够逍遥法外、独善其身?不如见好就收?不过你daddy要是执意和我作对,我也不介意和你们继续玩下去的,只是这次我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
温瑶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眼前是通往走廊的卧房手柄,她仔细听着来自外界的声音,凭空悬滞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尤小姐。
这个人她之前听过,后面经过机场那次事件之后,还特地上网查了查。
对方出身高贵,与她不同,是个无论讲出身还是论家室,都能与顾司珽匹敌的富家千金。
如果不是中途多出一个自己,想必对方早就和顾司珽结婚了吧?
听说两人之前就有婚约在身,家里给定的,媒体都大赞其般配,还有许多“业界人士”详细分析过两人的外貌特征,八字相合,说女方有旺夫命,能娶到她的人三年内事业必然亨达。
两人是两港一带当之无愧的金童玉女。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
温瑶咬了咬唇,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再联想起前几天她和阿满经历的事情,所以是这位尤小姐生气了吧。
温瑶最终还是没有把门打开,重新装作睡熟的样子,躺了回去。
周末,温瑶见到了沈醉,两人一起去看房子。
“我和你姐姐刚当红港的时候,各方面条件都差强人意,来的第一个月,你姐就被这里的租金给吓到了,其实说实话,我也有点被吓到,我们找了几个比较信的过的朋友,零零整整的凑了很久才勉强把三个月的房租凑齐,到了,就是这里。”
沈醉从房东那里拿到了出租屋的钥匙,这间出租屋自从沈醉他们各自搬走之后,政府就下了拆迁文件,再也没租出去。
沈醉打开了门口的电灯,房屋整体很暗,他边走边给温瑶介绍。
“当时和我们一起住的,还有一对和我们情况相似的小情侣,两人找到工作后的第二个月就从这里搬出去了,所以后两个月这间房子几乎都是我和你姐在住,看,你姐当年很喜欢的snoopy。”
老旧的破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是一间极为窄小的屋子,温瑶目测了一下,大概只有20平左右的空间,住两个人勉勉强强够可以,可要是住四个人完全下不去脚。
“我姐……从来没和我说过。”
“正常,她怕你担心,那时候我们每天吃街边摊度日,后来你姐嫌天天在外面吃消费太高,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就去附近菜市场淘一点冷冻的鸡鸭剩鱼,水果是坚决不吃的,偶尔她升职加薪会买一点特价的苹果,才来的那几个月我们虽然每天都很忙,精神紧绷到晚上回家都很难松上一口气,但这样的生活也很充实。”
温瑶看见房间内,每样日用家电上面都贴的有像“明天一定会更好的”“今年的目标:转正,加薪!”“小沈先生,冰箱里的剩菜剩饭记得加热再吃”这样的标语。
确实,到处都是两人生活的痕迹。
“沈大哥,你之前来过一趟么?”
温瑶敏锐的注意到,这里的家具都相当光亮,没有一丝被岁月沉淀的灰尘。
沈醉拧了一下手中的把手,尝试将卧房的门打开。
“是,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想到这间出租屋了,不过我一个人来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线索,就想着也许你可以呢?”
很完美的说辞。
偏偏温瑶觉得对方的语气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作为与她姐有过近四年拍拖经历的恋爱对象,如果沈大哥都找不出什么有效线索,自己大概率也找不出来。
不过为什么对方像是料定了她一定会在这间房子里找到什么一样。
也许是她多心了。
温瑶努力将心口的奇怪的感受压制下去。
两人在出租屋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左右不过20平,就算把地皮掀开也是那个样子,不过临走前,沈醉突然往她怀里塞了几个本,还有她姐以前用的一些细碎物品。
“过了新年,这里就要动工拆迁了,你姐姐留在出租屋的东西不多,刚才给你的已经是全部,收好吧,就当作你姐姐给你留的最后一点念想,斯人已逝,切记不要过度睹物思情。”
温瑶点点头,走了,才刚出小区附近,顾司珽的电话便如约而至。
“大肚婆,要跑哪里去了?”
温瑶不在医院,连雅园那套房子也没回去。
“我……在医院附近的菜场,阿满最近闹情绪要吃一点重口味的东西,我拗不过她,特意出来买。”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
温瑶莫名觉得心里不踏实,特意停下脚步,语气小心翼翼。
“怎么了?是有事么?”
顾司珽隔着听筒慢慢的邪声沉笑了起来,有空无耻。
“有啊,我看今天日头不错,想专门回来叼你。”
温瑶耳朵蕴然,脸颊红扑扑的,轻轻往外吐了一口浊气,心里暗自腹诽着,只要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就好。
“现在还是白天呢。”
温瑶是个挺传统的女人,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晚上做可以,白天做就不是很行。
果不其然,顾司珽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漫不经心的嗤她一句。
“老子叼个女人还得分时间?你生活在几世纪啊?要不要我专门派个老师过来亲自教你。”
这男人简直就是没羞耻心。
温瑶咬了咬自己淡薄的嘴唇,不说话了。
好在顾司珽也没那个闲工夫和她一直扯皮,两人说不上几句,对方就直接掐断了电话,一点预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