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椒浑身一颤,睁大眼睛看过去。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她挣扎着开口,可男人双臂有力,胸膛宽厚,她又在病中,一时间竟挣脱不得。
震惊地不止她一个,阿黍也愣了,回神后她腾的站了起来,“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她当众欺凌我,您该重重责罚啊。”
她眼底都是震惊,似是完全没想到伏尧会有这般举动。
不止她,连方才帮忙的下人也都有些错愕,若说先前还有人因为姜宓房里人的身份,对她有几分谦让忌惮,可随着这些日子伏尧态度的明朗,他们已经全都看明白了,伏尧根本不在意她。
甚至比起阿黍这个寻常的丫头,都不如。
所以先前他们才一直配合着阿黍苛待她,炭火,月钱,全都被他们拿走分了。
可这反应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
伏尧却像是根本没察觉到气氛的古怪一样,自顾自将楚椒送回了房里。
“病成这样怎么还下地?”
他将人安置在床上,说话的时候垂眸看了过来,眼底带了几分忧虑。
楚椒抓紧被子往后挪了一下,震惊已经缓了下去,忌惮却越发浓重,“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懂伏尧为何会有如此举动,自己一个阶下囚,生死在他一瞬,何必做出如此姿态?
平白的,让人作呕。
伏尧眸色暗沉,虽然眼前这张脸不是楚椒的脸,内在的灵魂也不一定就是楚椒,可这样的眼神还是如刀如刺,痛入骨髓。
他不自觉抬手,遮住了那双眼睛,下一瞬,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是手掌被用力拍开了。
伏尧垂眸看了一眼,手背微微发红,可见她用了力气。
还会生气,那还好。
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抬了抬血淋淋的手,那是之前在道观的时候,被楚椒咬出来的,好几天过去,那伤口竟然还新鲜如初,半分要愈合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要再咬一口?”
楚椒抿紧唇,她记得这伤是她咬的,伏尧此时给她看,是要算旧账的意思吗?
手里的被子抓得更紧,她吐了口气,“你想如何大可直说,不必兜圈子。”
伏尧心里一叹,看来是不大想咬他了……
眸底极快地闪过几丝失望,他起身退了出去,“不扰你了,歇着吧。”
眼看着他真的出了门,楚椒愣了一下,就这么算了?
没有借题发挥?没有再下狠手?
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了上来,楚椒缩进被子里,她可能是在做梦吧。
不,不是可能,一定是在做梦。
思绪逐渐混沌,她再次睡了过去。
通过门缝,伏尧眼看着她睡着,强压下了心里的痒意,他又想碰她了,抚摸她的发丝,捏捏她的指尖,或者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也好。
心痒难耐。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躁动压了下去。
不能太亲近,她身份未明。
“公子?”
身边响起阿黍委委屈屈的呼唤,他压下翻涌的情绪睁眼,对方还跪在地上,维持着先前凄凄惨惨的模样,察觉到他的目光,阿黍才抬起头来,“公子,您不要被她的样子骗了,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的,她真的想要掐死奴婢,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伏尧垂眸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黍后心一冷,莫名打了个寒颤,竟有些不敢去看伏尧,但仅仅一瞬,她就将这点不安压了下去。
昨天的事她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伏尧脾性宽和,没有和楚椒计较,可心里肯定是在意的,自己今天给了他由头狠狠惩治,他心里肯定会记下自己的好的,说不定哪天,这房里人就变成她了……
思及此,她脸颊不自觉红了,大公子光风霁月,姿容无双,莫说她这个侯府的丫头,就是整个樊州的高门贵女也多的是人心仪他。
当初选房里人,若是没有姜宓这个丫头,公子一定会选她的。
都怪姜宓这个贱人。
“公子,姜宓心思如此歹毒,不能再让她留在您身边了,她还生了重病,不如送出去……”
“嘘。”
男人的低语声忽然在耳边响起,阿黍一抬头,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然半蹲了下来,距离自己不过几寸远,身上的熏香清晰可闻。
她本就通红的脸颊血色越发充盈,甚至连手脚都有些麻了。
“你声音太大了,会吵醒她。”
伏尧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温和,阿黍只觉身上酥麻,茫然的“啊”了一声,显然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她娇羞的抬起头,“您刚才说什么?”
房内传来楚椒不安的呓语声,伏尧抬手揉了揉额角,“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班疾。”
班疾连忙上前,“奴才在。”
“让她安静些。”
阿黍还没反应过来,班疾已经上前将她拉了下去,直到被拖着离开行知堂,她才从混沌中回神,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公子要罚她?
“公子,错了,您该罚的是姜宓那个贱人,您怎么能罚奴婢呢?奴婢可都是为了您啊,奴婢……唔。”
班疾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硬生生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