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咬紧牙关,坚定地说道:“好!就按伯福叔说的办。我即刻召集族中能战之士,做好出征的准备,然后亲自前往贵阳,向晟王林一飞请罪。”
乃伯福看着乃溪文终于振作起来,心中也稍稍宽慰了一些。他拍了拍乃溪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溪文啊,此行凶险万分,但你也只能勇往直前。记住,你的背后是整个乃家,是无数族人的期望。你一定要挺住,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乃家的荣耀!”
于是,乃溪文在乃伯福的协助下,迅速召集了族中能战之士,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就这样,乃溪文带着乃家的希望和未来,踏上了前往贵阳的艰难旅程。他深知,这一路上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也明白,只有勇往直前,才能为乃家赢得一线生机。
几天后,当乃溪文率领着一支仅有几百人的队伍,踏上前往贵阳的崎岖山路时,乃伯福站在寨门口,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中既有对乃溪文此行安危的担忧,也有对家族未来的深深忧虑。
望着那支在晨雾中显得渺小而坚定的队伍,乃伯福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中藏着一句话,却始终没有勇气对乃溪文说出口。那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林一飞最可能采取的策略,其实并不是直接杀掉乃溪文,而是巧妙地将黔西的乃溪文这支苗寨一分为二,一半交由乃溪文管理,另一半则交给乃溪竹。
这样的安排,对林一飞来说,无疑是一石二鸟的妙计。一方面,他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乃家的势力,让乃溪文和乃溪竹之间形成互相牵制的局面,从而更加牢固地掌控黔西这片土地;另一方面,乃溪竹作为他的女人,自然会忠诚地执行他的命令,不会轻易背叛。这样一来,林一飞就能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将黔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乃伯福深知这个策略的狠辣与狡猾,但他也明白,此刻将这一切告诉乃溪文,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和压力。乃溪文已经背负了太多的重担,此刻需要的是坚定的信念和勇往直前的勇气,而不是更多的疑虑和困扰。
于是,乃伯福将这句话默默地咽了回去,只是暗暗地在心中为乃溪文祈祷。他希望乃溪文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克服重重困难,为乃家赢得一线生机。同时,他也期待着有一天,乃家能够重新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恢复往日的荣耀和辉煌。
在乃伯福的注视下,乃溪文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间。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丝身影也看不见了,才缓缓地转身,步履沉重地回到了竹楼中。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乃家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考验,而他,作为族中的长者,必须挺身而出,带领族人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不出乃伯福所料,此时的贵阳城,仿佛一夜之间从宁静的边疆小城变成了风云际会的军事重镇。城内,晟王府邸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往日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林一飞,这位权倾一时的晟王,正以其独有的手腕,调动着黔西乃至更广泛地区的军事力量。
随着林一飞麾下的三千精锐在城外集结完毕,一股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悄然成形。这支队伍,纪律严明,士气高昂,无疑是林一飞手中的一张王牌。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岛自龙率领的三千多人大军也如约而至,他们的到来,无疑为林一飞的军事部署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岛自龙,这位黔州势力最大的土司,此番携重兵前来,意在与晟王联手,共谋大计。
与此同时,乃伯安、乃伯虎、乃伯归、乃伯仁等几位土司,也各自率领着自己的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到贵阳城,向晟王林一飞报到。他们的到来,不仅意味着黔州地区的各大势力已经汇聚一堂,更预示着即将有一场规模空前的军事行动即将展开。
晟王府内,林一飞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凝重而威严。他深知,此次与大理联军的合作,不仅关乎到黔州的安危,更关乎到大宋的边疆稳定。因此,他必须谨慎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诸位土司,”林一飞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乃是为了商议一件大事。交趾国近来蠢蠢欲动,不断侵扰我国边境,大理亦深受其害。因此,本王决定与大理联军,共同讨伐交趾,以保边境安宁。”
林一飞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交趾国的强烈不满和决心,同时也表达了对大理联军的期待和信任。
“本王已下令所有苗兵在城外驻扎,不得进城扰民。这是本王对黔州百姓的承诺,也是对各位土司的信任。”林一飞继续说道,“但战事一触即发,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岛大土司,你对此有何看法?”
岛自龙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晟王英明,杨自龙勾结交趾,图谋不轨,此次联军讨伐,定能大获全胜。但交趾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需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方能确保胜利。”
林一飞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转向乃伯安等人:“各位土司,你们对边境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对交趾国的情况也颇为熟悉。本王希望你们能各抒己见,共同为这场战争出谋划策。”
议事厅内顿时热闹起来,各位土司纷纷发言,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林一飞则认真倾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或提出疑问。他深知,这场战争不仅考验着军队的战斗力,更考验着指挥者的智慧和决策能力。
乃伯安的眼睛最尖,一眼就在满座的土司中没瞧见他那个平日里虽有些鲁莽但心性纯良的侄子乃溪文,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他转头看向林一飞,直言不讳地问道:“晟王,怎么没看到溪文?他身为黔西的一份子,这样的军事会议怎可缺席?”
林一飞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说道:“乃伯安土司,你有所不知,乃溪文以兵少为由,起初并不愿出兵助战。本王念及他初掌乃家,或有诸多难处,便又派了人去催促。他这才勉强答应,说要亲自前来贵阳,向本王请罪,并表明他的决心。昨天刚接到他让人带来的口信,说是已经在路上,本王也正思量着如何处置他这慢军之罪。”
乃伯安一听,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乃溪文并非有意抗命,只是年轻气盛,缺乏经验,又背负着家族的重担,行事难免有些畏首畏尾。他连忙为乃溪文开脱道:“晟王,溪文这孩子心性纯良,只是初出茅庐,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望晟王念在他一片赤诚之心,从轻发落。”
林一飞看着乃伯安焦急的神色,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乃家在黔西的影响力,也明白此刻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乃伯安土司放心,本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乃溪文既然愿意亲自前来请罪,并表明决心,本王自然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军法如山,他这慢军之罪,也不能不罚。待他到来之后,本王会当众宣布对他的处罚,以儆效尤。”
乃伯安一听,心中稍安,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晟王宽宏大量,乃家上下定当铭记在心,为晟王效犬马之劳。”
林一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当然清楚乃伯安的感激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场面上的漂亮话听听也就罢了。对于乃家的内部纷争,他早已洞若观火,正是这些土司之间的勾心斗角和权力斗争,为他提供了分化瓦解乃家的绝佳机会。
果然,正如林一飞所料,乃伯安的话音刚落,乃伯虎、乃伯仁和乃伯归三人便按捺不住,纷纷起身附和,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暗藏玄机的建议。
“晟王,”乃伯虎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我等皆知,乃家历代土司英明神武,为黔西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乃溪文虽有心悔过,但毕竟年轻,经验尚浅。而我等又闻,溪竹不仅才貌双全,更是晟王的爱妃,何不借此机会,让乃溪竹小姐也继承一部分黔西土司之位,一来可彰显晟王对乃家的恩宠,二来也能让乃家势力更加稳固,共同为大宋边疆效力。”
乃伯仁和乃伯归也连忙附和,言辞中不乏对林一飞的恭维和对乃溪竹能力的认可,实则是在试探林一飞的态度,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为自己在乃家内部的地位谋取更多利益,林一飞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这个提议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