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光将裴景熙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铁椅前，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韩君雅——她的婚纱裙摆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披散着，但那双眼睛依然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裴景熙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声音压得极低，“现在承认，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韩君雅仰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从轻处理？”她的笑声里带着讥讽，“景熙哥哥，你拿什么定我的罪？”
“我说过了，”韩君雅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伯父是自己摔下去的。我只是......只是刚好经过，看到后立刻叫了救护车。”
裴景熙的手指突然停下敲击。
“是吗？”他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枚珍珠耳环，“那这个怎么解释？保洁在楼梯缝里找到的，就是我爸送你的那副耳环。”
韩君雅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耳环丢了很奇怪吗？”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经常丢三落四，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景熙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俯身逼近她，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压抑的怒意。
“韩君雅，”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韩君雅仰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那你拿出证据来啊。”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挑衅，“除了这枚耳环，你们还有什么？监控？证人？还是......”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伯父亲口告诉你的？”
裴景熙的下颌线绷紧，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他知道她在激他，也知道她说的没错——目前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会说的。”最终，他直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继续在这里待着。”
裴景熙转身走向门口，对守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他摔上门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裴景熙！你会后悔的！”
另一边，医院。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病床上。慕嘉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当下热门的网络小说，轻声读着。
“嫂子怀孕后爱吃屎，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挖一勺拌进饭里，我连忙阻止嫂子，告诉她屎不可食用，会吃死人......”
正当她读的津津有味时，慕嘉昕注意到病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医生！”她猛地站起身，按响了呼叫铃，“卧槽！他动了！”
医疗团队迅速赶来，各种仪器被推到床边。慕嘉昕被请出了病房，她站在走廊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要是裴甘泉醒了，还能记着她刚才给他读的小说不？
很快，裴景熙也赶到了医院，看着病房里忙碌的医生，他的眼里带着光，慕嘉昕见状便问了韩君雅的情况。
只见到裴景熙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
“嘴硬的很，一句都不说，咬死不承认。”
慕嘉昕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让人查了韩君雅最近除了医院以外的所有行踪记录。”她抽出几张照片，“发现她每天下午五点都会去这家私人诊所，还有我那边的技术人员应该马上就能恢复视频文件了，到时候证据确凿，她没法抵赖的。”
照片上，韩君雅戴着墨镜口罩，正匆匆走进一家不起眼的诊所。
“诊所的医生是神经科专家，”慕嘉昕继续道，“我怀疑她一直在获取某种药物......”
裴景熙的眼神骤然变冷：“用来害我父亲？”
没等慕嘉昕开口，医生便推开门，一脸的高兴。
“病人已经恢复了意识，等晚点就能醒了，你们放心吧！”
知道这个消息的慕嘉昕欣喜若狂，而裴景熙脸上却闪过一丝晦暗。
“你帮我看着我爹，我晚上还是要回去一趟，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
慕嘉昕知道，如果真是韩君雅害了裴甘泉，那么裴景熙不但想不通，还会觉得心痛——毕竟韩家和裴家之间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至于要害人夺命。
“我去吧，如果你爸真的醒了，想看到的人，肯定是你。”
她真不能在这啊，她给裴甘泉讲的那些屎尿屁的小说可拿不到台面上。
深夜，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韩君雅抬起头，看到慕嘉昕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药瓶。
“认得这个吗？”慕嘉昕晃了晃药瓶，“从你房间的暗格里找到的。”
韩君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神经抑制剂，”慕嘉昕一步步走近，“和裴老登血液里检测出的成分完全一致。”
“你......你私闯民宅！”韩君雅声音发抖，“这是违法的！”
慕嘉昕奇怪的看了眼韩君雅，这人的脑子时而上线时而离开是吧？
“你在裴家住着，我来找线索，要说私闯民宅也该是裴家说话，再说比起谋杀未遂，这算什么？”她突然俯身，一把掐住韩君雅的下巴，“韩君雅，你以为把药瓶藏在花瓶里面就没人找得到？”
韩君雅的眼中终于浮现出真实的恐惧。
当裴景熙走进地下室时，韩君雅正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你们没有直接证据......”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有监控。”裴景熙冷声道，“市政交通局的摄像头拍到了三楼落地窗前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足以看清是你推了我父亲。”
韩君雅猛地抬头："不可能！那些监控明明......"
“明明被裴甘荆删了？”慕嘉昕接过话，“可惜你忘了，我是无所不能的，不过是恢复一段视频，简直易如反掌。”
“而且，”裴景熙接着慕嘉昕的话开了口，“你没想到吧，我父亲已经醒了，他亲口告诉我，是你推了他。”
是的，裴甘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