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启程,四人启程赶往长安城。
当午时的阳光洒满大地,长安城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云秀控制不住地感觉心跳加速,她终于要见到那个在阿公故事中无数次出现的地方了。
很快,长安城那雄伟的轮廓清晰地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城门高达三丈,如同一位威武的守护神,矗立在众人面前。门楼高耸,仿佛直插云霄,屋顶上镶嵌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显得格外耀眼。
城门前的广场宽敞开阔,石板铺就的道路直通城门,两旁高大的松柏树投下长长的影子,为这座城门增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
广场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商贩的叫卖声、马蹄声、车轮声此起彼伏,共同谱写着繁华长安的独特乐章。
云秀骑在马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这就是她心中向往的长安,就是阿公故事中描绘的长安,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情无比激动,她急切地期待着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
然而,城门口士兵的一番话让云秀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当他们到达城门口时,守门的士兵审视着柳七递上的过所,目光锐利地扫过四人,不满地嘟囔着:“又是剑南道的,怎么只你们四个?”
柳七平静地解释:“我们分头行动,其他人两天后到。”
士兵的眉头紧皱,显然对他们的安排颇有微词:“天下十道几十只蹴踘队,要是都像你们这样分头走,那我们不就得累死?”
柳七正欲开口,洛云飞却从背后走了上来,他轻轻一笑,随手抛出一块碎银子。
士兵的态度立刻转变,热情地迎接他们进城,并提醒他们去太常寺报到,将由官府统一安排食宿。
云秀目睹了这一切,初到长安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曾幻想长安是一个充满奇迹和故事的地方,但现实却直接泼了她一盆冷水。这里的兵吏和其他地方的并无二致。
正当她感到郁闷时,洛云飞试图向江阿蛮展示友好,却被对方冷淡地忽视。洛云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沮丧地跟在江阿蛮后面进了城。
尽管她已经习惯了看洛云飞在江阿蛮面前吃瘪,云秀还是忍不住想笑。
她曾私下不止一次问江阿蛮为何对洛云飞总是那么冷淡,但江阿蛮总是避而不答,脸色还会立刻冷下来,搞得云秀既好奇又无奈。
此刻看着洛云飞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马上,云秀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
虽然洛云飞这个人生性懒散,除了玩乐之外似乎一无所长,但在这段同行的日子里,她发现他其实也有不少优点。他没有那些贵族子弟的傲气和做作,与人相处时总是能够直接而有效地解决问题,不让无谓的纠结和虚荣占据上风。尽管他的世故和狡猾有时让人难以捉摸,但并不让人感到不适,反而显得他更加真实和可靠。只可惜,但他似乎并不是江阿蛮所欣赏的类型。
穿过城门就是繁华的朱雀大街,往来白马香车络绎不绝,还有许多相貌古怪的异国人。有的金发碧眼,鹰钩鼻子,有的肤色炭黑,掉进煤堆里估计都找不着。
这些异国人的外貌让云秀想起了传说中的山精妖怪,一时间感到既新奇又有些害怕。
但更让她感到震撼的是眼前的朱雀大街,这条完全用石板铺就的大街宽得惊人,十几辆马车并排行驶在上面都不显拥挤。
云秀本以为长安城大约跟益州城差不多大小,但此刻她站在长安城里,看着街旁的坊内店铺酒楼,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朱雀大街,忍不住就犯了愁,心想:“四娘,我终于进了长安城,可这么大,我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呢?”
“下来啊,你不说饿了?”
柳七的声音打破了云秀的沉思,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停在了一座酒楼前。
这座酒楼高达五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比云秀这一路见过的任何酒楼都气派华丽。
与益州城的酒肆不同,这座酒楼前没有酒博士招揽生意,只有十几个衣帽周整的小厮。他们礼貌地接过缰绳,将马匹引至后院。
穿过酒楼的大门,一位酒博士热情地迎了上来,引领他们至三楼的雅座。
还没等酒博士报菜名,洛云飞就直接点了几道菜,又吩咐随意再配两个青菜,就示意对方离开了。
云秀满是好奇地问洛云飞:“你以前来过长安?”
洛云飞点了点头:“五年前来过一次,住了半年。”
“五年前来过,竟然还记得菜名,你可真是个吃货。”云秀打趣道。
洛云飞瞪她一眼:“我自幼过目不忘,十行成诵,区区几个菜名算什么?”
随着甜品的上桌,云秀的目光被一道外观别致的点心吸引:“这是什么?长这么可爱?”
“那叫情义绵绵,是连云阁的招牌,用芋泥、南瓜、核仁、黑枣等东西做的,味道很不错。”洛云飞介绍道,同时给云秀和江阿蛮各夹了一块。
云秀只尝了一口,就立刻被这道菜的味道征服了,她两三口吃完,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又夹了一块,边吃边向柳七推销道:“这什么绵绵简直太好吃了,你一定要尝尝。”
而江阿蛮轻轻地咬了一口,眸间闪过一丝惊喜。
连云阁的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令人回味无穷。一顿饭吃下来,连口味向来挑剔的江阿蛮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洛云飞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心情大好之下,也不用人劝,一个人酒到杯干,喝得有七分醉。
然而,当账单摆在面前时,洛云飞不仅笑不出来,连酒都吓醒了一半。
八十九两七钱银子!
云秀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就连洛云飞也傻眼了。他虽在连云阁吃过饭却没结过账,从没想到连云阁的酒菜价格竟这么离谱。为了支付这笔昂贵的饭费,洛云飞掏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连云秀三人身上的钱也一并花光了。之后,四个人心情沉重地离开连云阁,一言不发地上马赶到太常寺。
然而,但当他们抵达时却发现接待蹴踘队的屋子门上挂着锁,负责的官吏早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