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轻轻“嗯”了一声，她早上的时候给周斯年发了信息，说她不搬过去住了，让他帮忙跟房东说一声，但她没有收到周斯年的回复，她只当周斯年在忙工作，没空回她的信息。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说不定我们以后有机会成为邻居。”
不过这句话说出去，谁信呢？
除非，她最后真的净身出户，如果不是净身出户，她肯定能自己买房子。
“是吗？”
对于不确定的东西，像周斯年这种自持稳重冷静的人，是绝对不会有期待的。
沈清欢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明知道她是在说客套话，他怎么还反问她！
沈清欢撇撇嘴，只得笑着转移话题：“周医生，你刚下班吗？”
“嗯！刚下班，你是想请我吃晚饭吗？”
“……”
不！她一点都不想！她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不等沈清欢说什么，周斯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
“周医生，真的不用麻烦的，我已经吃过晚餐了，所以您要是饿了，就赶紧回去自己做点，要是不想做的话，我可以给你点外卖。”
给他点外卖的话，也算是她请客吧！
周斯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周医生，一下斯年哥哥，要不是我还算了解你，说不定会以为你的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
即使隔了手机屏幕，沈清欢也觉得满脸尴尬，耳尖不自觉地微微发烫。
“那，那以后我还是一直喊你周医生吧！这样不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周斯年挑眉，“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是可以让人误会的？”
沈清欢噎了一下，连忙解释：“什么都没有！”
“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你的说的吗？”
“明天我休息，你明天请我吃饭吧！中午或者晚上都行。”
……
*
周斯年原本想回自己平时住的地方，但母亲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去一趟，他只得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头，然后改道回父母家。
半个多小时后。
周母见着儿子，立刻就沉着脸出声质问：“斯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个下午你不是答应我去相亲吗？你居然没出现，人家姑娘硬是在咖啡厅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说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
明明是人家姑娘迟到，他都已经准备走了，那姑娘也没出现。
不过，周斯年不想解释。
相亲这事儿，原本他就是不同意的，是他母亲非张罗着让人给他介绍。
“妈，您明知道我不愿意。”
“我是知道你不愿意去，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心里喜欢沈清欢，所以你不愿意去，可你也要知道她已经嫁人了，你跟她不会有结果。”
听到母亲的话，周斯年冷不丁皱起眉，面色渐沉，“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不去相亲，跟沈清欢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单纯不愿意。”
周母冷笑，“那你把书妍娶了。”
“我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那你就去相亲。”
“……”
周斯年只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可理喻，不仅他小的时候想掌控他，现在长大了也想掌握他，从他报考的专业到他的工作，再到他的婚事。
见儿子沉默，周母脸色愈发冷，像是发号施令般：“你不想去也得去，除非你三天内给我带一个女朋友回来，不然的话，你就乖乖地给我去相亲。”
周斯年有些招架不住，脸色难看得厉害。
“妈，您为什么非要逼我找女朋友？”
“这都多大年纪了！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可我不想跟我爸一样。”
他们都以为他不知道，他父亲其实极少回来住，说是因为工作忙，可事实上，他父亲不过是不想被他母亲唠叨和管束。
周母一听脸色瞬间僵住。
好一会儿，她嘲讽地嗤笑一声，满眼无奈，“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斯年，你是不是也跟你爸一样，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控制欲强？觉得我想把你们父子俩个都牢牢地抓住掌心里？”
周斯年沉默，不作声。
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说。
他们是不是都要听她的，难道这不是控制欲强吗？
周母只觉得胸口发闷，“斯年，你就这么讨厌妈妈管你的事情？”
周斯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说：“我已经长大了。”他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也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周母明明气得胸口闷闷的，可她还是忍耐住说：“那我只管你最后一件事情，你把书妍娶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插手你的事情。”
“不可能！”
周斯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书妍哪里差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那不如您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她有什么独特之处！”
“你——”
周母被气的头晕脑胀的，她单手捂着脑门，只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周斯年面色发冷，不想继续跟母亲争执，“如果您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那我还是走了，这几天医院的工作量很大，我就不回来了。”
“好！不回来！你跟你爸干脆都别回来了！”周母忍不住放下狠话。
甚至在心里认为，是沈清欢勾住了她儿子心，不然他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了！
周斯年的脸色愈发难看，但还是忍住了掉头就走的念头，他努力压下心里的不满和烦躁，耐着性子说：“妈，这么多年，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现在想自己做主一回，就这么难吗？”
“你想自己做什么主？你的婚事？”
周母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认同。
“斯年，在婚姻方面，妈妈是过来人，是不会害你的！你跟清欢不合适，她在事业上帮不了你任何忙，可书妍就不一样了，他们任家是做医疗器械的，你娶了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见母亲又拿沈清欢说事儿，周斯年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耐性就耗完了。
“妈，我跟欢欢清清白白的，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您就是不相信？为什么非要把她拉进来？这事儿要是让她老公知道了，你说她老公会怎么想？我们这不是害人家吗？”
周母阴阳怪气地睇了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她有老公？”
周斯年噎住：“……”
“你既然知道她有老公，那你是不是更应该主动离她远一点？斯年，你是我儿子，你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以前沈爸爸说让你们结娃娃亲，那都是开玩笑的，你当不得真！”
“妈！”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你陷进去，斯年，书妍是个好姑娘，她又很喜欢你，你跟她结婚，对你百利无一害。”
周斯年沉默了，眉头紧紧地蹙起。
但周母知道，她刚才说的这一番话，周斯年听进去了，这也是她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