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歉意地朝陶娜笑了笑，“我接个电话！”
陶娜示意她随意，然后先行离开了。
沈清欢望着手机屏幕熟悉的称呼，眉头蹙得紧紧的，踌躇一下，还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下一秒，手机里就传出委屈巴巴的声音：“欢欢，你爸爸他，他搬去跟李明珠那个小贱人一起住了，他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沈清欢：“……”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难不成她还能帮忙把人抢过来吗？
沈清欢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压下心里的冷意和不屑，冷淡地说：“那如果他铁了心不要你，你打算怎么办？跟他纠缠到底吗？”
“我——”
陈芸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清欢垂眸，鸦羽般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颤，遮去了眼底深处的那抹嘲讽。
“你什么？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最想要什么？钱？还是人？想好之后不就简单了吗？”
要人的话，那就去找人，要钱的话，要么离婚，财产平分，要么各玩各的。
事实上，沈清欢想过的，要是最后短时间内都无法跟江聿离婚，那她就跟江聿约法三章，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陈芸愣住，下一秒，“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沈清欢：“……”
她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陈女士心里几近崩溃的心态和浓烈的愤怒。
陈芸哭了会儿，哽咽地说：“我，我想要他这个人，欢欢，你是不知道，我已经跟在他身边快三十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没有他的话我活不下去，我会很难过，抓心挠肺的，我不能离开他，欢欢，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面对陈芸的恳求，沈清欢长睫微动，眼里却盛满了冷意，“我要是帮你出主意，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陈芸一愣，面色有些难堪，眉头也蹙起，“沈清欢，你是我儿媳妇，你帮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让我感谢你？”
沈清欢嗤笑一声，“托您的福，我马上就要跟您儿子离婚了，要不是有个冷静期，离婚证早已经到手了，所以，我没有什么立场帮您。”
但凡不傻不聋，就都能听出来沈清欢话来的意思，这是摆明了不想再帮她。
陈芸自然也听出来了，可她现在心里慌张得很，除了沈清欢，她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一起商量。
“欢欢，只要你一天没有跟阿聿离婚，你都是我我们江家的儿媳妇，你不能不管我。”
“……那我就是不想管。”
沈清欢索性也跟她耍起了无赖。
陈芸面色难看，用力地咬了咬牙问：“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沈清欢：“让江聿答应跟我离婚，在离婚冷静期结束的那一天，准时赶到民政局。”
陈芸愣住，“就这个？”
沈清欢：“就这个！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应帮你出主意。”
陈芸俨然没有想到，沈清欢让她帮忙的条件这么简单！阿聿不喜欢她，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她怎么就觉得江聿不肯跟她离婚？
“我答应你，欢欢，我答应你。”
“行！那你听好，既然李明珠已经跟……跟爸在一起了，那肯定不是为了当小三去的，她会想尽办法让爸跟您离婚，既然这样，那您就咬死一条，爸要想离婚，就必须净身出户。”
“您想想，爸如今都多大年纪了！李明珠嫁给爸，她图什么啊？图他年纪大？图他……”
说到这里，沈清欢愣了一下，她努力地搜索江振林的样子，呃，人家虽然年纪有些大，但那状态绝对不比三四十岁的男人差。
他除了年纪大点，好像还挺有竞争力的。
但他跟江聿比，还是差远了。
“总之，您别相信李明珠是真爱爸就行，你只要咬死了想要离婚爸就得净身出户的条件，那这场婚姻保卫战，你就彻底赢了。”
……
沈清欢也不管陈芸能不能听进去，她说的那些话，结束通话后，她刚打算回客厅，就听到向女士喊她吃饭了。
她应了一声，就朝向女士走过去。
向慧丽抬头看了眼女儿，只觉得她浑身都透着抗拒和冷漠，还有浓浓的疏离感。
“沈清欢，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解释了吗？你怎么还露出这副表情？”
沈清欢愣了一下，眼中满是错愕之色，“……我露出什么表情？”
向女士嘴巴微微张了张，心里顿时有气，“你自己说什么表情？一副谁欠了你千万八百万的样子，我知道你气我这么多年都没管你，可我找不到你。”
“再说了，我要是一早就把你找回来，你还能嫁给江聿吗？”
向女士压低了声音，对着沈清欢谆谆教诲。
沈清欢想笑，却又觉得悲凉。
说到底，向女士之所以想认回她，不过是因为她嫁的人是江聿，即使如今江家的老爷子不在了，但江家在南城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江聿更是江氏集团唯一的掌权人。
“你压根就没去找吧！因为你担心陶大勇知道你有个女儿后，陶大勇就不再喜欢你。”沈清欢三言两语就挑破了向女士的小心思。
她垂眸，浓密的长睫遮去眼底的厌恶。
稍顿一下，沈清欢又继续说：“其实，你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谁都不愿意轻易打破自己现有的美好生活。”
如果爸爸知道的话，也希望这个女人过得幸福吧！
“欢欢，你，你真的不怪我？”
向女士眼眶微热，水汽翻涌。
沈清欢脸色依旧冷，她说：“我不怪你，但我也不喜欢你。”
向女士心头猛地一震，脑子里似乎就只剩下一句话——“但我也不喜欢你。”。
沈清欢留在陶家用了晚餐。
因着陶大勇想攀附江家，用餐期间，他努力活跃气氛，沈清欢也给足了他面子，配合着笑，但她话不多，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周身的疏离感。
回去的路上，沈清欢接到周斯年的电话。
“你，又搬回去住了？”周斯年小心翼翼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