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舍不得又怎么样？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如愿以偿，多是遗憾，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直到时北川睡着了，再没有发出嘟嘟囔囔地低喃声，黎梦这才放心地起身回卧室休息，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躺着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就响起来，不停地发出“嗡嗡嗡”地令人心颤的震动声。
黎梦愣了一瞬，挣扎着爬起来，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然后拿起手机。
当目光触及熟悉的手机号，她惊得差点将手机扔掉，黎梦强压下心里的惊恐和厌恶，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蜷曲，指关节泛白。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下一秒，手机里蓦地响起一个低哑又戏谑的声音：“出院了吧！明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亲自去帮你搬。”
“我，我没有不愿意！”黎梦用力地咬着唇角，几乎渗出血，“我明天一早就搬过去，黎承，你记住，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
手机那端，黎承忽然低低地笑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时北川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居然会喜欢上他！居然还求我不要伤害他，黎梦，你说，他要是看了那些你跟我在一起照片，他还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黎梦瞬间变了脸色，一片颓然，她死死地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她太了解黎承了，他想看到她崩溃无助的样子，想将她的自尊和骄傲狠狠地踩在脚下，一如很多年前，他恨不得将她毁得彻底。
“你既然不愿意作声，那我由我来告诉你，他不会继续跟你在一起，黎梦，一个男人他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
“时北川也一样！”
“还有你的亲生父亲，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最爱的人是他们自己，至于女人，不过是他们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品。”
听着黎承的言论，黎梦心里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他说的那些都跟她没有关。
可实际上，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的丈夫。
“你说够了吗？要是说够了，我就先挂了。”
“黎梦，你都这么多天没见我，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黎承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杯中红酒摇曳。
黎梦胃里忽然一阵强烈的翻江倒海，她连忙将手机扔到一旁，双手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恶心又反胃。
好一会儿，她才稍微舒服了一些，拿起手机看的时候，黎承依旧没有挂线，她无声地冷笑，再出声，直接将手机扔到旁边。
胃里不时的翻涌，让她整个人变得很难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天晚上，黎梦梦魇了。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另一边，沈清欢一行三人又准备驱车上路，张妈说，她想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找一处平地，他们可以在那里扎营。
已经一周过去了，他们早已经离开南城，一路往温暖的云南而去。
张妈的情况时好时坏，最严重的时候，大半夜挂急诊送去当地医院，可第二天一早，张妈就吵着闹着要出院，半点不想带着医院里。
“你们俩个啊！真的不用替我操心，我能坚持下去，我也肯定会陪着你们一起抵达目的地，然后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相比起一路提心吊胆的沈清欢和江聿，张妈流露出的情绪就明显轻松多了，她还时不时地跟他们开一句玩笑打趣。
沈清欢眼尾泛红，轻轻地握住张妈如松树皮般的手背。
出来了一个多星期，张妈愈发瘦了，身上什么肉，几乎皮包骨。
沈清欢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张妈带她自驾旅行。
如果在医院待着，说不定情况比现在好多了，也用不着一直担惊受怕。
“张妈，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你呀！不用总是这么操心，我又不是孩子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肯定能记住。”张妈的状态好得像是一个正常人，从来都没有身上的那些难以忍受的疼痛。
相比起沈清欢，江聿的状态也轻松很多，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张妈的状况。
“沈清欢，你现在可真唠叨！”
被江聿笑话，沈清欢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没好气地连名带姓喊他：“江聿！”
江聿笑得漫不经心，“我耳朵又没聋，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才唠叨！你跟之前爷爷养的那只鹦鹉一样！”
“好！是我唠叨。”
见他果断地承认下来，沈清欢愣了一瞬，不由得红了脸，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冷笑着瞪他。
江聿抬头，不错痕迹地扫了一眼后视镜。
沈清欢像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他们这样的拌嘴打闹，落在张妈的眼里，张妈既是欣慰，又觉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