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琛眉头皱的能够夹死苍蝇，他张嘴还没说话，商鹿就忽然嗤笑一声：“陆总，我承认你给我的待遇很好，但我的工作能力您清楚，只要您不故意对我怎么样，我在哪里，都能养得活自己。”更何况……
商鹿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是最没资格说的，但压抑了那么久，她今天，真的很想说。
商鹿目光发寒：“陆总，不管我们以前关系如何，我只希望，以后，您能对得起您的未婚妻子，也不要给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当年自己走投无路，是陆泽琛花钱把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
但跟在他身边的整整五年。
她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她承认她也曾迷茫自责，也偷偷芳心暗许，但她自认，这五年当牛做马，他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陆泽琛似乎没想到商鹿反应这么大，他习惯了她的温顺，第一次被顶撞，脸色瞬间变得极差。
但是，商鹿的质问，他偏偏又有种无从遁形的尴尬。
“你是不是想多了，只是公司工作……我用人不太顺手而已。”陆泽琛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不是在解释，但是……
心里无形的火气，快把他仅存的理智，烧没了。
“工作我已经交接好了，陆总用的不顺手，是您的问题。”小腹一阵绞痛，商鹿发完脾气之后，暗自懊恼，却称不上后悔。
她指着门口：“身体不适，陆总，不送了。”
陆泽琛张了张嘴。
看着商鹿瞬间惨白的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
过往的五年他从没关心过她。
她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
现在……
他也不该对她有什么怜悯。
“商鹿。”你别后悔四个字卡在喉咙，陆泽琛忽然意识到，商鹿不是冲动的人。
她大概，真的，早就已经在计划着离开了。
如果自己再说那句话，平白惹人发笑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陆泽琛心情更差，他猛的摔门而出，倚在墙上，下意识抽出一支香烟，最终，却只是揉碎了死死握在手里。
他太优秀了，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受挫。
而商鹿，也太听话了，她曾有段时间，近乎把他奉为神祗。
可回过神来仔细想，除了金钱，他和商鹿，甚至没有任何羁绊。
她是自甘束缚的风。
他亲手撕开了对她的束缚，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该死！”
……
送走了陆泽琛，商鹿情绪有些激动。
她胸口欺负着，小腹里冰冷的坠痛也越发明显。
如同一只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人偶，商鹿面无表情的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
别问，问就是，爱过，但更想爱自己。
监控画面越发嘈杂，商鹿瞥了一眼，忽然发现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
恰好此时小刘带着东西来了。
商鹿一回头，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监控里面。
“路上好堵，商姐姐，我来晚了，你现在怎么样啦？”小刘性格热烈，说话很讨喜。
商鹿心情好了不少，她笑眯眯的接过东西，但心里总觉得不放心：“小刘，首映发布会上，应该是混进了狗仔私生什么的，你稍微留意一下吧。”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但现场人的流量这么大，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小刘也是个细心的人。
她仔细问了商鹿看到的那个人影的特征，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小刘又笑嘻嘻的回来：“商姐姐，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是狗仔还是私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在今天捣乱！”
“希望是我们想多了。”商鹿点头。
热水袋驱散了一些肚子上的寒意，让商鹿有些昏昏欲睡。
现场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她干脆抱着热水袋，小憩了一会儿。
但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事了！
“商姐姐！你醒醒！周慕出事了！现在120已经来了，我们快走！”
耳边是小刘带着哭腔，紧慌失措的声音，商鹿下的一个激灵，她甚至没有开机缓和，就强行从睡梦中惊醒，抓着小刘的手询问：“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需要120！”
救护车啊。
周慕不是娇气的人，需要救护车，至少说明，他现在很难自己行动。
小刘被商鹿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开口：“周慕被捅了！”
有些人说话真的很让人捉急。
商鹿干脆直接起身，慌忙整理好自己，直接就往门外冲。
小刘跟在后面喊：“有个粉丝，接着献花的机会，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抽刀捅了周慕，血流了好多，谁都没想到……”
周慕去的哪个医院并不难打听。
现场一片荒芜的杂乱，捅刀子的人也被制服扭送进了警局。
商鹿挥手打了一辆车，心脏怦怦狂跳。
她当然担心周慕，周慕如果出事，自己的工作履历，会被划上一个大大的污点。
而且……周慕其实，人很好。
“你来了，刚打了麻药，现在在做手术呢。”周慕的经纪人苏姐眉目锐利，她犹豫的看了眼商鹿：“周慕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的也不轻，你守在这里？”
商鹿知道苏姐的意思。
公司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发布会现场出了这种事情，无论是粉丝还是周慕自己本人，都需要一个尽快的解释。
“好。”商鹿没有说废话的习惯，她晃了下手机：“有消息尽快联系。”
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特别是，商鹿的生理痛，似乎又达到了另外一个顶点。
她弯腰蹲在地上，额头冷汗大片大片的往外冒。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周慕半麻昏睡，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病人刀口在肋骨，长达十厘米，两根肋骨轻微断裂，肺叶伤口三厘米，已经全部处理脱离危险……”护士又说了不少，商鹿挥挥手：“辛苦了，我稍后过去。”
剧痛一阵接着一阵，冷汗从额头滚落，滴滴落入鬓角。
周慕被推进了病房里，商鹿抱着肚子又缓了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但此时，一双漆黑发亮的皮鞋，却忽然停在了她面前。
陆泽琛居高临下，目光带着复杂和一丝丝懊恼，表情却极其冰冷。
他想伸手把商鹿扶起来，但别扭的性格，却让他弯不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