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道场厕所 日 内
时光飞起一脚踹向卫生间的隔板门。
随着一声惨叫,轰隆一声,隔板门倒塌。
时光沈一朗洪河战战兢兢地凑到近前,定睛向里边观看,都愣了。
岳智瘫坐在单间里边,鼻青脸肿,鼻子在流血,眼镜腿折了。
四个人在外面惊呆了。
2。 道场医务室 日 内
岳智鼻子上缠着纱布,抽抽嗒嗒:谁干的!
时光洪河沈一朗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岳智:我问你们谁干的!
时光:不好意思,那一脚是我踢的,我给你道歉,医药费我出。
岳智:又是你这个劣等生!你是不是仇视优秀学员,你心理扭曲是不是?
时光:怎么说话呢?谁知道是你在里边,我还以为闹鬼呢。
岳智:我看就你鬼头鬼眼的,好意思说别人!
时光:那你为什么跑到卫生间里吓唬人?铛铛铛戳门板,你有病啊?
洪河:对啊,还在门上画带血的棋盘?
岳智:带血的……那是红色水彩笔!我每天就是那个点上厕所,而且我在厕所里复盘不行吗?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时光:你在道场的卫生间里乱涂乱画你还有理了?
岳智越说越激动:你去打听打听!只要我乐意,我可以在你脸上画!
时光也急了:你爷爷是赞助商你就……
时光张牙舞爪,刚一扬胳膊,洪河一把将时光胳膊架住,顺势把小猪嘴接过来。
洪河:哎别把小猪嘴摔了,都消消气消消气。
沈一朗赶紧过去,挡在了时光和岳智中间。
洪河抚摸着小猪嘴:摸摸毛,吓不着,不怕不怕啊。
沈一朗赶紧打圆场:都是误会,时光你把人伤了,快跟岳智道个歉。
时光气哼哼地对着岳智,刚想开口,看着岳智一脸的惨样,使劲忍着笑:对……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旁边的洪河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时光也跟着笑了,两个人捂着肚子笑场。
岳智看着时光手里的鸡:行!不是笑吗?我一会儿就让你们哭!
说完,岳智跑出医务室。
3。 道场宿舍 日 内
砰的一声,岳智推开门。
岳智进了屋子,到处检查,时光三个人跟在岳智身后。
岳智背着手看着自己的床铺,一眼看见自己床上的鸡窝。
岳智:好啊,你们在我床上养宠物。
时光:你又不回来住,我放一下也没什么吧?
岳智:我是不回来住,可我交了宿舍费,我乐意空着,就是不让你放!
沈一朗从中调停:行了行了,我一会儿收拾。
岳智一把将“不问师承,不谈岳智”的白纸扯下来。
岳智:这谁贴的?
洪河:我。
岳智:我说我最近运气这么差,以后在心里偷偷嫉妒我,别写我名字!
洪河火了: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
岳智突然在自己床上拿起一本日历,日历上是舒淇的写真集。
岳智惊呆:这谁的!
时光:我女神,喜欢吗?喜欢也送你一本……
话音未落,岳智一把将日历摔在时光身上。
岳智大吼:这种东西为什么放在我床上!
时光:又怎么了?
岳智气愤的:你们竟然一直在咒我!用本日历,咒我!行,你们都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嘣”的一声,岳智把门摔上,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镜头给向地上的日历。
沈一朗拍拍时光肩膀:算了,别跟他生气了,幼狮赛颁奖典礼要开始了,别迟到。
洪河:对对对,赶紧走。
4。 电梯口 日 内
时光沈一朗洪河三个人等电梯,褚嬴跟在时光身后。
洪河:你们说岳智会善罢甘休吗?我看他没憋什么好屁。
时光:我都给他道过歉了,他还想怎么样?
电梯门开,三个人刚要进。身后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俞亮快步过来。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各位,典礼要来不及了,给冠军让下电梯。
时光一回头,看见俞亮一身礼服走过来。
时光一百个不服气地让出一条路。
俞亮在电梯里跟时光对视。
俞亮向里边挪了挪,冲时光:要挤一下吗?
褚嬴乐颠颠地:要要要。
褚嬴刚要进,发现时光一动不动。
时光:不用啦,让领奖的坐吧。
俞亮没理他,轿厢门关闭。
与此同时另一部电梯到了,叮的一声,打开。
桑原背着手和另一个颁奖嘉宾从电梯里出来,洪河沈一朗赶紧拉着时光低头问好。
洪河沈一朗毕恭毕敬地鞠躬:桑老师。
桑原不客气地嗯了一声,与三人擦肩而过。
经过时光的时候,桑原诧异地回头,盯着时光身后的褚嬴。
与此同时,褚嬴也看着桑原,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
桑原走过,身边的嘉宾问道:怎么了桑老师?
桑原:有种非同寻常的感觉。这孩子,看起来不简单。
褚嬴自语:好奇怪,这个桑原,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气场。
时光不解,看了看桑原,又看了看褚嬴。
5。 礼堂 日 内
台下的掌声响起。
俞亮手拿奖杯,向观众深鞠一躬。
方绪笑眯眯远远看着他,跟着鼓掌,冲俞亮远远挥手。
洪河沈一朗都在兴致勃勃鼓掌,时光看了两眼,不情愿地跟着鼓了两下。
这时,台上主持人走向俞亮:小俞老师请先不要退场,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需要你参与。
主持人:我们应一家围甲俱乐部,东湖证券队所托,给我们的冠军俞亮准备了一份惊喜!下面,有请东湖证券队经理宋坤上台。
宋坤西装革履,满面春风上台。
俞亮愣了,远处的方绪也愣了。
宋坤:我今天来到这个颁奖仪式,带着俱乐部的重托。我们东湖证券队是围棋甲级联赛老牌劲旅,去年联赛的亚军,为了扩充俱乐部的实力,我们已经关注俞亮很长时间了。今天,我们很荣幸地向他抛出橄榄枝,邀请俞亮加入我们东湖证券队,一起向围甲联赛冠军发起冲击!
两名礼仪小姐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支票大牌子登台,站在台侧。
牌子上写着:
现金支票。
大写金额:壹拾万元整。
用途:俞亮加盟签字费。
单位:东湖证券俱乐部。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时光有些傻眼。宋坤把麦克风交给俞亮。
俞亮有些不自然,冲宋坤小声:我只是个新人,你们是围甲亚军,咱们是不是都考虑考虑?
宋坤:不考虑了!我把合同都带来了,我们签下的,不单单是幼狮赛冠军,更是中国围棋的未来。
不等俞亮说完,宋坤把大牌子接过来,直接塞给俞亮,一人托着一端。
媒体立即开始拍照,闪光灯频频闪烁。
宋坤: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观众鼓掌。
时光泄气地跟着鼓了两下。
6。 大厅里 日 内
方绪沮丧的站在窗前,桑原从身后走过来。
桑原:发什么呆呢?我听说你也有支围棋队,眼睁睁看着人家把俞亮签走,心里不舒服吧?
方绪勉强一笑:哪有,小亮签了大俱乐部,替他高兴还来不及。我是在想一会儿的比赛。
桑原一笑:哟,想着怎么让我这把老骨头出丑吧?
方绪:跟老当益壮的桑老下棋,我怎么也撼动不了您老的地位啊。
桑原:你不是一直在引领什么什么,中国围棋的新生力量吗?
方绪:都是媒体鼓吹的,我何德何能?
桑原讥讽:嗯,量你也没那本事。
方绪冷笑:我的意思是,这股年轻力量迟早涌现,根本不用我引领。
桑原:哎哟哟,那我可得坐得稳稳当当,等着这个大浪拍过来啊。
这时,从大厅门外蹑手蹑脚进来一个围棋粉丝,手里拿着折扇和笔。
粉丝:您是桑原老师吗?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桑原:哈哈哈,我这个糟老头子还这么受欢迎,看来围棋的未来让人担忧啊。
桑原接过粉丝的扇子和笔,在扇面上写了几个字。
桑原把扇面一展,上写四个大字:不动如山。
粉丝狂喜:哎呀,好字,好字啊。
桑原把扇子交给粉丝,狂笑离开,留下方绪一脸尴尬。
7。 礼堂门口 夜 外
几个人走出门口,边走边聊。
时光无精打采,跟褚嬴走在最后。
褚嬴对时光:还在羡慕嫉妒呢?
时光白了褚嬴一眼,褚嬴得意洋洋。
洪河:本以为方绪能砍瓜切菜一样把桑原赢了,结果可好,输了这么多。
沈一朗:桑原获胜是挺出乎意料的,不过这才第一回合,还有悬念。
褚嬴:按说职业棋手的巅峰期并不长,上了年纪之后,体力和计算能力都会下降,可桑原却还能守着棋圣的头衔,看来是有过人之处。
洪河回头:对了时光,你不是对白子虬挺有研究吗?桑原老师和白子虬可有一些不解之缘哦。
时光和褚嬴一起惊讶:白子虬!?
沈一朗:你知道白龙杯吗?以白子虬名字命名的国内赛事,桑原是连续三届的冠军,因为白龙杯停办,他又在最后一届的时候问鼎,所以永久地保留了白龙杯,是当世白龙杯唯一拥有者。
褚嬴若有所思:怪不得……
时光:他真有这么厉害?
洪河:厉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个老人家就喜欢霸着头衔不放。希望方绪能在七番战取胜,把他的头衔给夺下来!
几个人边说边走,褚嬴越走越慢,落在了后头,时光故意磨蹭了两步,跟褚嬴对话。
褚嬴:这太不搭调了!桑原怎么能是白龙杯的拥有者呢?
时光:你刚才还夸人家呢。
褚嬴:可小白龙是美男子啊,他也太老太丑了点吧?
时光用衣领遮挡着,小声说:你是不夸几遍小白龙就难受吧?就你,还说人家老?心里没点谱啊?
时光快步追上洪河沈一朗。
褚嬴:哎?你?
褚嬴叹息一声,摇着头,跟上时光。
路过,岳智正指着几个人和大老师嘀嘀咕咕告状,几个人经过,没有注意到。
大老师一边听岳智的话,一边看着几个人走远。
8。 道场宿舍 日 内
宿舍里,时光正在和沈一朗逗小猪嘴玩。
褚嬴背着手在窗口东张西望。
时光:哎,你注意没有,昨天棋圣战第一回合,桑原有一手下得非常巧妙。
沈一朗:是吗?摆给我看看。
正说着,洪河推门进来。
洪河:报——大事不好了!方绪又输一盘,0:2了。
沈一朗:这么快?这才开始没多久啊。
洪河:中盘认输,溃不成军。
时光:这桑原够老辣的。
洪河:当然了,南俞北桑之桑原啊,岂是等闲之辈?(摇头叹息)唉,至今还是没收徒……
时光:没徒?没徒你去啊!正好林老师也没说要你,是吧小猪嘴?
洪河:滚,我洪河一生只跟一师结缘,非入林门不可。
褚嬴入画,掩口而笑:洪河不是要入赘吧?
时光扑哧一笑,又忍住了。
洪河:明后天还有两场,你们去观战吗?
褚嬴:小光,我想看桑原下棋,带我去看吧。
时光:观战多没劲啊,又不是我自己下。
沈一朗:那我跟你说个有劲的,咱们跟坐隐道场一年一度的对抗赛快要开始了,每个道场里最优秀的十个学员才能参战。
时光惊呼:那有我吗?
洪河:有,前十,怎么可能没有你时光呢。
时光:太好了,这不就是武林大会,七大……不,十大高手齐聚光明顶吗?
时光激动地亲了一口小猪嘴。
洪河:不过他们可挺厉害的,尤其是今年,出了个妖人,叫什么春的?
沈一朗:穆清春?
洪河:对对对,特狂!
时光大笑:嘁,什么青春,看我时光怎么蹉跎他!
时光小声地:褚嬴我决定了,和坐隐道场这盘棋,你来下吧。
褚嬴:真的?
时光:对啊,又不是什么正规比赛,又能为弈江湖争光。
褚嬴:太好了时光,我真的快憋死了。
时光:我对你好吧。
正说着,有人敲门。
洪河大嚷:谁啊?等会儿。
大老师的声音(OS):我!
三个人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手忙脚乱到处藏鸡。
9。 道场宿舍 日 内
大老师一言不发,进屋巡视。
三个人在各自座位上,都不说话。褚嬴下意识躲在时光身后。
大老师:你们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了。
洪河:没有啊大老师。
大老师:说话,聋啦?
时光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冲洪河:洪河你还敢说没有,正好啊。让大老师评评理,我跟沈一朗都让你打饭,你凭什么把红烧排骨给他了,我就只能吃豆腐?
褚嬴奇怪地:小光你说什么呢?
大老师也微微一愣。
洪河也一拍桌子:因为你面呀,给沈一朗是因为他消耗大,他是道场主力,对抗赛全指我俩,你算什么!
褚嬴:洪河……你又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时光:别狗眼看人低啊,我也进参赛名单了,我要下赢了坐隐道场的穆清春怎么说?
沈一朗也站起来:丢不丢人啊,不就是一份排骨吗?我再去食堂给你打一份!还有,时光,你真的膨胀了!
说着,沈一朗拿起时光的饭缸,准备出门。
大老师笑了下,站在门口,伸出胳膊:站住。
沈一朗停住了,拿着饭缸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老师:手抖什么?
大老师一把夺过饭缸:就你那心理素质还跟我玩演技!
大老师打开饭缸盖子,小猪嘴在饭缸里叽叽叫,被大老师一把拿出来。
三个人一下都怂了,齐刷刷软下来哀求:大老师我们错了。
大老师:谁养的?
沈一朗和洪河齐齐地:我。
时光慢慢地:大老师,跟他们没关系,是我养的。
大老师:你们仨,每人五千字检讨,(指着时光)你养的是吧,擂台赛不用去了,留下来把道场给我打扫一遍,打扫不干净就再写五千字。
时光哀求地:大老师……
大老师:红烧排骨没有,红烧鸡仔吃不吃?
大老师拿着鸡转身离去。
三个人都傻了。
褚嬴恍然大悟:完了,我又下不成了。
10。 空镜头 日 外
弈江湖道场门口,旭日东升。
11。 弈江湖道场门口 日 内
时光拿着抹布,从梯子上下来:我最恨这种打小报告的!
褚嬴:别人都去座隐道场了,我的棋泡汤了不说,还得陪着你打扫。
时光:大猪嘴太过分了,让其他学员放假回家,留我一个人打扫!擦不动了,累死我了。
褚嬴坐在台阶上:一上午,总共就擦了俩柱子,还喊累?
时光一把扔了抹布,拿起扫帚:要不你来?就会动嘴!
褚嬴抱怨:小光,要不咱们偷偷去吧,我真的很想去坐隐道场。
时光把抹布一摔:你当我不想去啊?江湖恩怨,快意恩仇,以前只在武侠书里看过打擂台,做梦都想感受一下。
褚嬴:那就去啊。
时光:我有几个脑袋?
褚嬴:那你去关注下棋圣战也行啊,今天可是第四回合。
时光泄气地躺在台阶上:有什么好关注的,方绪0:1的时候你们说这是爆冷,0:2的时候说他慢热没进入状态,这都0:3了,而且场面大劣势,我看他是没希望了。
褚嬴:万一来个大逆转呢。
时光:那我也没心情看,一上午就擦了俩柱子,等大猪嘴回来,还不得把我挂柱子上?干活了干活了。
时光不情愿地起身,拿起抹布。
12。 坐隐道场院内 日 外
坐隐道场大院,郁郁葱葱,十分肃穆。
大巴在坐隐道场的院子里停好,学员们身穿道场服装依次下车。岳智,沈一朗,洪河,白潇潇,田敏则,梁乐,张福贵,刘畅,还有两个学员分别在列。
刘畅在跟洪河小声抱怨:我又不是前十,干嘛让我来呀?
洪河小声地:你就知足吧,时光还巴不得想来呢!他眼巴巴地看着几大高手齐聚光明顶,江湖上那么多趣闻轶事,他都只能等我回去,捡二手的听了。
几个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进道场。
白潇潇拉着沈一朗,指了指门口的柱子。
沈一朗和白潇潇走过去,门口的两根柱子上,醒目的红油漆七扭八歪写着:龙彦到此一游。
沈一朗:龙彦是谁?
白潇潇摇头,冲沈一朗一笑:没听说过,咳,管他呢。
大老师看着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咳嗽了两声,沈一朗连忙低下头。
沈一朗小声对白潇潇:待会儿好好下,别紧张。
白潇潇:这种友谊赛我才不紧张呢,其实我就想跟你出来玩。
沈一朗愣了一下:这可是定段赛前最重要的练兵了。
白潇潇一脸不在乎:那怎么了?
沈一朗一皱眉。
13。 坐隐道场练习大厅 日 内
练习大厅内,坐隐道场十名学员背着手站好,身穿着座隐道场的场服,最中间的一个人气度不凡。
另一边,弈江湖的学员也身穿场服,面对面站成一排。
两排人对着鞠了一躬,各自落座。
洪河跟气度不凡的学员坐在一起。
洪河:你好,弈江湖的洪河。
对手:你好,穆清春。
洪河;你就是穆青春啊。
穆青春:我名声在外了啊。
洪河满不在乎地吹了吹刘海。
坐隐道场教练:一台猜先,后边黑白依单双台次互换。
大家开始分头落子。
白潇潇不时地向沈一朗张望。
沈一朗扭头,跟白潇潇目光接上。
沈一朗收回了目光,继续专心下棋,白潇潇依然偷偷看着沈一朗。
扳老师凑到坐隐教练身边,小声地:柱子上那“到此一游”是怎么回事?
坐隐教练:别提了,前几天来了个怪人,叫龙彦,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在柱子上写字。
扳老师:踢馆的?
坐隐教练:可不是嘛,说只有下赢了他才可以擦掉,道场里的学员挨个出马,没一个能赢得了他。
扳老师:那后来呢?
坐隐教练:大摇大摆地走了,说还要去别的棋馆。我没让学员擦,就是提醒他们好好学棋,别再让人羞辱!
洪河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个教练聊天,听完对穆清春一笑:你也让人羞辱了吧?
穆清春嗯了一声。
洪河讥笑:还以为你挺厉害。
穆清春冷笑:但是我羞辱你还是很轻松的。
另一边,扳老师诚惶诚恐地思索了片刻,去大老师的身边。
两个人耳语了几句,大老师也很震惊:当真?
14。 弈江湖道场门口 日 内
时光颓废地躺在台阶上,这时,一双不怎么干净的黑布鞋踏在台阶上,踩在时光的眼前。
时光连忙爬起来,看过去。
时光:哎,别踩。我刚擦干净。
只见一个打扮怪异的人,胡子拉碴,穿着有点穷酸落魄的古风的衣服,背着一个布包袱。(具体服装由服装老师定)
时光:你是谁?来报名的?
对方不回答,打开包袱皮,一样一样掏出东西,红油漆,刷子……
时光继续说:今天道场休息,不接待外来……哎!你下来!你想干嘛!
对方依旧不回答,登上梯子,用刷子在时光擦过的柱子上开始写字。
时光急了:我擦了一上午的……你什么意思啊!
对方不顾时光的喊叫,写完了六个字:龙彦到此一游。
写完,龙彦从梯子上下来。
时光:你到底是谁啊!
龙彦朝柱子上扬了扬下巴:龙彦。
时光恍然大悟:哦——来踢馆的!
褚嬴:什么叫踢馆?
时光没理褚嬴。
龙彦冷冷地:把你们这下棋最厉害的人叫出来。
时光一笑:不巧,十大高手都去光明顶了,其他人也放假了。要是你不嫌弃,我这个扫地僧可以陪你过过招。
时光做了个里边请的手势,龙彦昂首阔步走进道场。
时光竖起衣领,小声对褚嬴:你下棋的机会来了。
褚嬴不明就里:啊?
时光叹了口气:我不是正好欠你一句棋吗?这可关乎道场的脸面啊,正巧十大高手都不在,守护门派就靠咱俩了。
褚嬴一听,顿时兴奋:一番话,让你给我说得热血沸腾。
褚嬴手舞足蹈地进了道场,时光跟在身后。
15。 弈江湖道场内 日 内
空空的道场对局室,时光带着龙彦走到一张棋桌前。
时光坐下,龙彦却没有坐,很庄重地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道场的氛围。
龙彦睁开眼,慢慢坐在时光面前。
时光随意地拿出棋盒,递给龙彦:猜先吧。
龙彦:等一下。
龙彦打开包袱,从里边掏出一只塑料盒,从塑料盒里拿出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湿毛巾。
在时光诧异的目光里,龙彦展开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手,完毕后又把毛巾叠好放回去。
褚嬴感叹:想不到如此邋遢一个人竟也礼仪周到,令人敬佩。
龙彦:可以了。
龙彦用擦过的手抓起一把棋子。
时光:等等,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龙彦:你赢了,我就把柱子上的字擦掉。你输了,这一年,字都要留在上面。
时光扭头看褚嬴。
褚嬴把握十足地:成交!
时光:成什么交啊?太便宜你了!要是我赢了,道场里里外外你要给我打扫一遍!
褚嬴帮腔地:对对对!
龙彦:可以!
时光一笑:给你讲个可怕的事,我们道场扫完一遍怕是腰都直不起来。
龙彦一笑:我也给你讲个可怕的事,围达围棋网听说过吧?胜率榜上排名第九的人……(指了指自己)
时光跟褚嬴对视了一眼。
龙彦:排名第二的方绪听说过吧?职业九段,在网上只输过三场,其中一场……(又指了指自己)
时光又跟褚嬴对视了一眼。
龙彦:现在害怕还来得及。
时光激动地一把抓住龙彦的袖子。
龙彦:干什么?
时光和褚嬴齐声地:咱们赶紧吧!
16。 坐隐道场院子里 日 外
十名选手里,除了洪河之外都已经下完,背着手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等结果。
镜头扫过。岳智一脸得意,梁乐,福贵等人一脸难为情。
沈一朗很平静,白潇潇挨着他站着,偷偷捅了一把沈一朗:哎,你赢了吗?
沈一朗点点头:嗯,你呢?
白潇潇笑了下:你猜?
大老师站在他们面前,脸色很难看。
大老师: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胜负了,都报一下吧。
岳智:岳智,中盘胜。
梁乐:梁乐,中盘负。
阿福:张福贵,中盘负。
田敏则:田敏则,胜四分之一子。
刘畅笑眯眯地:刘畅,输9又四分之三子。
说完,众人都扭头看刘畅,刘畅笑着笑着,突然觉得气氛不对,赶紧低头,哭丧着脸。
沈一朗:沈一朗,胜3又四分之一子。
白潇潇:白潇潇,中盘负。
沈一朗愣了,看向白潇潇,白潇潇满不在乎。
正在这时,扳老师带着洪河从道场里出来,洪河扭扭捏捏不高兴。
扳老师劝他:别在这儿丢人,回去好好复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洪河丧丧地走到队尾:洪河,中盘负。
大老师冷笑:3比7?我们弈江湖从来就没这么输过棋!
半晌,大老师平复了一下:赢的人,上车!
岳智昂首挺胸,第一个上车。
田敏则刚想上车,大老师:赢了那么点,就算我让你上,你有脸上吗?
田敏则识趣退回去了。
洪河听到大老师的话,顿悟,掏出钱包背在身后,偷偷拿出二百块钱放进兜里。
大老师继续训话:输了的,限两个小时内,跑回道场!
梁乐抱怨:又来?这么远呢!
大老师:嫌远?告诉厨房,只给前三个跑回去的人留晚饭!还有,把你们的钱包都给我交上来。
大家不情愿地掏出钱包,扳老师逐一收上去,只有洪河一脸轻松,上交钱包,还冲扳老师笑了一下。
白潇潇举手,怯生生地:大老师,我低血糖,能不能不跑了……
大老师:那我问你,你刚才输棋也是因为低血糖吗?
白潇潇小声地:是因为我没下好。
大老师:是没下好还是没想好好下?你下棋的时候眼睛看什么呢?心飞哪儿去了?对手弱成那样你都赢不了,就你这样也想定段?
白潇潇被训得脸一红一白。
扳老师:算啦,她的确有点低血糖。
大老师:低是吧?用不用喝点蜜吃点巧克力?
大老师看向沈一朗:我看你们都嫌齁!
沈一朗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留下来一起跑。
沈一朗掏出钱包给了大老师,回到了队伍中。
白潇潇偷偷看着沈一朗一眼。
大巴车开走,坐在窗边的岳智戴上了头枕,拉上了窗子,看也不看大家一眼。
沈一朗第一个开始跑。
大家随着沈一朗,骂骂咧咧地开始跑步。
17。 道场公共棋室内 日 内
棋盘上已经有了三十多手,龙彦面露得意,褚嬴表情谨慎。
二人交替落子,褚嬴的扇子频频指在棋盘上。
龙彦: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时光叹气:别得便宜卖乖了,现在是你领先好不好。
龙彦:我轻易不夸人,我说的是真心话。
褚嬴:八之5打吃后夹。
时光白了褚嬴一眼,一边用牙缝嘟哝一边落子:都落下风了,赶紧想办法呀。
褚嬴:这个龙彦攻势凌厉,几乎毫无破绽,绝非等闲之辈。看来乱战正是他擅长的,方绪输给他也不足为奇。
时光急得坐不住,咬牙小声地:那你还不紧不慢,赶紧发力啊发力啊。
龙彦:你不舒服?
时光:啊,有一点。
龙彦:下棋之人,不宜久坐,平时多起来活动,还有,一定要少吃辣。
褚嬴扑哧一声笑了。
时光:怎么了?
褚嬴忍俊不禁:没……没什么,下棋,下棋。
时光莫名其妙。
18。 路上 日 外
烈日炎炎。
几个人排成一排,边跑边擦汗,哀嚎声一片。
梁乐抬头:不是报的今天有阵雨吗?雨在哪儿呢?
田敏则在前面领跑,跑得很快。
梁乐:你个领跑的就不能慢点啊!
田敏则没理他。
梁乐又凑到沈一朗旁边:你怎么想的啊?放着车不坐,非要遭这份罪。
沈一朗也没理他。
洪河掐着腰,越跑越慢:哎……你们慢点……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白潇潇拉了沈一朗一把,沈一朗慢了下来。
白潇潇:哎,我知道一条小路,咱们抄近道吧?
沈一朗迟疑:这……不好吧……
白潇潇:我可不想害你连饭都吃不上。
白潇潇笑嘻嘻地蹦跳了两步,冲沈一朗挥手:来啊。
19。 路边 日 外
洪河一手一个冰棍,惬意地溜达在路边。
洪河自语:真是有福之人不必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
洪河把冰棍叼在嘴里,伸手拦出租车。
20。 滨海大道 日 外
滨海大道,风景秀丽。
白潇潇雀跃地拉着沈一朗,徜徉在滨海大道上,沈一朗心事重重
白潇潇:怎么样,这条路不错吧?我平时闷了的时候就来这儿散步。
沈一朗支支吾吾地:嗯,挺不错的。
白潇潇指着立交桥:你相信有平行世界吗?那个世界里也有一个你,平时就像立交桥一样,跟这里的你既不重合,也不相交,偶尔有几个瞬间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沈一朗摇摇头:我不知道。
白潇潇:你说,平行世界里的咱们都在干什么呢?
沈一朗:我……
白潇潇继续地:我猜我一定是在一个四季如春,花园一样的地方,可能在念大学吧。我猜呢,你在平行世界也是下棋,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
沈一朗几番想找到话题,欲言又止。
白潇潇:你怎么了?一路上吞吞吐吐的。
沈一朗:没事儿,就是……
白潇潇美滋滋地: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沈一朗:没……其实也没什么……
白潇潇笑:别口不对心了,从你跟大老师说要陪我一起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话想跟我说,所以,我才带你来的这儿。
沈一朗为难地:我……
白潇潇眉飞色舞:你看这里景色多好,说吧,我听着。
白潇潇美美地背着手等着沈一朗开口,一脸殷切,心如鹿撞。
沈一朗:咱们现在这样,会不会让你下棋分心?
白潇潇:不会啊,你看我分心了吗?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加练一小时,一周就是七个小时,省下来的时间可以逛街和看电影,你听说没,下周《初恋五十次》要上了,咱们一起去……
沈一朗心里难过,闭上眼脱口而出:可是我会分心!
整个世界安静了五秒钟。
沈一朗:咱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白潇潇:你说什么?
沈一朗:咱们分开一段吧。
白潇潇难以置信,愣了片刻,扭头跑掉了。
21。 道场公共棋室内 日 内
棋盘上来来回回打着劫,安静的对局室里只有棋子放在棋盒盖里的脆响声。
褚嬴:八之12,罩。
时光和龙彦交替落子。
对局双方眉头紧锁,计算着劫争的结果。
时光:劫材好像对我不利啊……
龙彦笑:你才看出来啊?
褚嬴:六之11。
龙彦:小兄弟,别挣扎了。
龙彦笑着消劫。
时光:这……完了……非输不可了。
褚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七之12。
随着双方交替落子,龙彦的脸部表情也越来越放松。
龙彦:都这样了还想杀我?螳臂当车。
褚嬴微微一笑:最后一手,就在这里了,五之8。
一开始龙彦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待定睛一看,霎时满脸通红。脑海中所有的变化图都失败的结果,不觉间额头已沁出细细的汗珠。
时光也凝视棋盘许久,恍然大悟,大喜。
龙彦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
龙彦:我输了。
褚嬴:好久没有遇到你这么厉害的棋手了,所以我一直引你发招,再伺机破你的招,但是这局关乎道场的荣誉,我不能输给你。
时光得意地听完,逐字逐句向龙彦复述了一遍。
龙彦羞愧难当,起身就走。
时光:哎?你去哪儿?你答应我的事……
22。 道场院子里 日 外
时光沮丧地对褚嬴:混蛋,骗子,这回好,地没扫成,还得去擦油漆。
褚嬴:不,他棋下得很好,我从棋里可以窥见他的内心,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时光:他都直接跑了了你没看见啊,还替他说话。对了,那你刚才那手反败为胜算不算神之一手?
褚嬴:我从中盘就开始酝酿这一手,当然不算。还有,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正说着,龙彦汗流浃背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旧罐头瓶。
龙彦:没想到我竟然能输。我去买信钠水了,柱子我来擦,你再我给找把扫帚。
时光不说话了。
褚嬴:我就说吧。
23。 东湖证券俱乐部走廊里 日 内
俞亮站在一片墙下,墙上贴着通知。
通知:围甲联赛第四轮,东湖证券队 VS 汉东棋院队。
主将:李健,二台:孙晓楠,三台:刘彬彬,四台:张阔。
第一替补:俞亮。
第二替补:张大宽。
俞亮看完,面色阴沉,拔腿走向走廊尽头的经理办公室。
俞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办公室里宋坤和张大宽在激烈争论。
24。 东湖证券俱乐部-宋坤办公室 日 内
张大宽:经理,我在俱乐部当了这么多年第一替补,可谓任劳任怨吧?你不能因为来了个小屁孩就把我降到第二替补,他有什么资格?
宋坤:老张你消消气,第一替补和第二替补还不是一样?反正都上不了。
张大宽:那不行,论资排辈,我这脸往哪放?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签他,咱们队六段七段一大把,又不是没人了。
宋坤一笑:他是新人王,又是世界冠军之子,你告诉我,有比这更好的广告吗?
张大宽讥笑:广告也打了,噱头也有了,你劝他规规矩矩别好高骛远,这可不是他们小孩子的游戏,这特么是职业棋坛!
宋坤:你小点声,去把门关上。
张大宽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没人,把门关上。
25。 东湖证券俱乐部走廊转角 日 内
走廊转角,俞亮难过得瑟瑟发抖,闭上眼睛。
26。 路边包子摊 日 外
洪河在包子摊买包子。
洪河:什么馅都行,哎不对,不要韭菜馅的!
店家装了两个包子和几个硬币给洪河。
洪河慢悠悠接过来包子,把硬币揣进兜,一眼看见大部队从便利店门口经过。
洪河吓得急忙扭回头,三口两口将包子塞进嘴里。
一边嚼一边在门口探头看了几眼,跑出包子摊,跟上了队伍。
27。 路上 日 外
大部队的四个人已经跑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
洪河轻飘飘地跑进大部队。
梁乐诧异地,一边喘一边问:哎……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洪河佯装一边喘一边回答:什么叫我从哪儿冒出来……我……我一直跟着你们好不好?
福贵:我跑了一路都没看见你!
洪河:我这叫……这叫保存体力,留着冲刺。
洪河:快到终点了,对不住,拜拜!
洪河冲福贵挥挥手,加速冲到了队伍前边,越跑越快。
梁乐田敏则等人绝望地看着洪河冲刺,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28。 弈江湖道场门口 日 外
洪河跑进道场,叉腰喘气。
洪河:哎哟,可算到了,累死我了……
扳老师白了一眼,记录洪河的名字。
身后,大部队踉跄着跑进来,叠罗汉一样纷纷栽倒,躺在地上喘。
扳老师站起来:你们是最后几个,今晚别吃饭了。
洪河: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种跑法就不科学,不得合理分配体能吗?你看我,虽然中途比较慢,我那是留力冲刺呢。
几个人看着洪河,干瞪眼,说不出话,只剩喘气。
29。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坐在龙彦的对面。
时光:不错嘛,两个小时,把我一天的活都干完了,下次我值日欢迎你再来。
龙彦没理他,大口吃馒头。
时光:哎,你是职业棋手吗?
龙彦摇了摇头。
褚嬴:不可能,小光,他骗你。
时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了,你比好多职业棋手都要厉害。
龙彦含着馒头,突然开始掉眼泪。
时光:你怎么了?
龙彦:我是一名业余棋手,职业是油漆工,我的生活里只有上班和围棋,我发现自己围棋下的不错的时候,已经过了报考职业考试的年龄。
30。 定段赛报名办公室 日 内
龙彦怯生生站在老师面前。
老师看了眼龙彦的身份证,丢给了他。
老师:没看见规则上写着,18周岁之前才有资格报考,你多大?24了!闹什么闹啊?
龙彦低下头。
龙彦(VO):我只能在下野棋,我在围棋网下过上万局。可我却不能像你们一样,成为冲段少年。凭什么我下得这么好却不能冲段,而别人有机会冲段,却在道场里虚度年华?
31。 坐隐道场 日 内
龙彦在坐隐道场的柱子上写下:龙彦到此一游。
龙彦在和穆清春对局。
穆清春中盘投子,认输。
所有棋手垂头丧气地看着龙彦离去。
龙彦(VO):起初我只是嫉妒,后来我开始羡慕你们,我知道龙彦两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职业棋手名单上,我只好让它留在柱子上,以此证明,我和你们一样,这做梦都想来的地方,我也来过。
32。 毛坯房内 日 内
龙彦穿着破衣服,沾满了油漆,带着口罩,在梯子上刷乳胶漆,给新房子装修。
龙彦摘下口罩,弯下腰,一个劲地咳。
龙彦(VO):刚才输给你,我释然了,原来道场里真的有很多年轻又有实力的棋手,我服了,我不遗憾。
33。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
龙彦擦擦眼泪,对时光一笑。
龙彦:这回我可以踏踏实实回去上班了,我不纠结什么业余和职业了,其实有棋下,我已经很开心了。还有,时光,我会记住你名字的。
褚嬴热泪盈眶地:我也会记住你,龙彦,一位真正的棋士。
龙彦拿出一把刷子给时光:这把刷子跟了我五年,在全国各地40多根柱子上留过我的名,就好比我的宝剑,今天你赢了我,他归你了。
时光接过来,看见刷子木柄上刻着龙彦两个字。
时光递给龙彦一把伞:我也没别的,这个送你了,正好用得着。
龙彦接过来,背上包准备离开,在门口站住。
龙彦回头: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学了多长时间?
时光看了眼褚嬴,褚嬴笑眯眯点头。
时光和褚嬴同时做了同样一个伸大拇指的动作。
二人异口同声:一千年!
34。 道场院内 日 外
乌云密布。
头发凌乱,衣服湿透的九个学员站成一排,接受大老师的训话。
大老师拎着酒壶,绕到了众人的身后。
其余八个人汗已经透了,有的已经结出汗渍,只有洪河的后背干干净净。
大老师轻蔑一笑,绕过来对洪河:没怎么出汗啊。
洪河:报告老师,从小锻炼,体质好,轻易不出汗。
大老师哼了一声:体质好?出列!
洪河向前一步。
大老师:做十个蛙跳,给我展示下你的体质。
洪河开始蛙跳,兜里的硬币叮叮当当作响,才做两个,硬币从兜里掉了出来。
洪河一闭眼,手足无措。
大老师喝了一口酒,不说话,向洪河伸出手。
洪河老老实实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出来,走过来交给大老师。
大老师:台阶上继续跳!
洪河:跳……跳多少个?
大老师:到我满意为止。
洪河去台阶前,背着手做蛙跳。
35。 酒吧 日 内 雨
窗外开始暴雨倾盆。(视场地情况)
地上有一张体坛报纸,陈晓的专栏占了很大版面。
大幅标题《中国围棋迎来改朝换代一战?》(印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一滴又一滴酒,滴在报纸上。
方绪醉倒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人头马酒瓶。
吧台上的收音机正在放着体坛毒舌。
主持人男(OS):在自围棋的消息,持续一周的棋圣战昨日完美收官。
主持人女(OS):方绪九段以一个干净利落兵不血刃的0:4输给了桑原,哎,有的时候完败也是一种完美啊。
主持人男(OS):不仅如此,围达队在围乙开赛第一轮就输了,而且对手还是公认的弱旅。
主持人女(OS):这么一看,方绪的新浪潮计划更像是一个大笑话,再来看达喀尔拉力赛的消息……
一只手关掉了收音机。
方绪睁开眼,发现是白川。
白川:我给俞亮打过电话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从一开始就想来咱们队,是你告诉他,你没做好准备接纳他!
方绪:是,我是这么说的。师兄我跟你说实话,我从小就把俞亮当成自己亲弟弟,因为师父花在我身上的时间比照顾俞亮要多,我方绪不是个没良心的人,我必须照顾好小亮,我必须让他有个更好的前途。
白川:什么意思?我们队没前途?
方绪不语,算作默认。
白川冷笑:你买下这个队,完全是为了造噱头,满足你的虚荣心,你根本就没想把他经营好对不对?什么年轻力量,什么新浪潮,都是往脸上贴金呢!
方绪:你冷静一点。
白川爆发:我冷静不了!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这样的人忙活了一年!你不想拖累俞亮所以你不能拉他下水?我们呢?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白川:散伙吧。
白川扬长而去。
36。 道场院内 日 外 雨
暴雨里,蹲起,大家都站在雨里听大老师训话。
沈一朗和白潇潇跟随大家一起,发泄式地在雨中蹲起。
扳老师把伞举在大老师头上,大老师推了回去,陪大家淋雨。
扳老师:差不多行了。
大老师:停!
大老师又冲洪河:归队!
洪河垂头丧气回到队伍里。
大老师喝了一口酒,用手点着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几个人能吃饭?告诉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已经是竞争关系了。今年的职业考试报名已经开始,洪河沈一朗因为去年定段赛的成绩,可以自动进入本赛,其余所有人都要参加预选赛,你们很有可能提前对上,只有变强,才能留下来竞争!听见没有!
众人:听见了。
大老师:有气无力,没吃饭呀?给我大声点!
众人:听见了!
大老师:心之所向,披荆以往,谁也不能替你走那条路,你今天扎了脚,疼了,明天你才能不怕疼!去吃饭吧。
众人散去,只有沈一朗和白潇潇留在雨里。
白潇潇:就这样吧,我听你的。
白潇潇转身走了,沈一朗在雨里目送白潇潇离开。
37。 道场宿舍 日 内 雨
时光在宿舍里,把玩着刷子,黯然神伤,洪河浑身湿透推门进来,拿起毛巾擦头发。
时光:回来啦?沈一朗呢?
洪河:大厅里练棋呢。
时光:饭也不吃就去练棋?
洪河:他说他想自己静静。
时光凑过去:擂台赛怎么样?给我讲讲。
洪河:今天你没去可太可惜了。
洪河模仿单田芳的口吻:话说,弈江湖的大巴刚一驶入坐隐道场大门,可了不得!坐隐道场上上下下四十多口惨遭血洗,练棋大厅尸横遍野,天井当院血流成河呀!
时光:到底怎么了?
洪河:有人踢馆,把坐隐道场踢爆了。
洪河拿过时光桌上的刷子,继续讲评书:一位大侠在柱子上刷刷点点留了几个大字:杀人越货者,龙彦。
洪河看了看刷子上的字:哎?这上面怎么有龙彦的名字?
时光:哦,今天这个人来踢馆,我俩下了一局。
洪河:那他怎么没在柱子上写字啊?
时光吞吞吐吐地:啊……这个……
洪河:别告诉我你赢了?
时光:算是……算是他轻敌了吧……
洪河惊呼:我去!这可是个大新闻!你把踢馆的都给踢了,你可以啊!
褚嬴飘过来:是我!我!我赢的!
洪河:哎不对啊?穆清春虐了我,龙彦虐了穆清春,你虐了龙彦……你什么时候比我厉害了?
褚嬴紧张地看着时光,时光一时无语。
洪河:啊——我明白了!
时光:你明白什么了?
洪河:斗兽棋!老鼠能钻大象鼻子,龙彦怕的是臭棋篓子。
洪河拿着澡筐出门:所以,你,我,龙彦,穆清春,咱们是互相克制的,这回我心理平衡了,洗澡去喽——
洪河边出门边在走廊里大喊(OS):穆清春算个屁——
洪河出门后,时光和褚嬴如释重负,时光低头把玩刷子。
褚嬴: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时光:褚嬴,这回我更加坚定信心了。就算为了龙彦,我也要定上段,还有那么多想下职业围棋却错失机会的人,现在机会就摆在我眼前,我没理由错过!
褚嬴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
38。 马路边 夜 外
大雨。
龙彦坐在马路边,喝着酒,淋着雨,很开心。
39。 黑屏 出字幕
字幕一:六年后的2010年,规则得到了修改。定段考试增设了18-25岁年龄组,即便是25岁的大龄棋手也可以报考职业。
字幕二:而此时,龙彦已经30岁。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