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局棋
卓越泡沫、陆洋、徐一天、陈晓、楠迪夫 2022-05-11 18:2813,804

  1。 道场公共棋室外走廊 日 内

  大老师把门口定段赛预选赛的倒计时,翻成5。不停有学员跑着进教室。

  2。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2、3合场)

  扳老师:我介绍一下今年定段赛预选赛的规则,每天一局,连下五天,随机抽签决定对手,胜者与胜者交锋,败者与败者角逐。达到三胜,自动晋级,累计三败,视为淘汰。

  扳老师:所以大家不要有压力,更不要怕输,输三场才淘汰,容错率还是很高的。

  台下坐满了学员,有的同学还站着一个个愁眉不展,很多学员都拿着死活题埋头在做。只有岳智斗志昂扬地看着台上。

  洪河对时光:扳老师在忽悠你们,听我的,第一局无论如何不能输,评书有云,头仗胜,仗仗胜。

  沈一朗对时光:我觉得也是,前两局太关键了,两连胜等于手握三个赛点呢。

  梁乐在旁边叹息了一声:我去年就是受了第一局影响,差点没进去。

  时光:让你们一说,我更紧张了。

  时光低头继续做死活题,大家根本没人听扳老师讲话。

  扳老师:下面,我们请弈江湖道场走出来的明星学员,你们的大师胸,首位拿下新人大满贯的许厚五段来给大家致辞。

  一个胖胖的棋手走上台,接过麦克风,鞠躬。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气氛有些尴尬。

  许厚:大家好,我是许厚,刚才看大家都很紧张,众所周知咱们弈江湖道场是方圆市知名道场,在历届定段赛里都有着出色的发挥,所以大家要相信自己,要勇敢,你们没问题的……来,我给大家鼓鼓劲,咱们激情澎湃一下——鼓励,(鼓掌),鼓励,(鼓掌),鼓励鼓励,鼓励,(鼓掌鼓掌,鼓掌)……

  台下,大家很尴尬,没人理他。

  许厚为难地挠挠头:那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唱)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

  大老师怒冲冲地走上台,打断许厚:我让你发言,你干嘛呢!

  许厚无奈地:大老师,我觉得师弟师妹们有点紧张啊。

  大老师对大家:都把头抬起来,这才预选赛,还没到正赛呢,有什么可紧张的!

  众人在台下你一言我一语:压力好大呀……要是输三场今年就白练了……太残酷了……

  许厚眼前一亮:大老师,我有个办法,给大伙减减压。

  3。 道场讲台上 日 内

  (已删除——合入2场)

  4。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

  大家围成一圈,听许厚站在中间发言。

  许厚继续发言:咱们下一盘棋,就当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

  岳智:好啊,我的战绩道场第一,我来第一个跟你下。

  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岳智不以为然。

  许厚:大家听说过加压棋吗?咱们一起来,报名的举手。

  时光问沈一朗:什么是加压棋?

  沈一朗:就是几个人临时组成一个团体,专门针对另一个人的一种下棋方式,国家队经常在大赛之前用加压棋来强化训练。

  许厚:下一盘加压棋,你们把压力都加给我,同时你们也减压了,两全其美,不就是定段赛嘛,师哥跟你们一起扛。

  时光,田敏则,白潇潇都举手了。

  岳智悻悻地坐下,丢下一句:无聊。

  福贵举手,站起来:我来传棋谱!

  许厚:好!三对一!

  褚嬴悄悄对时光:用我帮忙吗?

  时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低声地:瞧不起人呀?不用!

  褚嬴:你说的啊。

  5。 一组蒙太奇

  (围棋老师原创棋谱)

  5-1 道场教室 日 内

  福贵跑进来,把棋谱给许厚看了一眼,棋谱上已经下到中盘。

  许厚不假思索,执白在棋盘上下了一手。

  福贵抄在了棋谱上,转身又跑出去。

  5-2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

  福贵人还未到声先到:他往咱们空里点了一个。

  白潇潇:难不成这里还能出棋?!

  时光:许厚师哥这是要在石头缝里长草啊。

  田敏则:团住,没有什么好想的,看看他还能出什么招。

  时光:就是,我看他就是在吓唬我们,这局我们胜定啦。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何况咱还有援兵。

  时光冲阿福:把他们俩也喊来。

  5-3 道场教室 日 内

  福贵乐颠颠跑进来。

  许厚看了棋谱一下,轻笑一声:嘁——

  许厚不假思索在棋盘上下了一手。

  福贵傻眼了,愣了半天,一边叹气一边跑了出去。

  5-4 道场公共棋室 日 内

  洪河沈一朗也加入了三人,现在是五个。

  福贵把棋谱放在桌上,众人凑过去看了两眼,全傻了。

  洪河:还真有棋啊!

  沈一朗:这下难办了。

  时光:五个人都赢不下他?

  田敏则:我看十个都难。

  5-5 道场走廊 日 内 (加)

  阿福在公共棋室和一组教室之间的走廊上拿着棋谱来回跑。

  6。 道场办公室 日 内

  大老师正在逗小猪嘴玩。

  扳老师拿着加压棋的棋谱来找大老师。

  扳老师:这是许厚的那盘加压棋。

  大老师看了两眼,微微皱眉:虽然赢了,但赢得有点少。

  扳老师:你再好好看看,许厚才是执白的一方。而且许厚每下一步平均用时五十五秒,这些孩子的时长超出了人家三点几倍不止。

  大老师一把抓过棋谱,又认真看了看。

  扳老师:五个人捆成捆儿都输了,就这?

  放下棋谱,大老师十分震惊。

  7。 道场食堂 日 内

  桌上摆了几个单炒,许厚在大口吃面条,发出很大声音。

  大家心事重重地看着许厚吃,没人动筷。

  许厚:哎,你们怎么光喝汽水不吃东西啊?

  依旧没人动筷。

  时光:师哥,都怪你非拉着我们下什么加压棋,本来是有压力,这回是彻底慌了。

  白潇潇: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田敏则:定上段之后是不是更痛苦?高手越来越多,比赛越来越难吧?

  时光:你是不是一边下一边觉得我们特菜?

  许厚一本正经地:胡说!我告诉你们啊,你们是我许厚见过的最强的一届师弟师妹,刚才你们的棋真是咄咄逼人,我跟赵冰封下的那局头衔战他都没把我逼成这样,我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才险胜你们一点点。

  众人:真的呀?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有了些笑容。

  许厚:定段赛是什么?那就是你们的江湖啊,患得患失还怎么闯荡江湖?甭管结果,也别计较输赢,那都不是一个大侠该考虑的。只要蹚过去,江湖上从此就有了你们的传说。

  许厚拿起汽水,对大家:来,拼一把!

  众人被点燃,情绪高昂地:拼一把!

  大家碰杯。

  许厚:我再跟你们说,定上段之后可就一马平川了,那日子叫一个舒坦,所以这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我要是你们,我恨不得马上冲到赛场。

  众人摩拳擦掌。

  洪河:我找着点感觉了。

  沈一朗:师哥咱们合个影吧。

  8。 道场食堂 日 内

  远处,大老师和扳老师一边吃饭一边抻着脖子偷听。

  扳老师:这许厚,什么时候变成大忽悠了?

  大老师:算他说了点人话,比你的大数据有用多了。

  扳老师:等这次预选赛回来,我也得开个心理辅导会,一对一进行心理按摩你觉得怎么样?

  大老板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走了。

  扳老师:哎——问你话呢——

  9。 道场食堂 日 内

  许厚摆好姿势,指挥大家:来,一,二——

  众人:定段赛——我们来了——

  咔的一声,福贵给大家拍照。

  10。 预选赛酒店停车场 日 外

  弈江湖道场的大巴停在酒店外。

  扳老师带着时光,岳智,白潇潇,田敏则,梁乐,福贵等人(除去洪河沈一朗以外的弈江湖一组二组全体学员)身穿弈江湖道场的制服,拉着拉杆箱,纷纷从大巴上下车。

  11。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赛场内,棋桌前坐满了棋手。

  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默默祷告,有的在摇晃脖子,活动筋骨。

  时光的棋桌,选手还没有到场。

  时光翻开对手的台签,名字是:徐俊朗。

  褚嬴坐在时光身边:还记得洪河怎么说的?今天是第一战,务必要来个开门红。

  时光小声地:这可是我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盘棋了,哎你说这个徐俊朗,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还不来?

  时光抬头,大厅的石英钟显示上午十点整。

  裁判:我宣布,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白潇潇,梁乐等人开始落子,计时。

  时光按下计时器:这个徐俊朗该不会弃权了吧?嘿嘿,这是不是就叫有福之人不必忙啊?

  褚嬴:才第一场,你就想着不战而胜了?

  时光:我好容易找到状态了,正想找人练练手呢,这家伙可真没劲。

  褚嬴:迟到十五分钟才判负呢,稍安勿躁吧。

  时光环视四周,叹气:唉——无聊死了。

  12。 预选赛赛场楼下 日 外

  一架排量巨大的摩托车,轰鸣着。

  一个穿着背心,戴着头盔的摩托车手在楼下的街道前,直线驶过。

  13。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赛场里,棋手们听见摩托车轰鸣声,不胜其扰,纷纷皱眉。

  褚嬴:这也太没道德了,噪音会干扰棋手思考。

  时光:我就不操这心了,反正第一场胜利就要到手了。

  时光看着比赛的计时钟,对方那边已经过了14分钟。

  时光一脸激动地开始倒计时:距离我第一场胜利还有30秒,29,28,27……哎褚嬴,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话音未落,一只摩托帽重重地放在时光面前。

  时光抬头,看见摩托车手徐俊朗大喊大叫:对不起,去了趟医院,来晚了。裁判?裁判!我没迟到吧?

  裁判走过来:赛场内不许喧哗。

  裁判看看表,把徐俊朗的计时器调成1小时30分:没超过十五分钟,对局有效,迟到扣除双倍时间。开始吧。

  徐俊朗落座。

  时光:到手的胜利没了。

  徐俊朗问时光:哪个道场的?

  时光:弈江湖道场。

  徐俊朗:知名道场啊!多指教多指教。

  徐俊朗一把抓住时光的手,握了又握,假装热情。

  时光端详了一下对手,满脸大胡子,穿着背心,纹着大花背,手臂上都是纹身,拿棋的胳膊包着纱布,渗着血。

  时光和褚嬴对视了一眼,一咧嘴。

  时光小声地对徐俊朗:你说……你刚才……去医院了?

  徐俊朗:啊,一大早帮哥们儿铲事儿,我挂了点彩。

  徐俊朗一边说,一边把胳膊上的纱布摘下去,露出伤口,触目惊心。

  时光吓得瞪大眼睛,嘴比刚才咧得还大。

  徐俊朗挤了挤伤口:没事啊,你就正常下,不用管我,没砍着动脉,不碍事。

  时光战战兢兢地下在了小目。

  时光刚摁计时器,徐俊朗“啪”的一声落子,吓得时光又一蹦。

  徐俊朗:哎呀!最喜欢别人用小目开局了!(一指时光)我的菜!

  徐俊朗重重摁了计时器。

  周围的棋手纷纷侧目,徐俊朗毫不在乎。

  裁判:那个棋手,比赛禁止说话。

  褚嬴:小光,别受影响,要平常心。

  时光哭丧个脸,用手挡嘴,小声地:怎么遇上这么个人……

  时光每下一步,徐俊朗就迅速且重重落子。每落一子,嘴里就低声嘟嘟囔囔:小兔崽子……可让我逮着你了……等的就是你这步……杀你个片甲不留……

  时光完全不在状态,频频抬头看徐俊朗,面露难色。

  14。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一片安静中,大家都在思考。

  时钟指向11:59。

  徐俊朗和时光的对局进行到一半。

  徐俊朗左顾右盼,一会儿挖挖鼻子,一会挠挠头皮。

  时光:该你下了。

  徐俊朗捏着腮帮,不说话。

  半晌,裁判宣布:午休时间到,请大家暂停比赛。

  众人起身,离开棋桌。

  徐俊朗拉过时光手腕:走,我请你吃面!

  褚嬴:小光!别跟他去!

  时光:我没胃口。

  徐俊朗一瞪眼:不给我面子?我徐俊朗请吃饭,没人敢不去!

  时光:好意我领了,我不太喜欢别人请客。

  徐俊朗:那你请我!

  时光被拉走。

  15。 饭店内(不在方圆市) 日 内

  徐俊朗一坐下就咋咋呼呼:老板,来碗牛肉汤,肉夹馍多放肥肉,给他来份炒面。

  徐俊朗: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时光心烦意乱:那你别告诉我那不就完了。

  徐俊朗:不说心里憋着难受,其实……

  徐俊朗左顾右盼了一下,小声地:我是个超龄棋手,我都快三十了,你叫我声叔也不吃亏,哎,你会不会举报我?

  时光:怕举报你还告诉我?

  徐俊朗:举报我,你就能自动获胜,不过,你十根手指头就……(做了个剁手指的动作)以后你就用脚去下职业吧哈哈哈——

  时光站起来:我走了。

  徐俊朗严肃地:回来!

  时光又站住了。

  徐俊朗:坐下!

  时光无奈地坐下。

  徐俊朗:知道为什么午休临近的时候,我迟迟没有下出那一手?

  时光:因为我上一步下得好?

  徐俊朗“嘁”了一声:你整盘下得漏洞百出,心里没点数啊?

  时光:那为什么?

  徐俊朗:就为了让你下暂停前的最后一手,这样我就可以用一中午的时间来思考,下一招,走这儿会怎么样,走那儿又会怎么样。而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会下在哪,哈哈哈——

  时光小声嘟哝:你为什么不再晚个半分钟呢?

  徐俊朗听完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真的迟到?我在楼下转了足足十多分钟。

  时光愣了:为什么?

  徐俊朗:这么重要的比赛,每个棋手都会紧张,只有平心静气才能发挥出真正实力,稍微有一些情绪波动都会影响成绩。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兜风,这才平静下来。而同样的时间里,你却在紧张、焦躁和窃喜中度过。就在你以为对手弃赛了,激动得坐不住的时候,我出现了!嘿嘿,傻了吧?我用平常心打你一个心浮气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赢?

  服务生用托盘把面和汤端上来:餐齐了,二位慢用。

  徐俊朗重重地把一碗炒面放在时光面前。

  徐俊朗:赶紧吃吧,早吃完早回去。

  时光条件反射地开始吃。

  徐俊朗:心真大,还能吃下去啊。

  时光把筷子一放:你到底是不是来比围棋的?

  徐俊朗一笑:当然,你是第一次考吧?我可都考过好几次了。

  16。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时光和徐俊朗重新坐回到棋桌前。

  徐俊朗:你知不知道,下围棋是不能吃面的?

  时光:为什么?

  徐俊朗:忌讳啊!赵冰封九段从来都不吃面,吃面,面啊!林厉九段在比赛期间从来都不看书,因为会输。这你都不知道?

  时光:那得吃什么?

  徐俊朗大笑:应该像我一样,喝牛肉汤,这才牛啊!你完蛋了,这盘棋你是下不赢了。

  时光皱眉,心烦意乱。

  裁判:下午比赛,正式开始。

  徐俊朗不假思索地落子:这就是我思考了一个中午的结果,而你,浑浑噩噩过了一个钟头,论比赛经验,你差远了。

  时光垂头丧气,拿起棋子,思索了很长时间,战战兢兢地下了一步。

  徐俊朗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时光:有完没完了?

  徐俊朗:最后一个,我其实并没有超龄,我只不过长得比较着急,真的,等你认输了,我让你看身份证。

  裁判走过来,咳嗽了一声:你们俩,保持安静。

  徐俊朗很社会地朝裁判点头微笑,示好。

  17。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陆续有棋手下完比赛离开。

  白潇潇离开赛场时路过时光和徐俊朗的棋桌,二人在计算胜负,白潇潇停住脚步。

  徐俊朗:赢了你二又四分之三子,不好意思,承让了。

  时光沮丧地:多谢指教。

  徐俊朗: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这才输了一场,别那么沮丧!呐,这是我身份证。

  徐俊朗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时光。

  时光难以置信地:你?只比我大两岁?长成这样,竟然只比我大两岁?没天理了!

  徐俊朗把身份证收了起来:没天理不在于我比你只大两岁,而是只大两岁,棋却比你强了那么多,哈哈哈哈——

  徐俊朗看了眼白潇潇:美女,你也是弈江湖的吧?留个电话?

  白潇潇不理他。

  徐俊朗站起来,重重拍了下时光肩膀:红花还得绿叶衬,今天全靠你配合我才下得这么顺利!明儿见!

  时光:我不想再看见你。

  徐俊朗:可我想看见你啊,你是我的吉祥物,明儿见喽!

  徐俊朗挥挥手走了,时光呆若木鸡。

  白潇潇关切地问时光:没事儿吧?

  时光呆呆地看着棋盘,没有说话,难掩失望。

  18。 预选赛赛场楼下 日 外

  几个伙伴围着时光,边走边开解他。

  时光:我根本就没想过,原来吃饭之前还要计算好下棋的顺序。

  梁乐:什么下棋顺序?

  时光:午饭之前,我下了最后一步,导致给了他一中午的思考时间。

  白潇潇:谁下最后一步根本就无所谓啊,吃饭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放空大脑才是最重要的,不信你问大伙。

  福贵:是啊,我也无所谓。

  梁乐:我跟那个大胡子一样,喜欢让对手下最后一手,不过这也没多大影响。

  时光摇头:不对不对,影响还是有的,午休之前我还能应付,但回来之后他就越下越好,肯定是吃饭的时候他下了功夫,针对了我的棋。

  阿福:他这是针对你人了了,你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时光:我?还敢得罪他?

  梁乐:想起来了,我去年见过他,别被他迷惑了,去年他就这身打扮,被咱弈江湖的人淘汰的,估计是结下仇了。什么中午不中午,你中计了啊。

  时光大惊:怪不得上来就问我是哪个道场的……

  白潇潇:别想了,只输了一场而已,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吧。

  时光失魂落魄,自言自语:明天我一定得算好时间,下最后一手,我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时光一个人走远,众人担心地看着他。

  19。 梦境 路边 夜 外

  时光走在路上,身后摩托车鸣笛。

  时光一回头,被摩托车的大灯闪得一挡眼睛。

  车手摘下摩托帽,正是徐俊朗。

  二人遥遥相对。

  时光:你到底想干嘛呀?

  徐俊朗:就是你们弈江湖,害我定不上段,我是天天想夜夜盼,足足等了一年,终于让我逮着一个寻仇的机会,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徐俊朗说着发动摩托车。

  时光:我不是都输你一局了吗?

  徐俊朗:可我输掉的是一年的青春!

  一踩油门,冲着时光冲了上来。

  眼看就要撞上时光。

  时光惊叫了一声。

  20。 预选赛宾馆房间 日 内

  时光惊醒,翻身坐起,满头大汗。

  褚嬴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呼唤:小光!小光!

  时光平复了半天,缓缓开口:我梦到那个大胡子了。

  褚嬴安慰的:我知道。攻人者攻心为上,大胡子棋下得一般,但是他不停给你心理暗示,你不能着了他的道!

  时光苦笑: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练了那么久,我以为应付得来,可是来了才知道,考试跟练习是不一样的。

  褚嬴:小光,你要坚定信心。

  时光:明天最好别让我再遇见那个人,我看见他就打怵。

  褚嬴担忧地看着时光,摇了摇头。

  21。 方绪办公室 夜 内

  周思远和徐栩然正在方绪办公室里练棋,见方绪推门进来,二人站起。

  二人:绪哥。

  方绪:都这么晚了,怎么会议室和大厅里到处都是练棋的?

  周思远:你都十几天没来了,咱们天天都练到半夜,围乙连输两场,大伙压力都很大。

  方绪一笑:别练了,我请大伙吃个饭。

  周思远:眼看就要第三场了,拿不下吃什么都没滋味。

  徐栩然:绪哥你坐,我们去外边练。

  徐栩然和周思远离开,方绪电话响起,方绪接听。

  方绪:爸?

  方父(OS):你师父俞晓暘给我打电话了,限你一个月做出选择,要么放弃你这些荒唐的业务,回去做个纯粹的棋手,要么他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方绪:爸,您也知道,我的网站和围棋队经营得都很有起色,我觉得……

  方父(OS):别跟我说这些,作为一个九段棋手,你是家族最大的荣光,可论做生意,你那点小成绩还远远不够看。

  方绪:我身后还有一帮弟兄,他们离不开我。

  方父(OS):你要是继续不务正业,别说俞晓暘跟你断绝师徒关系,就连我也不会再给你投资了,你自己出钱养你的弟兄吧。

  方父挂断电话,方绪无可奈何。

  22。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时光走进赛场,脸色很难看。

  远远地,阿福笑眯眯冲时光挥手:早啊时光。

  时光挤了个笑容:早啊。

  时光左顾右盼,没有看见徐俊朗,长出一口气。

  这时一只手重重拍在时光肩膀上。

  徐俊朗在身后出现:找我呢吧?

  时光一闭眼,心里叫苦不迭。

  徐俊朗:看你这脸色没睡好吧?慌什么呀,五局里只要取胜三局就可以进入本赛,你还有出线希望。

  时光勉强笑了笑。

  徐俊朗:不过呢,你已经一负了,你被淘汰的几率可比出线还要大,好好下呀弟弟,哈哈哈——

  时光:你故意整我吧?听说你去年让我们道场的人淘汰了。

  徐俊朗一愣,继而拍了时光一下: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我是看你投缘好吗,别人我还懒得搭理呢。

  徐俊朗一指旁边棋桌上时光的台签,惊呼:哎,你坐这儿啊!太有缘了,我就坐你斜对面。

  时光一咬牙,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裁判:请棋手落座,准备第二轮比赛。

  时光和徐俊朗分别落座。

  时光的对手是一个拿扇子的少年。

  徐俊朗冲时光挥挥手:昨天赢棋托你的福,今天让我再沾沾你的光。

  时光:各下各的,别打扰我!

  徐俊朗冲时光眨眼:怎么会呢?

  裁判宣布:第二轮比赛,计时开始。

  时光,徐俊朗纷纷下了第一手。

  23。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时光和对手的棋下到了中盘。

  褚嬴摸着下巴也在一旁冥思苦想。

  徐俊朗在冲时光做鬼脸。

  时光用一只手拄着头,挡住徐俊朗。

  又一次,时光落子之后,随手摁了下钟。

  (特写)钟没有停,还在继续走。

  时光和褚嬴都浑然不觉。

  对手的眼睛始终盯在钟上,全都看在眼里,露出了阴险一笑。

  对手摇头晃脑,拿着棋子钓鱼,每次要落子的时候又拿起来重新思考。

  对手:哎——不行不行——哦——也不行——

  重复了四五次,没有落子。

  时光越来越不耐烦。

  时光:你还能不能下了?

  对手冲着钟扬了扬下巴:你计时器都没摁下去呢,没轮到我。

  时光扭头看了一眼钟,吓得魂飞魄散。

  时光又摁了几下,钟完全失灵了,停不下来。

  褚嬴把脸贴在钟上,纳闷地: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坏了呢?

  时光站起来冲对手大声地:钟没摁下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手摊手:我干嘛要告诉你?

  时光:没轮到你下,你跟我瞎比划什么呢?

  对手:我愿意比划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

  裁判闻声赶过来:怎么回事?

  时光激动地:我的钟失灵了,停不下来!

  裁判:马上给你换!

  时光:我白白浪费的计时怎么办?

  裁判:你别急,我跟裁判组商量一下,可能会酌情给你补一些。

  时光:可能?!酌情?!凭什么?钟坏了又不是我的原因!

  褚嬴急了:小光你冷静点,没浪费多少时间,别受这点小事的影响。

  时光更激动了,劝也劝不住:这不是小事!我已经输了一局了,我不能再输了!

  众棋手纷纷看过来,又有两个裁判闻声赶来,徐俊朗远远地笑着摇头。

  场面一片混乱。

  24。 路边 夜 外

  咣当一声,时光一脚踢在垃圾桶上。

  时光气哼哼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捂脸。

  褚嬴:咱能别这样吗?

  时光:我还得怎么样?第一局遇到个徐俊朗,第二局钟又坏了,转眼间两连败,我拿什么出线?

  褚嬴:下一局你的对手是阿福,你还有逆转的希望。

  时光:阿福现在至少是一胜一负,我呢?两战两负!再说,平时我跟他对局也是互有胜负,希望在哪儿呢?

  褚嬴:论棋力,他不输前两个对手,但你别忘了,前两场你之所以发挥失常是归根到底是因为不适应,你对阿福的棋可是了如指掌的。

  时光平复了一些。

  半晌,时光嘟哝着:人家又是盘外招又是心理暗示的,你就没有点独门绝招传授给我?

  褚嬴不语。

  时光:就知道,跟你说了也白说。

  没听到褚嬴回答,时光抬头,看见褚嬴闭着眼,抬头,张开双臂。

  时光:你干嘛呢?

  褚嬴: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呀。

  褚嬴:自古好事多磨难,从来佳期不易得,但你要相信,当你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天地万物都会帮你。

  时光气乐了:这就是你绝门绝招?

  褚嬴:是也。

  时光:算了,我还是回去摆棋吧。

  褚嬴:作为一个棋手,不只是棋力,心态经验也是很重要的啊。

  时光不听,径直离开。

  25。 预选赛宾馆房间 夜 内

  时光盘着腿在床上摆棋,摆着摆着,心烦地把棋全糊了。

  褚嬴:又怎么了?

  时光:我两连败了,我不行了,我肯定出不了线了,我还是明年再来吧。

  褚嬴:只要调整好心态,你出线还是很有希望的,这才是预选赛啊。

  时光:别安慰我了,这根本不是心态的问题,是我没那个实力。

  褚嬴:小光,如果我说你行呢?

  时光:别来打鸡血这套,我早就免疫了。

  褚嬴:小光,如果我说你比同龄时的小白龙还强几分呢?

  时光:你亏不亏心啊?

  褚嬴义愤填膺地:来,你帮我摆一盘棋,我让你摆哪就摆哪!

  时光:干嘛呀?

  褚嬴:让你摆你就摆,我自然会告诉你,黑棋,四之17,白,十六之16,黑,三之4……

  时光不耐烦地按照褚嬴说的摆棋。

  棋已经摆好。

  褚嬴指着这盘棋: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摆白子虬的棋,你看看吧,执黑的便是他。

  时光:那白子呢?

  褚嬴:清朝另一个绝世高手。

  时光将信将疑:你不会骗我吧?黑棋有好几步下得都差强人意啊。

  褚嬴:那是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很高的棋力,不是他们差,而是你已经很强了。

  时光狐疑地看了褚嬴一眼:不对,你还是骗我,黑棋真的是小白龙吗?我怎么觉得棋风跟我有几分相似呢?

  褚嬴:废话!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棋风不像就怪了。

  时光开心地:看来是真的,哎呀,原来我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这么厉害了,(扭头对褚嬴)对了,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褚嬴:不是怕你骄傲吗?

  时光:我要是早骄傲起来兴许早就赢了!

  褚嬴:这回你还怕阿福吗?

  时光:好像还是有点……

  褚嬴:我还有办法,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再告诉你。

  时光:好吧,信你一次。

  26。 一组空镜头

  预算赛赛场全景,夜转日。

  (逐格)

  27。 预选赛赛场楼下 日 外

  赛场楼下,时光和褚嬴盘腿并排坐在楼下的长条凳上。

  时光看表,时间已经是10:10。

  时光:比赛都开始十分钟了,你的独门绝招不会是让我弃权明年再来吧?

  褚嬴一笑:关键一战,当然要拿出点破釜沉舟的气势,索性你也迟到一刻钟,一来避开那个徐俊朗,二来,等自己完全冷静再开始对局。

  时光:那就这么干坐着?

  褚嬴:不如,咱们一起采天地之灵气吧?

  褚嬴缓缓地:第一式,张开双臂。

  时光看了褚嬴一眼,哭笑不得。

  时光模仿褚嬴的样子,张开双臂。

  褚嬴继续缓缓地:第二式,伸长脖子。

  时光模仿。

  褚嬴:现在冷静了吗?

  时光:好像真的好多了。

  褚嬴扇子一辉:听好了小光,现在,我们去征服定段赛!

  时光:嗯!

  28。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众人正在对局,时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赛场。

  梁乐发现,给时光指他比赛的座位:时光你在那儿!

  裁判皱眉地看着时光,摇了摇头,走过来,将时光的计时器调整到1:30。

  福贵难掩失望:我还以为你弃赛了呢。

  时光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我刚才是去练功了,独门绝招,专破你的棋。

  福贵:可别手下留情啊。

  时光:放马过来吧。

  时光和福贵交替落子。

  29。 一组蒙太奇 (均在预选赛赛场内) 日 内

  29-1

  时光刚要落子,远远地,徐俊朗在侧方冲时光做鬼脸。

  褚嬴飘在二人路线上,正好挡住了徐俊朗。

  褚嬴:专心下棋,我帮你挡着。

  29-2

  时光落下一子,照例按了下钟。

  之后,时光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去看钟。

  褚嬴:钟没坏,我一直帮你盯着呢,安心。

  时光重新定了定神。

  29-3

  下到官子,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

  阿福皱眉,摇了摇头,投子认输。

  阿福:我输了。

  时光没说话,擦了两把脸,眼睛看向窗外,有些湿润。(由于太紧张,反倒没有释放)

  褚嬴如释重负地和时光击了一下掌

  褚嬴:唉,可算开张了,这一局,比我以往旁观的任何一局都紧张。

  时光:可以啊,还懂击掌。

  褚嬴:电视上学的。

  阿福低头沮丧。

  30。 预选赛赛场成绩榜前 日 内

  成绩榜挂在墙上。

  时光和褚嬴站在成绩榜前驻足观看。

  榜单上,时光的前两场都是实心的黑圈。

  在第三场的位置上,裁判蘸了印泥,盖上了一个空心的戳,在中间填写了4?。

  徐俊朗的头伸了过来。

  时光厌恶地躲了一下。

  徐俊朗:不容易啊,终于开张了。

  时光:状态出的慢,咱俩要是下一轮遇上,我肯定能赢你。

  徐俊朗:我可没闲工夫等你下一轮了,我已经三连胜出线了,明天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徐俊朗揉了揉时光的头:好好下啊,不要太想我。

  时光恼怒地拨开徐俊朗的手。

  徐俊朗大笑着走远,时光一边理头发一边如释重负地:我去!噩梦终于结束了。

  褚嬴:三胜和三败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成败就看最后这两轮了。

  时光拿起空心的戳,蘸了下印泥。

  褚嬴大惊:你不会是想提前盖章吧?这可是犯规!

  时光把空心的戳重重地盖在了手心上。

  时光笑了下:褚嬴你看,明天胜券牢牢在握了!

  时光向褚嬴张开手,手心里一个象征胜利的空心的圆圈。

  31。 预选赛赛场门口 日 内

  田敏则搬了一箱汽水,请时光阿福白潇潇喝汽水。

  白潇潇:岳智梁乐和老田都出线了,我还得再赢一场才行。

  阿福:要不是输给时光,我也三胜了。

  时光:要是你没输,我就提前回家了,真羡慕老田,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田敏则:我不回去,我留下给你们跑腿订饭,都好好下,想吃什么告诉我。

  阿福:我看对阵表了,时光下轮对一个两连败的女棋手。

  时光激动:真的?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白潇潇:什么意思啊?歧视女棋手?

  时光连连摆手:你借我个胆子,这次比赛我尽碰见野路子了,女棋手肯定没那么多幺蛾子。

  田敏则:我刚跟她下过,她的棋挺弱的。

  时光听罢更加开心:时来运转!时来运转!

  时光和阿福田敏则纷纷击掌。

  32。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时光和女棋手面对面,交替落子。

  台签上写着:黄熙雨。

  女生架着大眼镜,脸色惨白,一副羸弱的样子,一个劲在咳。

  棋盘上的棋已经下到中盘。

  时光刚要落子,女生捂着嘴大声咳嗽,咳得很厉害。

  时光:没事吧?

  女生苦笑一下:没事,今年一直在生病,也没怎么练,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时光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谁都有低谷的时候,别轻言放弃。

  褚嬴在一旁轻咳,提醒: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这局棋领先这么多,可别再出岔子了。

  时光点了点头,刚要落子。

  不远处有位棋手突然精神崩溃,站起来大哭大闹:我都已经考了三年了!我去道场学过棋,我去棋院拜过师,为什么到头来我竟败在了预选赛。

  裁判:安静!安静!

  两个裁判赶紧过去,劝说棋手离开。

  棋手一边哭着一边被裁判带离现场。

  时光不耐烦地看了眼崩溃的棋手,情绪受到了干扰,皱眉,捋着头发叹息。迟迟没有落下这一手。

  一滴眼泪落在棋盘上,时光抬头,惊呆了。

  女棋手抹着眼泪,小声说:其实我也考了三年了,他们都说我不是下棋的料,可我就是不信邪,今年我去山里拜过,求了一支上上签,结果还是这样……

  时光:求你别哭了,比赛还没结束呢。

  时光一边说一边落子,下了一步随手棋,落子之后,时光,女孩,褚嬴都愣住了。

  时光:呃,下错了。

  女孩盯着棋盘,破涕为笑:上上签显灵了?

  33。 二人空间

  褚嬴对时光大吼:你干嘛呢?怎么能下出这样的随手棋!

  时光也急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褚嬴:她是在故意博你同情啊。

  时光十分沮丧。

  褚嬴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来,跟我在心里默念。

  时光:念什么?

  褚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时光被气得乐了。

  褚嬴:赶紧重视起来,别再出错了啊。

  时光点头:嗯。

  34。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时光和女棋手交替落子,按计时器。

  女棋手擦了擦眼泪,越战越勇,二人节奏越来越快。

  女棋手偷偷看时光的表情。

  时光盯紧棋盘,全神贯注,不跟女孩对视。

  又下了几手之后,时光重重落下一子,抬头对女孩:你输了。

  女孩无奈,投子认输。

  时光:承让了。

  女孩理也不理,起身就走了。

  时光和褚嬴互相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

  35。 预选赛赛场外 夜 外

  时光刚出了赛场,后背有人拍了他一下。

  时光回头,惊喜地看见沈一朗和洪河在他身后。

  时光:你们怎么来了?

  洪河:来给你督战啊。

  沈一朗:我们一直在给扳老师打电话,你每一局的结果我们都知道。

  洪河:我连过程都知道,差点阴沟翻船吧?

  时光捶了洪河一拳:知道你们不早点来!

  洪河:这不来了嘛,来,压压惊压压惊!

  洪河和沈一朗每人摸了摸时光的后脑勺。

  时光有些激动:可算见着亲人了!

  沈一朗:我俩把运气都传给你,保你明天顺利晋级!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36。 林荫小路上 夜 外

  白潇潇一个人走在小路上。

  洪河小跑着跟上去。

  洪河:白潇潇,听说这几场你下得很艰苦,要不要一起复一下盘?

  白潇潇:是沈一朗让你来的吧?

  洪河迟疑地:啊……没有……我自发的……给老道友送点关怀。

  白潇潇笑笑:我没事,就是最近状态有点差,我自己能应付,谢谢啊。

  说完白潇潇撇开洪河走了。

  洪河愣了片刻,冲白潇潇喊:哎——加油,明天可得赢啊——

  白潇潇远远地:我会的,我没有那么差。

  沈一朗从树后转了出来。

  洪河冲他摇了摇头:热脸贴冷屁股了。

  沈一朗担心地看着白潇潇离开的方向。

  37。 预选赛赛场 日 内

  只剩下最后两胜两负的棋手们,坐成几排,表情忐忑。

  桌上摆着一只抽签箱。

  裁判:今天在座的各位选手都是两胜两负的成绩,所以只有一半的晋级名额,一会就在这些人里抽签决定第五轮的对手了。

  时光坐在了福贵和白潇潇的中间,三个人在窃窃私语。

  福贵闭眼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抽自己人。

  时光对白潇潇:我跟阿福已经比过了,没那么巧吧。倒是咱俩,说不定就要自相残杀喽。

  白潇潇:千万别,我要是把你赢了我得内疚好一阵子。

  时光笑:那还是让我赢吧,我不内疚。

  白潇潇捶了时光一拳。

  裁判:都安静,下面,第五轮抽签开始。

  众棋手排队去抽签箱里抽签,每人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条。

  白潇潇把纸条展开,上面写着:17。

  福贵:我抽到的是第八桌。

  白潇潇和福贵一起看时光。

  时光紧张地把纸条展开,上面空空如也。

  (改成把纸条盖上,像扑克一样,一点点向下看)

  时光反复地看了正反面,没有写字。

  时光举手:裁判老师,我的签上什么都没写,是不是搞错了?

  裁判:你轮空了,不用比了。

  时光急了:不用比了?什么意思?我被淘汰了?

  裁判笑而不语。

  时光回头,看见白潇潇和福贵也笑眯眯看着他。

  福贵拍拍时光肩膀:你走狗屎运了!

  白潇潇:咱们剩下的棋手是单数,所以其中会有一个家伙不战而胜,时光,你晋级总决赛了。

  时光一边挠头一边傻乎乎笑:这就晋级了?沈一朗和洪河岂不是白来了?

  褚嬴冒了出来,笑眯眯地:不白来吧?是谁沾了人家的好运气?

  38。 预选赛赛场外长条凳上 日 外

  时光大喇喇地躺在长条凳上,褚嬴回头,张望着整栋大楼。

  褚嬴感慨地:预选赛结束了,你可有什么感悟?

  时光大咧咧地:有什么好感悟的,虽说最后一轮轮空,可幸运从来都属于有准备的人。

  褚嬴:轮空就是幸运吗?我看是正相反吧?你应该多跟人对局才能进步,就像这次,要是不遇见徐俊朗,你怎么能暴露问题?

  时光:非让我说点感悟,那就是你给我摆了小白龙的那局棋。哎你说怪不怪,我不光觉得小白龙的黑棋像我,白棋也像阿福的路数,我那天真是如有神助。

  褚嬴笑道:你该不会真以为那盘棋是白子虬下的吧?

  时光:啊?那是谁的棋?

  褚嬴:那是你初入道场,第一次跟阿福对弈时的棋,你执黑,阿福执白。

  时光愣了半晌:少来,你怎么可能把我跟阿福的棋背得丝毫不差?

  褚嬴:你在道场里比过的每一盘棋我都能背得八九不离十。

  褚嬴说风凉话:哎呀,有人说他对打鸡血已经免疫了,幸亏我没信。

  时光翻身坐起,垂头丧气:没劲。

  褚嬴:可你想过没有,回头再看你跟阿福的第一次对局,已经能发现黑棋有好多不足,这正是你的进步。跟自己比,你已经进步太多,怎么还愁眉苦脸呢?

  时光:跟小白龙比呢?

  褚嬴:我给你猜个成语吧。

  褚嬴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摆了摆手。

  时光一拍大腿:明白了,是不相上下!

  褚嬴翻白眼:是天壤之别。

  时光:得,白高兴一场。

  褚嬴:这次回去,把暴露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可再没有鸡血给你打了。

  时光懒洋洋地:知道啦——

  39。 弈江湖道场门口 昏 外

  大老师在道场门口来回踱步,看了下表,叹了口气。

  一个大爷拎着一袋散白酒路过,朝大老师晃了晃:大老师,下班了,整两口去?

  大老师摆摆手:有事,不整了。

  大爷一边走远一边纳闷嘀咕:你朱大勇还有比喝酒更大的事?

  大老师背着手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老师的手机响起,大老师急不可待地接通电话。

  大老师顿了顿,佯装很傲慢,满不在乎地:喂?班衡老师吗?

  扳老师(OS):哟,称呼这么正式,你是不是紧张了?

  大老师着急地:别整没用的,我等半天了,快说!过了几个?

  扳老师突然对着电话放声大笑,继而话筒里出现了时光,白潇潇,阿福等人的声音。

  众人齐声地(OS):大老师,我们几个都过了!

  大老师厉声地:都嘚瑟什么!过了不是应该的吗!

  大老师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片刻后,得意地地哼了一声:还算争气。

  一个空酒盅趸在窗台上。

  大老师拧开一瓶酒,斟满,一饮而尽,咂了下嘴,表情十分享受。

  40。 摄影棚内 日 内

  八位进入本赛的棋手身穿西装,按照时尚芭莎的风格拍照。

  扳老师:这次,我们道场史无前例有八名学员进入正赛,这次的拍照算是道场送给大家的礼物,大伙都精神点,拿出咱们冲段少年那股劲儿。

  摄影师指挥站位,时光和大家的位置换来换去,褚嬴躲来躲去,最后一个人站在了最后边。

  摄影师对岳智:哎,那小个子,你去边上。

  岳智:有没有搞错?我是道场这届第一,不管你怎么拍我都要站中间!

  摄影师:那我也告诉你,我是我们杂志首席摄影师,我只看重美感,我不管你第几。

  摄影师指挥:你站中间。

  洪河一摊手,拽开了岳智,岳智气哼哼站在了最右侧,离大家很远。

  摄影师:好——准备——

  摄影师刚要照,田敏则满头大汗地举手: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田敏则捂着肚子离开。

  时光回头看见褚嬴受冷落的样子,微微一笑,偷偷拎起领角挡住嘴:褚嬴,你来站我边上,咱们一起照!

  褚嬴特别开心地跑过来,站在了时光和岳智的中间。

  摄影师:咱们几个先来一张啊,预备,一,二——

  咔的一声,一张冲段少年时尚照定格。(与原著里66局,2/25的原画一致)

  41。 东湖证券俱乐部走廊里 日 内

  深夜,俞亮背着包下楼。

  路过公告栏,俞亮停下脚步,准备看公告。

  大爷在身后笑:小俞老师下一轮还是替补,怎么,着急了吧?

  俞亮叹了口气:是啊,一转眼又快到岁末了。

  俞亮突然想起什么:哎,今年的定段赛又开始预选赛了吧?

  大爷:可不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二十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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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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