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上 夜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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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 方绪车内 夜 内(加)
方绪启动车,打开收音机,听见体坛毒舌两个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持人(OS):下面播报一条围棋新闻,名人战五番棋最后一战将于三日后如期进行……
主持人乙惊讶(OS):如期进行?现在俞晓暘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这会儿比赛不是趁火打劫吗?不是,之前不就说好了延期吗?
方绪熄火,静静听着电台里的话。
主持人甲(OS):嗨,延什么期啊,你也不想想俞晓暘遇上的是谁,那可是方绪!方绪的人品,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了解吗?
主持人乙(OS):但这关系到他老师的身体安危,总不能这么咄咄逼人吧?
主持人甲(OS):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趁他病,要他命啊。
电台里传出说笑声,方绪关了收音机,点了根烟。
方绪喃喃自语:不管你们怎么说,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是对的。
1B VIP病房 夜 内(加)
时光不顾医生阻拦,时光推门而入,发现俞晓暘输着液,还在对着电脑研究和褚嬴的那盘棋。
医生:俞老师,这孩子非要进来。
俞晓暘摆了摆手:没关系,让他进来吧。
医生无奈走了出去。
俞晓暘看起来有些状态不好,很虚弱。
时光:您还好吗?
俞晓暘点点头:我没事。
时光语无伦次:俞老师你今天虽然输了棋,但是可千万别退役啊。您别不高兴,您输给褚嬴,其实也不算爆冷,毕竟他……
俞晓暘突然:你是褚嬴吗?
时光愣住:您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他!
俞晓暘打断:不过现在,褚嬴是谁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想和他再对弈一次!即使是在网上也无所谓,我不会再逼他表明身份了。
时光激动:真的吗?其实只要您一直在网上下棋,就可以和他对局,他也会很高兴,他随时恭候!
时光没忍住:褚嬴,你听见了吗?
褚嬴站在门口,时光兴奋地看着自己。
时光:我们还有机会!
褚嬴有些悲伤:我听见了,小光。
俞晓暘郑重:时光,我希望能再跟褚嬴下一局。
时光:那如果再让你们对弈的话,您是不是就会打消退役的念头了?
俞晓暘不置可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时光急了:别啊,俞老师!退役可不是小事,您再考虑考虑吧!只要您不退役,想跟褚嬴下多少盘我都给您安排……
褚嬴看着时光的背影,时光还在着急地和俞晓暘交谈。
褚嬴却痛苦万分(VO):已经太迟了,恐怕我已经没有那些时间了。我体内停滞的时间,已经像流沙一样开始滑动了。小光,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2。 出租屋-客厅 夜 内
洪河手里拿着干脆面,使劲地攥碎。一边吃,一边在棋盘上摆着褚嬴和俞晓暘官子阶段的棋。
时光这时开门回来了,表情很丧。褚嬴跟在后面表情也很丧,径直走进了房间。
时光:你还没睡啊?
洪河激动:刚上床躺了五分钟,闭上眼还是这盘棋,想着干脆起来再复盘一遍算了。
时光提鼻子闻了一圈:嗯?什么味儿?
时光一眼看见旁边垃圾桶里烧穿的锅,提在手里看了看,透过洞看见洪河。
洪河:真不赖我,都赖爷爷!要是再晚点结束,估计咱家都给烧穿了。
时光转移话题:你赶紧再买一个啊,不然煮不了面了。
洪河:行行行,明天就买。
时光打着哈欠往屋里走:我困了,睡了啊。
洪河拉住时光:别走,你听我说啊!这盘巅峰对决我都摆了好几遍了,现在才琢磨过味儿来。要说咱爷的控场能力可真是牛啊,开局行云流水,中盘平稳过度,官子更是收得滴水不漏。就算对面是天下第一的俞晓暘,不不不,现在只能排第二,也一点机会没给啊。完胜!完胜!
洪河摆棋,从176手摆到181手:啧啧,你看这官子收的,简直无懈可击。
时光一听,有些不服:无懈可击?不见得吧。
洪河皱眉:嗯?有什么问题吗?我这不都是先手,命令型的嘛?
时光坐下:其实啊,还有一招。
洪河信誓旦旦:不可能,我跟阿福他们想得脑袋都破了,黑棋根本没有逆转的机会。
时光得意,拿走181位的黑子,放在了三之19一路点:是吗?如果我下在这呢。
洪河看着棋面,又看着时光,双眼瞪大,半天没说话,房间里一片沉默。
洪河不敢相信:不对不对,你让我再想想……
时光站起来,拍拍洪河:你消化消化吧。
洪河拽住时光:这是爷爷告诉你的?
时光笑眯眯摇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洪河激动抱着时光:我的时长老,时大侠,时高人,你是怎么想到的?黑棋这一点,白棋只能挡,黑棋再一爬,白棋就得收气了,少了很多目。就算黑棋不爬,还是回到实战的虎,这个局部也已经便宜了半目,那最后胜负就得改写啦!哇,只一步就逆转了整个局势,绝杀啊,你太神了!哎呀,我这就打电话给阿福,告诉他……
时光拦住:都这个点了,你赶紧睡吧。
洪河:不行不行,我得再仔细品品。
时光走进卧室:随你吧。
洪河还盯着棋盘,连连捶头: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这样就算想反击也无计可施……这一手简直是棋神附体啊……
3。 VIP病房门口 日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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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 出租屋-时光房间 夜 内(加)
时光躺在床上,看着褚嬴在棋桌旁坐着发呆。
时光:你今天怎么了?从下完棋就一直不对劲。
褚嬴摇头:没有啊。
时光:还是因为没找到神之一手是不是?今天俞老师不是都说了吗,他还想和你下棋。等他身体康复了,我再给你们约一局。
褚嬴犹豫:不用了。
时光不解:为什么啊?
褚嬴还是摇头:没什么。
时光走到褚嬴对面坐下,追问:不对,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和俞老师下棋,现在心愿达成了,反而一点也不开心。褚嬴,你怎么了?
褚嬴看着时光关切的眼神,心绪杂乱。
褚嬴欲言又止:我……
时光:你什么?
褚嬴犹豫再三,下定决心: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褚嬴说完消失了,只剩时光坐在棋桌前,一头雾水。
时光掰着指头琢磨:褚嬴不会是到更年期了吧
4。 医院楼下 日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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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围达队训练室外 夜 内
方绪打着电话,从办公室出来。
方绪:那还是如期比赛吗?没问题,也只能这样了。
方绪挂了电话,回头正看见俞亮在背后看着他。
方绪:小亮。
俞亮不说话。
方绪笑了笑:你也不希望我去下对吧。
俞亮:对,我不希望。但我觉得,你要去下。
方绪:啊?
俞亮:我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不应该去下这盘棋,但是,我挺了解我爸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老了。所以如果你真的申请比赛延期,才是对他更大的打击。
方绪:小亮,还是你最懂我。
俞亮:那就请你好好地和他下完这一盘。
方绪:我会的,我知道这样才是对老师最大的尊重。
俞亮: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爸能赢,我会为他加油的。
方绪:小亮,谢谢你。
6。 出租屋-洪河房间 日 内
时光正在用洪河的电脑玩游戏。
洪河嚷嚷:小心小心,诶诶!
时光:我知道,你别吵!
褚嬴看着墙上的钟,秒针一直在走,褚嬴也一直走来走去。
洪河:哎呀,让我来吧。
时光:再来一把,就一把……
褚嬴着急:小光,别玩了,我们今天还没练棋呢。
时光不理睬,得意:漂亮!你看我这一顿操作,是不是晃瞎了你的眼。
洪河不屑:得了吧,看我一会就秒了你。
褚嬴越来越激动:小光,别玩了!快去练棋吧!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零五分六秒,七秒,八秒……
时光无动于衷。
褚嬴趴在时光耳边,嚷嚷:时光!该练棋了!
时光吓得一弹,把洪河也吓了一大跳。
洪河惊魂未定:你干嘛啊?
时光赶紧站起来,揉了揉耳朵:我不玩了,你玩吧。
7。 出租屋-时光房间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坐在棋盘前,时光无精打采,褚嬴神采奕奕。
褚嬴:虽然你今天不用去队里训练,但在家也一刻不可放松。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下午先学习棋理,如果你晚上已经将这些吃透了的话,我再给你讲一局我曾经的棋。
时光:褚嬴,我感觉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个人。
褚嬴看着时光。
时光:更年期赶上退休了,毫无兴趣爱好,一心扑在我身上的——我妈。
褚嬴不理会:你听好了,夫弈棋布势,务相接连。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临局离争,雌雄未决,毫厘不可以差焉。局势已赢,专精求生。局势已弱,锐意侵绰……
时光皱眉:停停停,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我不听,我听不懂。
褚嬴:就是说下棋布置阵势,务必在整体上连成一气。能争先手,尽量争先手。一旦面临战斗较量高下,胜负未分,一毫一厘的差错也不能出。如果大局已占上风,则一心一意地防守求稳;如果大局已处于劣势,那就想方设法侵略对方……
时光不耐烦:什么一心一意,一毫一厘,你说的这些也都太高深了。你以后再慢慢讲给我听吧。下周就是又一轮的新秀赛了,我先准备比赛。
褚嬴:你先需要记下来,慢慢理解就好。沿边而走,虽得其生者,败。弱而不伏者,愈屈。躁而求胜者,多败。两势相违,先蹙其外。势孤援寡,则勿走。机危阵溃,则勿下。是故棋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 误人者多方,成功者一路而已。能审局者多胜……
时光无奈,打了一个哈欠,只好强撑着听着。
8。 出租屋-客厅 夜 内
时光累得不行从屋里出来,往沙发上一瘫。
洪河正在看电视,电视里在放天龙八部。
时光念叨:沿边而走,虽得其生者,败。弱而不伏者,愈屈……
洪河:你一整天关屋里干什么呢?饭也不吃。
时光机械地摇了摇头。
洪河:噢……不会是有什么好东西藏着不给我看吧?
时光对着洪河,摇头晃脑:躁而求胜者,多败。两势相违,先蹙其外。势孤援寡,则勿走机危阵溃,则勿下……
洪河躲开:别说了别说了,这什么催眠口诀,听着都困。
时光看着电视上正在放虚竹随便一子破解了珍珑棋局。
时光:这虚竹长得挺眼熟啊……
洪河接话:是啊,之前好像演过一个什么大脚皇后来着。
时光还没来得说话,褚嬴又在时光身边坐下。
褚嬴两眼发光:小光,你看这局棋,变幻百端,险象环生。而恰恰是黑棋这一步,送死自己一块棋,利用倒脱靴,置于死地而后生……
时光捂着耳朵,无奈哀嚎: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知道!
时光气冲冲回到房间去了。
洪河一头雾水:不是你先说他眼熟的吗?
褚嬴跟上去:我还没说完呢!
9。 方圆建投队训练室 日 内
其他队员在练棋,时光伸了个懒腰,褚嬴在时光对面坐下。
褚嬴:今天的比赛,我们再复盘一遍吧。
时光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起身飞快走出了训练室。
10。 训练室楼下 日 外(有改动)
时光躲在一棵树后,褚嬴从时光身后探头。
褚嬴小声:小光,该回去复盘了。
时光往花坛边一坐,生气:我不,我累了,我要休息!
褚嬴急切:可我们已经没时间了,一刻都不能浪费。
时光不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褚嬴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我走了怎么办?
时光愣住: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褚嬴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是,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定上段了,我们应该再更努力一点。
时光埋怨:这我知道,但你也不能逼我啊?整天都是复盘,打谱,背口诀,就让我喘口气吧,行不行?
褚嬴思索,叹气:对不起,是我急于求成了。
时光:就是,我们时间还多得是啊,慢慢来嘛。
褚嬴点头:嗯,慢慢来。
时光试探:那,明天正好不训练,咱俩出去放松放松?
褚嬴:好啊。
时光诱惑褚嬴: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坐摩托车吗?明天就带你去。
褚嬴激动:真的?你会骑?
时光:不会,但我会骑单车啊,反正都是两个轮子,差不多。
褚嬴连说带比划:能骑得像徐俊朗那么快吗?
时光拍胸脯:当然,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兜风。
褚嬴开心地蹦跶了起来。
11。 方圆建投训练室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刚走回训练室,就被许厚从身后叫住。
许厚:时光,明天的名人战决赛,我好不容易替你争取到了一个当记录员的机会,别太感谢我啊!
时光激动:方绪和与俞晓暘?
许厚点头:千载难逢吧。
褚嬴急了:小光,我们说好了骑单车的!
时光犹豫:啊那个,厚哥我……
许厚:不想去啊?
时光:不是不是,只是我本来约好了要和朋友去骑单车。
许厚:大周末的,骑什么车啊,多累。还是棋室里坐着舒服。
时光为难:这机会确实难得。
许厚:那就这么定好了啊。
许厚说完走了,只剩时光和褚嬴站在原地。
褚嬴气鼓鼓: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时光: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再说,方绪和俞晓暘的棋你不想看吗?
褚嬴委屈:我不想,我现在更想骑车。
褚嬴瞪着时光,突然消失了。
时光指着空气:诶诶,一言不合就玩消失,有点不尊重人了啊!
12。 幽玄棋室 日 内
方绪早早就到了,棋室里一个人都没来。
方绪安静地坐在棋室里等待。
这时门开了,俞晓暘坐着轮椅,挂着吊瓶被俞亮推进了棋室。
方绪站起来。
俞晓暘摆摆手,示意方绪坐下:果然,没让我失望。
方绪郑重:老师,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俞晓暘点点头:我也是。
13。 幽玄棋室外走廊 日 内
俞亮从幽玄棋室出来,看见时光急匆匆迎面走来。
时光有些尴尬,放慢了脚步。
俞亮目不斜视地从时光身边走过,进了观战室。
14。 幽玄棋室 日 内
记者们纷纷拍照,闪光灯一直在闪烁。
裁判:时间到,首先,请两位棋手进行猜先。
俞晓暘伸手抓了一小把白子,覆盖于棋盘之上。方绪拿起两粒黑子置于盘上。俞晓暘把手摊开,清数棋子,正好是双数。在延续不断地闪光灯下,双方收拾妥当。
裁判:我宣布,中国围棋名人战决赛五番棋的最终局,现在开始。
俞晓暘挂着吊瓶和方绪对局,时光坐在一旁当记录员。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
时光(VO):褚嬴,俞老师虽然身体不佳,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褚嬴没说话。
俞晓暘和方绪交替落子。
时光激动(VO):褚嬴,你看俞老师这步棋,是不是很像你之前的那一招?
褚嬴没说话。
时光(VO):褚嬴?
15。 二人空间 日 内(有改动)
时光看见褚嬴一个人坐在棋盘前。
时光:褚嬴,俞老师刚刚那步棋,是你之前的下法!
褚嬴:嗯,我看见了。
时光:看来你和他的那盘棋,对他影响很大呢!
褚嬴:我只是让他意识到了他一直在回避的一件事,也许这就是他对我的回答吧。
时光讨好:咦,你不生我气了?
褚嬴闷闷:哼。
时光:我这不是带你来看高手对局了,你应该更高兴才对啊!
褚嬴小声嘀咕:可是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骑单车啊。
时光没听清:你说什么?
褚嬴:我说来看棋也挺好的。
16。 弈江湖道场 日 内
洪河、梁乐、阿福等等道场同学正在电视上看名人战直播,许厚在做讲解。
阿福惊喜:你们看,那不是那个胖师哥吗?他去讲棋了?
洪河嘚瑟:嗨,等你们也定上段,这种机会有的是。
梁乐嫌弃:你们那不是有电视吗,非要来这跟我们一起看干什么?
洪河:时长老去当记录员了,我一个人看没意思。
许厚:双方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难解难分,照这样看下来,后发制人的俞晓暘九段应该是更有胜算。
梁乐:感觉方绪九段变强了好多,想想去年棋圣战时候还被完杀呢,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是俞老师啊。
阿福:可他实力摆在那的话,捅破这层窗户纸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许厚:但这次我们可以看出,俞晓暘九段在布局上似乎做了一些调整,与以往的风格有些细微差别。而且行棋轻灵,追求速度,和方绪九段相比,似乎体现出他的心态更为放松……
洪河:我看不一定吧。
大家都看着洪河。
洪河:这个布局细看并不占优啊,在这个关头避重就轻,绝非是明智的选择。如果对局时间拉长,对俞老师反而很不利。进入鏖战阶段,估计就会支撑不住了。
梁乐: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洪河: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17。 幽玄棋室 日 内
时光看向俞晓暘,俞晓暘的落子时间明显变长了。
一个工作人员帮俞晓暘换了一瓶新的吊瓶。
方绪发现俞晓暘时不时会揉一揉胸口,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但依然全神贯注在比赛中。
方绪皱眉,神情犹豫,想说些什么又还是忍住了。
18。 二人空间 日 内
时光摆棋给褚嬴看。
时光:褚嬴,现在到底谁好啊,感觉两人都很有信心的样子……
褚嬴:嗯,不疾不徐,高手所为,这样下去必将是半目胜负的局面。
时光:可还有那么多没有定型的地方,这些目数应该怎么算呀,形势判断好难啊……
褚嬴感叹:我看,这次方绪离胜利已经很近了。
突然“啪嗒”一声,是棋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19。 幽玄棋室 日 内
俞晓暘拿起一颗棋子,但手略显无力,竟然掉在了地上。
棋子在地上弹动了几下。
方绪已经全身心投入在对局中,脸发红,好像很激动。
俞晓暘面色有些不好,嘴唇和面色苍白,时不时总在咳嗽。
俞晓暘落子。
方绪立刻回击。
俞晓暘的思考时间越来越长,耗时也越来越多。
时光紧张地做着记录。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吊瓶里的药一滴一滴滴下来的声音。
比赛结束,裁判来点目。
裁判:黑胜四分之三子。
方绪看着俞晓暘。
俞晓暘展开眉头,笑了。
俞晓暘:方绪,我输了。
方绪愣了几秒,什么也说不出来。
20。 幽玄棋室外走廊 日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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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a赛后发布会现场 日 内(加)
现场的七八个记者正在议论,“俞晓暘竟然输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来俞晓暘发挥失常了。”
这时现场的门打开,方绪推着俞晓暘进来,俞亮跟在身后。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了。
方绪推着俞晓暘走上台。
俞晓暘难得露出微笑:大家等这么久辛苦了。
陈晓迫不及待:俞老师,您是打着点滴完成了比赛,身体还吃得消的吗?
俞晓暘点点头:我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了。
记者甲:那不知道二位对这局的结果作何评价?
俞晓暘看向方绪:方绪九段发挥得很好。
记者:方绪九段作为徒弟赢了师父,赢得这个名人头衔,有何感想呢?
方绪有些呆滞,说不出话来:感觉像在做梦,有点不真实。
陈晓:俞老师今天的布局有些不一样,在这种重要关头做出改变是处于什么样的考虑?
俞晓暘沉默了一会:这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所以我希望有一些不同。
大家都听迷糊了,面面相觑。
陈晓:您说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什么意思?
俞晓暘郑重:我决定从今天起正式退役,不再参加任何一场职业赛事。谢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我的关注与支持,俞晓暘铭记在心。
俞亮、方绪和在场的所有人听见这番话全都愣了。
21。 路上 昏 外
时光和褚嬴正慢慢往家走。
褚嬴时不时看着时光,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欲言又止。
时光突然接到了洪河的电话: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洪河激动(OS):你是不是又见证历史了?
时光:什么啊?
洪河(OS):就在刚刚的赛后发布会上,俞老师公开宣布退役了!
时光诧异:啊?真退了?
褚嬴却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还是这么做了。
时光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他会改变主意的……
洪河(OS):什么改变主意?难道你早就知道?
时光解释:不是不是,我这信号不好,串线了……
洪河(OS):我这挺清楚的啊,诶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跟我说说啊……
时光把电话拿远:你说什么?喂?喂?
时光不顾那头的洪河,挂了电话就往回跑,被褚嬴叫住。
褚嬴:小光,别去了。
时光停下来,看着褚嬴。
褚嬴摇头:来不及了。
时光沮丧:俞老师怎么也这么冲动啊,俞亮跟他真是一模一样。
褚嬴摇头:不,这不是一时冲动。早在他和我的那盘棋里,他就已经有决定了。
22。 出租屋楼下 夜 外
时光和褚嬴正准备上楼,时光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停了下来。
褚嬴:不回家吗?
时光眼神一亮:你不是想骑单车吗?
23。 出租屋楼下健身区 夜 外
时光使劲在踩,褚嬴坐在时光后面,很开心,一脸享受。
时光停下来:不行不行,累死我了。
褚嬴:小光,如果我和洪河同时掉河里,你会救谁?
时光皱眉:你哪学的这些问题?
褚嬴耍赖:你先回答我。
时光:你啊,毕竟除了我,也没人能救你了。
褚嬴:我和小亮呢?
时光嫌弃:就算我要救,他还不一定答应吧。我还是救你啊。
褚嬴开心地给时光扇风:那……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你,你烦过吗?
时光假装思考:除了你有时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磨磨唧唧,其他都挺好的。
褚嬴佯装生气:我哪有这么多毛病?
时光笑:没有吗?就是你啊!
褚嬴顿了顿:那……小光,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还会喜欢围棋吗?
时光疑惑:当然啊。诶,你这两天怎么老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
褚嬴: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证明一下。
时光:证明什么?
褚嬴:没事。
时光:哎呀,有什么话你就说嘛,这么说一半藏一半的,我好难受啊!
褚嬴:我就是故意逗你的。
时光一停:那不骑了,我回家睡觉了。
褚嬴:再骑一会嘛!
时光嫌弃:真演不下去了,这个太假了。改天我一定带你去骑真的!
褚嬴伸出小拇指:拉钩。
时光也伸出手指和褚嬴隔空拉钩,褚嬴开心。
24。 VIP病房 日 内
俞晓暘站在窗户前,拉开窗帘,阳光洒进病房,整间屋子亮了。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俞晓暘回头。
俞晓暘:请进吧。
桑原推门进来。
桑原在沙发上坐下:早啊,俞名人。嗨,不对,现在可不能这么叫了。
俞晓暘笑眯眯:您起得很早啊。
桑原:年纪大了,少睡点好。
俞晓暘:我也是,老了,觉都变少了。
桑原:真就打算这么退了?
俞晓暘:也该把机会留给后面的年轻人了。
桑原不解:好歹也把这两局输的棋赢回来,再退不迟啊。
俞晓暘笑了:那又何必呢?
桑原:就算是急流勇退,也得做一股急流吧,不然人家会说你老了,留下也不中用了。
俞晓暘:最近的几盘棋,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
桑原好奇:什么?
俞晓暘笑笑:这么多年,我早就下不动了,是时候该休息了。
桑原大笑:还是你心态好啊,那我这把老骨头只好孤军奋战了。
25。 围达战队楼下 日 外
方绪停好车,正走到门口,突然一大群记者呼啦啦围上来,把方绪包围。
一群记者拿着录音笔和摄像机、照相机对准方绪,闪光灯让方绪睁不开眼。
记者甲叽叽喳喳:很多网友评价您名人头衔胜之不武,您如何回应?
体育台记者:有知情人士向我们爆料您一直对俞晓暘把你逐出师门怀恨在心,请问是事实吗?
方绪镇静:当然不是。
记者丙:比赛期间,您从未出现在医院探望过俞晓暘,如此不顾往日师徒情分,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体育台记者:您一直没能拿下头衔,因此心里积怨已久,弑师情结早已种下?
记者丙追问:您近年把心思全放在了商业活动上,是不是面对巨大的实力差距,才让您选择了在俞晓暘身体最不好的时候来下这盘棋?
记者丁:我们可不可以推测,拒绝延期是您单方面的决定?
记者们紧紧围住方绪,方绪被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
方绪面对这些问题,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我没有,你们让开……
突然有人抓住了方绪,护着方绪,拨开记者,一路将他带出人群。
方绪抬头,发现来的人是白川。
白川拉开车门把他推进了车里。
白川:钥匙。
方绪还有点懵。
白川:车钥匙!
白川启动车,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26。 方绪车里 日 内
车行驶在路上。
方绪看着窗外,眼神迷茫:师兄,你怎么来了?
白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27。 湖边小凉亭 日 外
车停在路边,方绪和白川下车沿着小路往里走,没走多远都就看见了河岸边一个小凉亭。
方绪停了下来。
白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儿。
方绪向前走。
白川:小时候,我们俩老喜欢在这下棋,虽然我是师兄,可我总是输给你。
方绪眼眶有些红,但克制住了。
白川:输了我也不服气,总觉得你是侥幸,心想下一次总能赢你。
方绪再也忍不住,眼泪慢慢溢出眼眶。
方绪崩溃:师哥,我只是想赢而已……如果知道师父会退役,我绝对会要求延期的……我是不是真的胜之不武了?
白川:我今天去找你,就是想祝贺你的。
方绪看着白川,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方绪:我以为你一直瞧不上我。
白川:我从前确实不理解你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虚名妄欲上有什么意义。但是你办的围棋网,让更多爱好者有了平台来下棋,你办了战队,给了年轻棋手更多的机会,单从结果来说,我服你。
方绪看着白川,静静等他说完。
白川:你是中国最年轻的九段,而我到现在还只是个五段。单从棋力来说,我也服你。不管延不延期,我相信你都能赢。而且你这局赢得当之无愧。
方绪沉默久久,失笑:没想到我以为全世界最瞧不起我的,却是现在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
白川:我相信你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
方绪有些感动,眼角似乎有泪。
28。 新秀赛赛场 日 内
新秀赛第二轮的现场,时光的对手是路人甲。
时光和路人甲在对局中。
许厚在时光身边观战,时不时点点头。
路人甲眉头一紧,咬着嘴唇,落子开始犹豫了起来。
路人甲看着小光,时光非常认真,落子坚定。
29。 医院大厅 日 内
俞亮拎着行李包走进医院,俞亮妈在大厅里等他。
俞亮妈:训练这么早结束了?
俞亮:我请了假。
俞亮妈:怎么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啊,是队里有什么事吗?
俞亮:不是。
俞亮妈: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俞亮顿了顿:妈,爸爸到底为什么要退役?
俞亮妈笑笑: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问问他吧。
30。 VIP病房 日 内
俞亮妈在房里收拾东西,俞亮在旁边帮忙。
俞晓暘从厕所出来,已经换下了病号服,手里还拿着洗好的一个苹果。
俞晓暘把苹果递给俞亮,指指床头的果篮。
俞晓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随便洗了一个。
俞亮接过水果,有些不知所措:谢谢爸。
俞亮妈笑出声:你看你这孩子,两父子怎么弄得这么生疏。
俞晓暘:小亮,周末你们队里要训练吗?
俞亮摇头:应该不用。
俞晓暘:那你把周日空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去郊外走走。
俞晓暘停顿了一下:再把你师哥也叫上吧。
俞亮意外:我们要去郊游?
俞晓暘:你不想去吗?
俞亮:没有,只是我印象中,上一次郊游还是我四岁的时候。
俞晓暘:以后就有时间了,我们可以经常出去走走。
俞晓暘看着俞亮妈:明娴,一会回去路上,提醒我买一瓶酒。
俞亮妈意外:你这刚好,喝什么酒。
俞晓暘:想这口都想了好久了。
俞亮妈:那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俞晓暘犹豫再三,真挚: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俞亮没有想到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非常惊讶。
俞亮妈收拾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俞亮妈: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
俞亮看向妈妈,她似乎偷偷抹了一下眼角。
31。 公交车 日 内(有改动)
时光和褚嬴坐在车上,时光满脸得意。
时光:我最近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褚嬴疑惑:什么?
时光看着自己的手:就是那种下着下着……棋子好像都活了,能自己动的感觉。
褚嬴瞥他一眼:这是前段时间我对你的特训起作用了。
时光埋怨:让你夸我几句怎么这么难。
这时时光的手机响了,时光一看是许厚打来的。
时光接起来:厚哥,有事吗?
许厚(OS):你今天这局棋我看了,下得不错。
时光笑眯眯:师哥过奖了。
许厚(OS):我之前呢,就答应过你,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让你在围甲上场,所以……
时光激动:所以呢?
褚嬴贴着手机,追问:他说什么了?
许厚(OS):所以下一轮围甲,我打算让你担任三台。
时光开心:真的吗?谢谢厚哥,谢谢厚哥!
褚嬴满脸好奇:快告诉我,许厚说什么了?
时光挂了电话,开心:他说,下次围甲我不仅可以上场,而且是三台!
褚嬴一下丧了:噢只是三台啊……
时光不高兴,嘟囔:三台怎么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围甲,已经很好了。
褚嬴:你能不能去跟许厚争取一下,把主将要过来?
时光瞪他一眼,没回答,故意挪到了这一排座位的另一头。
时光看着窗外,褚嬴看着他。
褚嬴失落:我担心没机会看到你下主将了。
32。 郊外草地 日 外
天朗云清,微风徐徐。
俞亮妈在草地上铺上大毯子,把带来的食物一一摆在上面。
方绪的车在远处停下,下车向他们走过来。
俞亮妈看见方绪,冲他挥手打招呼。
方绪走近:师母。
俞亮妈指指另一边:过去吧,他们在那边呢。
方绪顺着看过去,俞亮和俞晓暘在不远处的湖边钓鱼。
33。 湖边 日 外
方绪走到湖边,俞晓暘看见了他。
方绪:师父。
俞晓暘:来啦?
俞亮:师哥。
俞晓暘:小亮,你去那边给你妈妈帮帮忙。
俞亮放下鱼竿,往草地走去。
方绪:师父,我……
俞晓暘:你先坐,陪我钓会鱼。
方绪坐下,拿起鱼竿,和俞晓暘静静坐着钓鱼。
方绪的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有鱼咬钩了,也丝毫没注意。
俞晓暘:方绪,咬钩了。
方绪这才手忙脚乱收线,但收上来,鱼钩上已经没鱼了。
俞晓暘放下鱼竿,帮方绪挂鱼饵。
俞晓暘:一看你就不常钓鱼,经验还是少了些。
方绪:是,我确实很少钓鱼。
俞晓暘:像钓鱼这事还是得靠经验,但有的事经验多也没用,年纪不行,就是得服老了。
方绪:师父……
俞晓暘:退役这事,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但真正做决定是和褚嬴对局之后。输给褚嬴之后,我发现,我一直被困在这输赢之中,我一直背负着胜败所带来的影响,那才是影响我下棋的最大因素。
方绪一愣。
俞晓暘:我想尝试着去追求下棋的乐趣,而非赢棋的乐趣。就算我退役了,也还是会继续下棋的。只是以后,就看你的了。
方绪: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俞晓暘摇头:当初你和我说,你想同时做两件事,我不相信。但你现在证明,你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俞晓暘把挂好鱼饵的鱼竿递给方绪。
俞晓暘:试试吧,这一次可别再放走了。
方绪接过鱼竿,一阵感动涌上来。
34。 郊外草地 日 内
俞亮帮妈妈准备餐具,看见不远处方绪和俞晓暘在说话,俞晓暘脸上挂着微笑。
俞亮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爸爸为什么退役吗,问了吗?
俞亮笑笑:不用了,我已经有答案了。
35。 新秀赛赛场 日 内
第三轮比赛的现场,时光的对手迟迟没有现身。
褚嬴看着名牌:这个穆清春,是不是就是B组第一的那个穆清春啊……
时光没说话,只是撑在桌上发呆。
褚嬴感觉到时光还在生气,故意:我看这个穆清春是不是害怕你,主动弃赛了?
时光扭头看着褚嬴,褚嬴笑眯眯。
一个人在时光对面坐下,时光抬头一看正是穆清春。
穆清春上下打量:你就是传说中的时光吧,终于有幸遇上了。
时光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你认识我?
穆清春:谁不认识你啊?定段赛的黑马嘛,善用大飞,而且全世界好像都很关注你。
时光刚想客气两句:没有没有……
穆清春笑笑:不过,你在我这也就是个nobody。
时光一愣。
穆清春:今天你可当心了,还用那种被淘汰的招式来和我对局,你会输得很惨的。
时光:谁输还不一定呢。
穆清春:尽管试试看吧。
36。 围达战队厕所 日 内(有改动)
俞亮在洗手池洗手,看见徐栩然走了进来。
俞亮:你怎么回来了?
徐栩然唉声叹气:今天遇上一个叫岳智的,挺厉害,逼得我中盘就认输了。
俞亮:穆清春呢?他怎么样。
徐栩然:他今天的对手是那个,那个……就是你认识的那个……
俞亮:时光?
徐栩然:对对对,就是他,他俩正下着呢。
俞亮关切:现在谁占优?
徐栩然摇头:我走的时候没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俞亮黯然。
37。 新秀赛赛场 日 内(有改动)
时光和穆清春进入官子阶段,时光越下越发愁。
对局结束,点完目数,时光惨败。
时光低着头:我输了。
穆清春得意:我早就说过了。
时光和穆清春收拾棋子,时光一脸丧气。
穆清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时光不解地看着他。
穆清春:你下的棋根本就不是你的,只是临摹而已。也许白子虬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下,但你不知道。
褚嬴气急:一派胡言,这局棋只是小光没下好罢了!
穆清春:按照这样,你这一辈子都是在模仿别人,永远不会有自己的风格。你用别人的棋下棋,怎么可能会赢呢?
时光没有理会穆清春,收拾好棋子,勉强行了个礼,起身走了。
褚嬴瞪着穆清春,很生气:这不是别人的棋,是我的!
时光迎面遇上许厚。
许厚塞给时光一张纸:这是围甲第一轮的对战表,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时光接过来,一言不发走了。
许厚皱眉:怎么这次输个棋,脾气这么大?
38。 新秀赛赛场楼下 日 外
(已合入37场)
39。 回家路上 日 外(有改动)
时光和褚嬴一起往家走,时光看着手上的表,第一轮对上了围达G。C,三台正是穆清春。
时光愤愤: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遇上他了。
褚嬴絮叨:小光,穆清春他力量见长,但细腻不足,下次比赛你尽量把局势往后拖,在官子和他一较高下,最有胜算。
时光无奈:我知道,你都说一百遍了。
褚嬴焦虑:还有,他那些话你千万不要信,我们这绝不是过时的老旧棋风,你一定不能贸然改变布局,你答应我!
时光无奈:好,我答应你。
褚嬴:而且如果你能吃透我的棋,一辈子照我的方法去下,一样可以成为最顶尖的棋手!
时光一愣:那我的棋呢?
褚嬴急了: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吗?我们一直是这样啊,为什么要分你我呢?
时光:因为你只是想让我模仿你,我不想当你的复制品!
褚嬴气急:可就凭你的实力,根本就赢不了我的!
时光愣住:你说什么?
褚嬴:我说,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赢过我!
时光:如果没有我,你连颗棋子都拿不起来吧!
褚嬴僵住,时光也呆了。褚嬴转过身,背对着时光。
时光尴尬:褚嬴……
褚嬴不理他。
时光走到褚嬴面前:褚嬴,我……
褚嬴缓缓:我是害怕有一天我不见了,你还会在同样的地方犯错误。
时光无语:你怎么又来了,你别总拿要走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褚嬴苦笑,无奈。
这时时光的手机响了,时光接起来:妈,我这正训练呢,有什么事回头再……
妈妈在电话那头又急又慌,还很大声。电话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
妈妈(OS):小光,你赶紧来你爷爷家一趟,你爷爷他……
妈妈还没说完,突然电话就断了。
时光撒腿就跑,褚嬴跟上,但跑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南梁的悬崖边。
褚嬴慌了,四处看:小光!小光!
没人回答,褚嬴手足无措,闭眼往前走,再睁开,自己又回到了原路。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