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不离特地点了多支烛火,室内一片辉煌。
今早李御让人传话来,他今晚归御府,只待一夜,次日便启程南疆。
骆不离坐在床边儿静静的等,至三更的时候,外面才有脚步声,面对欲来的情事,他依旧有些羞涩,垂着头,红着脸儿……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身子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
李御进了门,转身便把房门给插销起来,几个大步冲上来,话也不多说,边剥边吃。
许是小别胜新婚,骆不离一挨上李御,就控制不住。
他任由对方允他的蛇。
“没我在的两个月,晚上有没有独自浪?”
“你在宫里待了两个月,也不寻机会偷跑出来,我只能拿着你的衣物……”
“如何?”
“不够!远远不够!”骆不离抱怨,“你这个坏蛋,也不跑出来,今天,你要悉数补给我。”
“好!”
很快,室内,狂放不止。
……
然而,就在二人得趣一刻。
骆不离瞪大双眸,惊恐的看向李御。
李御怔怔回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滚!”
二人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只因,李御在那一刻说了几个字:
---骆不离,我爱你!
警报之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警告警告!玩家违禁!违禁词暴露!玩家开启自主思维!
启动!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游戏融于自我思维成功!
骆不离脑子被这些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的声音吵得快奔溃,他抽泣着蜷缩着身子,将事情经过从头至尾梳理了一边。
两天前,他,为了讨女神欢心,买了闯关游戏----相爱相杀之漠北姻缘。
却不曾想,卖家发错了货,他玩了权谋大戏之谋君!
现在,如果没错的话,自己便活在这该死的权谋大戏里……
骆不离看了眼满身的痕,当真要奔溃!
他可是直男啊……怎么就被……被……游戏折磨这鬼样子??!!!
李御显然也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本名
---s省首富,姓贺名臣!
他瞥过头,偷偷窃喜。
继而,贺臣掉过脸来,一本正经的劝慰:“你别激动,这只是游戏,你的本身,还在沉睡。”
话是这话,很能安慰人。
但贺臣明白,一旦折叠的思维与先前的游戏融合,那些过往、痛苦、欢笑、亲吻、拥抱、交合、都将是以最真实的姿态植入大脑,同游戏外的一切情感相连相交,再也无法分割。
换句话说,游戏中的一切,虽摆脱了真实的身躯,可它因自身思维的走势与延伸,成了一个人的亲身经历。
骆不离彻底分不清了,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是直男!直男!直男!
可他却哭了……刚刚的极乐欢愉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刚刚,他是多么的万般享受!
即便游戏里的他,明知自己是个男人,可依旧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尽情沉溺。
可耻!太可耻了!
贺臣默默地穿好衣服,瞧了眼惊恐未定的人,心中终究是欢喜的。
他在游戏里把这只舔狗给扳弯了……且只用了两天?
c干抹净一点也不剩!
可他真的爱他……那一刻的我爱你,是真心的。
直到现在,他才承认为何当初要和这个穷小子过不去,为何要给纯爱剧本给他。
皆因在那繁星欲坠之夜,他对他,一见钟情!
手段虽然下流,可是条捷径。
他们激烈了数次,虽不是真实的,但大脑已经将真实的感受反馈回去,若是待本体清醒,那种无与伦比的激爽会跟着苏醒。
届时,它爬满四肢百骸,占领任何一个地方。
“我本也不愿……可是这该死的剧本就是这个走向。”贺臣佯装道:“完了完了……”
骆不离抬起头,难得的闪过一丝迷惑。
“我被这游戏掰弯了,要是出了游戏,我对女人不句……怎么办?”
话落,骆不离猛得想到他的女神,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巧可人儿。
“混蛋!你给我滚!”骆不离青筋暴起,拿起手边的枕头便砸过去。
贺臣的脾气一向不算温和,他是个被骄纵惯的公子哥,在他二十六年的金玉生涯里,还从未被人当着面儿骂混蛋,且让自己滚!
他索性脾气上来,知道好话说尽,眼前的小舔狗也听不进去,必须从根本上打击他,让他彻彻底底的接受自己被b弯的事实。
“骆不离,你骂我混蛋?这不适合吧?”贺臣环手,居高临下道:“刚刚是你一说把先前的悉数补回来,我顺应着你。”
“你tm别说了!你给我住口!”骆不离现在哪里能听得这样的刺激,如今,他因羞愤难当和痛恨无比而狰狞着眉目指着人便骂,“你不说话会死嘛?你他妈故意羞辱我!”
“羞辱?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贺臣将一条腿儿搭在床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继续言语刺激,“即便你先前思维被折叠,展开活动的是从未开发的一部分,可那也是你本身的思维,你本身思维求别人,还怪我?”
“是你……是你一步步诱!”骆不离愤恨道:“如不是你一开始拿着狗屎玩意游戏中的权利来压迫我,我怎会一步步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呵呵~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你若坚定你是个直男,即便从于压迫,那一定从头到尾满心怨恨的……可咱俩一直以来,很愉快嘛~”
“你……你……”骆不离气发抖,他发疯似的四下寻找趁手的东西。
贺臣一把 将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勾着手指坏笑,“甩着吊打人,我会笑场的……”“来,骆不离,你衣服在我怀里,先过来穿上。”
“李----御----!!!!”
“我知你懒得送我。”
贺臣穿着衣服,骆不离侧身躺在被褥里,背对着他。
“不管你愿不愿意,剩下的游戏我会认真完成。”贺臣望了眼生冷的背影,内心平静,“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喜欢。骆不离,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
“可笑,”骆不离冷冰冰的望着墙面,他缓缓伸出胳膊触碰一二,继而笑道:“游戏做到这般真实的触感,难怪会火。”
贺臣伫立在床沿,理智占领了上风,他们的确需要清醒。
“你……付出真心了没?”贺臣试探。
“我尽是无边悔恨。”骆不离抱紧了身躯,略带嘲笑:“你爽了,还想得寸进尺,要我的心吗?”
“也是,玩游戏要是交付了真心,那得让人笑掉大牙!”贺臣摇了摇头。
“李御。”
“嗯?”
“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曾交付真心,那我要问问你。”
“你说。”
“李御不是你的真名吧?”
“的确不是……”
“交付真心的是游戏里太子殿下的小厮--骆不离,他的对象是太子殿下。”骆不离坚定道:“所以,我永远不会问你的真名!”
贺臣从高处坠落了,重的摔在地上,他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响,先是寸寸裂,清脆、嘎嘎,后来,是轰的一声炸裂成片。
永远不会问你的真名!
贺臣冷笑起来,将剑配上腰,道:“我懂你这句话,这……可不就等于,你永远不会在现实里去寻真实的我、永远不会爱我?!”
“很对!”
“行,我容忍你的嘴硬,但我不信……刚刚谁嘴硬说没感觉?眼皮子抬也没抬,好歹假意推脱一二啊~”
贺臣嘲笑起来,被践踏的真心终于好过一点。
骆不离动也不动,他道:“李御,你不羞辱我,你会死嘛?”
“我不是刻意羞辱你,我只让你明白你和我在一起时的模样,可不要告诉我,你是装的?”贺臣神采飞扬,摸着下巴道:“根据我的经验,刚刚,装是装不来的!”
“禽兽!”
“骆不离是你的真名吗?”贺臣反问。
“不是!”骆不离斩钉截铁的反驳,好在他背对着人,对方看不出他的谎言。
“无所谓,”贺臣深吸一口气道:“我配对的游戏里是你,你就是我的骆不离……等到游戏结束,我便以骆不离这个名字去寻你!”
骆不离一怔,“天真、可笑、幼稚……可不是你刚刚说的?”
外面有人开始催促,贺臣却挨着床边坐下下来,“不瞒你说,在这游戏里,我付出了身,顺带也付出了心。你笑我天真也好,幼稚也罢,我绝不会因为它只是一个游戏,而抱着玩玩的心态对待你、对待过去、对待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这tm的是游戏设定!”骆不离怒了,起身忍着哭腔道:“这只是个两天而已的游戏……你就真的爱上这么一个虚拟的人物?千万人玩着太子殿下这一角色,千万人玩着太子殿下小厮这一角色,你随机配对了我。那下一次,你随机配对了别人,是不是你也会爱上他?”
骆不离终于把压抑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他的困惑,也是他始终不能接受对方的原因!
贺臣没有回头。
半晌,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我随心而走,爱上就是爱上,即便再玩多少次这个游戏,我爱上的只是这个游戏里的骆不离,也就是你!……横竖我区分的清!可你呢?一掰便弯,一诱便上……你玩十次,是否也要爱太子殿下背后的玩家十次?”
骆不离压下心头的话,他瞥过眼神,颤抖着肩,恼羞道:“麻烦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