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骆不离见人也不抬头。
他出了门,正巧遇见卫渊带着一行人,提着行李浩浩荡荡的搬进了西厢房。
骆不离躲着对方远远的,并非是怕卫公子再找他麻烦,纯粹是因为怕人……见了自己的耳垂。
想到自己耳垂昨夜所受的种种~
真是臊死个人了!
怎能仅仅因为耳朵被那啥……两人就动了情了呢?
怎就各自脏了衣裤了呢?
艹~
骆不离蹲在河边看着盆里自己和李御的衣裤,捧了满满刺冷的河水,欲将脸上的燥热冲下去。
但越是清醒,昨夜羞耻的一幕幕便浮现,
他捂着脸,感受前所未有的羞耻!
是李御,都怪李御!
是他挑dou在先的!
是他极其不要脸的伸过手来,牵、引、逗、nong!
自己才会忍不住脏的!
骂归骂,一堆的脏衣服和床单,骆不离还是含泪洗了,一双手也冻的通红。
衣服床单刚刚洗好,有小厮急匆匆的赶来,骆不离怕是李御需要他,站起身来询问何事,却不想小厮告知他卫公子找不到跌打的油膏,急着唤他回去。
骆不离心口冷了下来,他皱着眉,极为不情愿的端上盆折返。
一进门,见卫渊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他见骆不离来,甚为不耐烦的问:“油膏呢?按摩的油膏呢?”
骆不离看了眼笑嘻嘻的李御,转头道:“搁床尾呢。”
“油膏放床尾作甚?”卫渊停止了搜索,转过头望向骆不离。
“我就是在床、上给太子殿下揉的。”骆不离少有的硬气,他看着卫渊却用眼角余光偷瞄床榻上的人。
李御忍不住扑哧一笑!
卫渊似乎没咂摸出味来,李御不能动,自然得在榻上,帮他揉油膏。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床榻走去。
“兄弟不用……这些粗活交给骆不离便好了,”李御急忙推脱起来,“你这千金之躯,哪里干这个?”
“无妨,我闲着也是没事,今后喂药、抹油一类的事,换我来。”卫渊已经找到了床尾的油膏,着手起来。
骆不离将脸果断的望向别处,扫过的目光明显不太和善。
这边,卫渊已经靠上了太子殿下的身子,对方除了断手断腿,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跌伤,乌青一片,怪吓人。
李御终在卫渊的手贴上自己胸口的时候,阻拦:“你没有技法,揉不到位,反而会使这伤,久久难愈。”
话落,卫渊骤然住手。
太子殿下一本正经道:“就像针灸,你找不准穴位,胡乱扎会出人命的……”
卫渊想了想,也是!
他个千金公子,还是首次干这活,不能单凭一腔热血给人揉,揉的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好吧,还是交给下人。”
“嗯……这经脉纹路的,骆不离比谁都熟悉。”李御不怀好意的看向旁边人,“骆不离的手法很到位。”
李御说着话时,一侧眉梢冲骆不离微微一翘,着他两侧红肿的耳垂。
腾的!
骆不离脸红了!
“卫渊,你去厨房看看,我要的牛乳怎么还没好。”李御有心支开人。
卫大公子虽是第一次被人使唤,可心中乐呵呵,他眉目俏丽,随即应了声,下榻离开直奔后院厨房。
室内只剩下他二人了。
李御拍了拍身边床铺,“过来。”
骆不离磨磨唧唧不愿过去,但架不住自己的心啊,只好一点点挪过去,坐下。
李御将骆不离的双手握住,就往被褥里塞:“手冻的通红,我看着心疼,要不……以后的衣物丢给旁人?”
“不行!”
骆不离严词拒绝,李御的衣物从不交给浣衣坊的奴才。
这一点,从收割那儿,就一直在延续。
要命的是,现在他二人的衣物随时会脏,这让奴才得嚼多少舌根子。
“不是怕你手生冻疮嘛~”李御在被褥里握着一双柔嫩的细手,探身过来,“那东西,你洗干净没?”
骆不离知道李御指的是什么,一双梨白的脸红晕盎然,“知道我洗的辛苦,就不要……何况,你现在在养伤,哪里能……”
李御的食指在被褥里勾着骆不离细腻的手掌,缓缓画圈。
后者细/痒/难/耐,却没退缩。
“又不是天天。”李御声音低沉,一把好嗓子,温柔起来没个边儿,他细嗅着因为燥热而散发的梨白脸蛋儿,吞着口水,“等我伤好了,那床单,可是要天天洗的!”
骆不离脸红心跳,低声骂了句:“流氓!”
“只对你下、流!”李御拉着欲跑的手,注视着羞敛不已的人。
这个神色姿态,太子殿下已经有八九分的把握,能把那个霍云从骆不离最珍贵的地方上,赶下去,换成自己了。
他头一次觉得,这权利和地位,还真管用!
二人就这般在被褥里牵着手。
卫渊的脚步声临近,骆不离才慌忙抽出,当着卫大公子的面,找借口出了去。
骆不离觉得自己和卫渊八字犯冲!
这卫公子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对他那叫一个呼来喝去。
自从对方搬进了西厢房,骆不离整天比牛还累,一刻也不停忙东忙西。
关键,卫渊还喜欢没事找事儿!
就是看不得他闲下来!
那个神医来了之后,骆不离肩上的事儿更多了。
卫渊就是不用别的小厮,也不用他带来的家丁,就是逮着骆不离干这干那。
什么神医的饭食,要以素为主,让骆不离去通知厨房。
等他折回来之际,卫渊又补充,神医不吃葱花,骆不离再一次跑腿。
等又折回来之际,卫渊又补充,神医的饭菜要多放盐,他老人家老人,嘴里味淡。
……
一大堆的事,骆不离虽是替李御做,可被对方这么颐指气使一通,免不了有些恼火。
骆不离很想告诉卫渊,自己不是单纯的小厮。
他和太子殿下,在被褥里,可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终于在一天晚上,骆不离身心俱疲,他暴怒了。
当然不是对着卫渊,是对着太子殿下!
骆不离正淘洗着热巾子,越洗越气,索性将帕子扔在了水里,捡起一地水花,“我不干了,你赶紧把我打发回御府。”
“谁给你气受了?”太子殿下明知故问。
“你知道是谁,还问!”骆不离气呼呼的盯着铜盆,腮帮鼓鼓的,胸腔也在剧烈起伏,“我受他气,受够了!他明显的就是故意的,我一天到晚脚不沾地,连个坐下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我看出来了……”李御用完好的那只膀子托着脑袋,微微侧身,看向这边,笑道:“好几日了,白天里不见你人影,来了也是一晃。到了晚上,你倒头就睡,我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知道,还看他故意刁难我!”骆不离白了一眼过去,少倾,硬着头皮重新在热水里淘洗棉巾。
“我就想看看你忍到什么时候,看看你生气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好以后欺负了你,知道你的底线。”
李御笑嘻嘻的正说着,被热乎乎的棉巾呼了一把。
骆不离手指带着力道,报复性的在太子殿下脸上胡乱擦着,“他对你,可超出了兄弟之情了!”
“我明白。”李御在嘟嘟囔囔,“但我不想现在和他说清楚。”
骆不离一把扯下棉巾,看着被水汽氤氲过的脸,没好气道:“这被人追的滋味可爽死了吧~”
李御摇了摇头,缓缓的将身子躺好,让骆不离好帮他擦身。
“我想等我伤好了,我与他一块跑马,跑至尽兴处,再告诉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骆不离擦拭的手一停,故意不去问那人是谁。
“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的人是谁?”
“不感兴趣!”骆不离垂着脑袋,嘴上敷衍,可手上的活干的仔仔细细,腿、腰、小腹、胸膛,一点一点,擦得干干净净。
“卫渊是我打小的玩伴儿,你多担些,也不要与他顶嘴,就按他的性子上来。有时,宰相大人也拿他没办法。”李御捏起骆不离的长发,轻揉起来,“他交代的事儿,你不必认真去做,转身吩咐其他小厮,在他手上,你要学会偷奸耍滑……“
”你是我人,他迟早会接受这一点的!”
骆不离觉得自己很没有底线……
李御的三言两语不但让他气消,内心反而十分舒坦。
“谁是你的人!”骆不离低声抱怨了句。
“白纸黑字,你要抵赖吗?”李御用胳膊环过骆不离就在近处的脖颈,拉近,“即便没有白纸黑字的,在被褥里,我们可干了不少羞耻的事!”
“你……”骆不离欲要挣脱,太子殿下又发话了,“乖,去拿糖果,我想吃!”
“不行,哪里有晚上吃糖果的!牙会疼!”
“本太子心里苦,就想吃点甜的!”李御抱怨起来。
苦字一出口,骆不离心疼起来了。
他没了话,赶忙打开盒子,拿出一颗来。
“被褥里喂!”
骆不离冲太子殿下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之后,他脱了外衣,带着一身温热,钻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