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峥带领众人走水路入金陵。
一条船,四个人,船夫慢悠悠的撑船,梅晶晶坐在船舱生闷气。
她就是觉得季峥不怀好心!
骆不离自小被捡人缥缈派,如今年十六,一次山也没下过。
现下,要陡然面对那些肮脏且会勾引的女人?
哪里招架得住!
徐卿尘见船头上季峥和骆不离在说话,他不愿打扰,只好入了船舱,离着梅晶晶三步之外坐下。
梅晶晶时而骂骂咧咧,时而转头看向骆不离,又气又恼。
徐卿尘略带腼腆,遇见泼辣的缥缈派大师姐,一句话不敢讲。
“你说!是不是男人遇见骚狐狸便魂不守舍?”梅晶晶无名火老大,她仰着一张倾城面容,冲徐卿尘气呼呼,“即便有漂亮的在身边,是不是也贪图着锅里的?”
徐卿尘见此情景,结合这一路梅晶晶对骆不离的态度,大概猜出个七八。
他不会哄人开心,但宽慰还是会说上几句:“梅大师姐,并非所有男子皆是如此,虽贪美之心人人皆有,可若是深情之人,任凭乱花迷人眼,终究心系一人。”
“深情之人就不会被人勾引?”梅晶晶不信,继续道:“那些骚狐狸手段多着呢!你们男人又贪鲜,岂会不心痒?”
徐卿尘微微一笑,垂首道:“心若磐石,万般柔情又如何?若修炼更进一步,随着境界眼力的提升,这世间皮相也就千篇一律。”
“你这么说,掉入女人堆这种好事,得看人?”
“嗯,得看什么人。”徐卿尘看向船头两道潇洒背影,忍不住道:“旁人我不知,但骆师兄为人我十分钦佩,淡若皎月,谦谦如风……若是这样的人流连了花丛,那这天底下便无清濯之人。”
梅晶晶被这颗定心丸安抚下来。
她有三分得意,“说的不错,骆不离岂会是季峥那一类人。”
“其实,季师兄人很好!人长的高大英俊,做事有勇有谋……”
“呸!”梅晶晶随即打断,“那是你没见他从小欺负我!你被他外表骗了,他就一个浪荡的半吊子!只会哄我爹我娘开心!”
徐卿尘不说话了。
虽然在他心里觉得骆不离淡若簌风,但远远没有季峥招人喜爱。
在这江湖中,武功厉害是一码事。
会混事儿、吃得开却极其重要。
江湖嘛!
到底是豪情万千、结交五湖四海刀剑之友的地方。
徐卿尘细品着骆不离一路对梅晶晶的态度,那种不咸不淡、不疏离也不亲近的情况,恐怕要让梅晶晶失望。
此番来金陵,成千上百的绝色里,保不住有让骆不离动心的。
这样一来,徐卿尘不敢细想下去。
他只能略带感慨道:“两不相负,便是最好的情谊。”
梅晶晶闻此言,还以为徐卿尘在夸她和骆不离,雪白的玉靥隐隐泛着红润,“这是自然,我看中的人,岂会负我。”
“希望如此!”徐卿尘有些尴尬。
“不过,话要是说回来,若我喜欢的人负我……”梅晶晶看向骆不离如瀑如缎的乌发,说:“若他负我,奸夫淫妇,一个不留!”
徐卿尘微微吃惊,他盯着那道潇洒清绝的身影,不禁在心里嘀咕:“骆师兄,你一定得爱上梅晶晶啊。”
……
骆不离淡看两侧山水景色,心情说不上好。
他对未知的风雨虽无太多焦燥,但也不得不多虑些。
此番刺杀陈啸天成不成功是一回事,但要将船舱里的人护好。
梅晶晶虽是自己的大师姐,但武功实在是……一言难尽!
奈何梅晶晶非要一道下山,季峥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回绝。
“骆不离?”
“嗯?”
“这次行动,我们必须成功,杀陈啸天关乎着缥缈派的命运。”季峥环着胸看向身边人,“那个预言从后山疯子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骆不离深吸一口气,仰着脸儿,感受着略带生冷的风,娓娓道:“若不成功,惹上了陈啸天,对缥缈派百无一利。”
“所以!我们要拼劲全力,哪怕……”季峥不再说话,他将暗藏的后半句丢给对方。
骆不离转过梨白的靥,眉眼清澈又明亮,薄唇若丹,徐徐开口:“哪怕什么?”
“牺牲性命倒是其次……”季峥继续引诱对方深入。
“寻常人以性命为关键,还有什么比性命来的重要?”
“尊严……尊严比性命重要。”季峥低头回应,“我们习武者不就将就这个?有时候,明明是捷径,却因拉不下脸来,白白错失了时机。可机会一旦溜走,生死会很快转换。”
骆不离淡然一笑,“先前,我若水剑法初成,也是认为剑者行走天下,当以尊严为首,性命第二。”
季峥有些惊讶,“怎么?你如今不这样认为?”
缥缈派嫡传弟子冲着他的大师兄摇了摇头,“师父师娘养育我十年,我骆不离无以为报,眼看预言的期限快到……我瞧出众人焦急,已做好豁命的准备。”
“但是,若有一线生机,我愿拿我最为看重的东西去换!包括所谓的尊严。”
有着狼子野心的季峥,终于等到了这一句话!
太好了!
缥缈派嫡传弟子可以随时抛弃尊严!
那么,他的计划将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季峥心情大好,他望着绿油油破冰不久的江水,想起他的骆师弟,不会游泳。
呵呵呵……从此地开始吧~
开始他的蚕食鲸吞之路!
季峥没来由的干咳两声!
船尾撑船的老者得到暗号,随即晃荡着身,胡乱搅动手中的桨。
船儿随即左右摇晃起来,船上大角度倾泻,骆不离事先没个准备,他猝不及防,猛的斜入江中。
此时,季峥却装模作样,一把拉住欲跌落水的人,急切呼喊:“师弟!小心!”
轰的一声!
梅晶晶只听沉重入水声。
她急忙抬头去瞧,却见船头二人不见了踪影,“糟糕!落水了!”
徐卿尘也不免大惊,他赶紧让船停,进行搭救。
梅晶晶火急火燎的冲出船舱,惊恐望向深不见底的江水,拉着身旁的徐卿尘,“快救人!快救人!”
“可……可我不会游泳啊!”徐卿尘也急了,“我是标准的旱鸭子!”
“你TM有什么用!报仇报不了!水性也不会!整个废物一个!”
梅晶晶气恼自己水性为0,免不得将火气撒在徐卿尘身上,她见对方竟在哆嗦,遂彻底撇开这个无能软蛋。
“给我下去救人,救不上了,我要你命!”梅晶晶冲划船的老头怒吼。
老头连连点头,扔下船桨,在入水前,不禁嘀咕:“这春水可tm冷,但做戏,好歹做足一些吧,免得那位季少侠完事不给银子。”
水中的骆不离猛的呛入寒水,他多年居深山,别说游泳,平时十指也不沾一滴水。
现在好了,他落水了,生不如死。
骆不离的乌发飘散,一张梨白的脸儿写满惊恐。
生与死的交界处,盈盈湖光就荡漾在他的头顶,他却使不上力气,一个劲下沉。
所有的不甘纷纷涌上心头,他不想死,不想什么作用没发挥就死,他还有责任和义务去光大缥缈派!
可现实呢!太过残酷了!
很快,他似乎瞧见那些经年往事,瞧见他的师娘为自己量体裁衣!
但同时,他也瞧见,季峥飞速朝他游来。
对方果断而决绝的抬起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一只手环上了他的腰。
继而,缥缈派大师兄将脸儿探上前来,落下了唇。
渡气……
在窒息勒气的挤压空间里,无数的水草在轻轻摇摆,骆不离的衣衫轻盈展开,随着湖水波动,跌宕如蝶。
他睁着双眸,承接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唇上的柔软。
很快,他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释放出接受的信号。
他想活!
所以,他任由季峥紧贴着自己的身躯,抱着自己辗转着,一口接一口的渡气!
季峥见状,将按在骆不离后脑勺的手,移至对方的后背。
另一只手,本就在骆不离腰上的手。
如今,两只手带上力道。
将他和骆不离,禁锢的密不通风。
带着多年的朝思暮想,缥缈派大师兄,假公济私的吻起他的师弟!
在贪慕的最后一刻。
季峥忍不住探出了蛇。
这是……他尝过的,最诱人的东西!
骆不离被季峥送出了水,而他自己则用双肘趴在船身。
“骆不离,你好些没?”梅晶晶心急,看向不停干咳的人,问:“要不要紧?”
骆不离摆手,艰难喘息:“多亏了大师兄。”
说罢,他看向闭着眸,红着脸的季峥。
“季师兄?要搭把手吗?”徐卿尘问。
季峥摇了摇头,他极力喘着气儿,倒也不是因湖水。
他水性很好,能在水中憋气很久。
如此这般靠船调息。
只因刚刚……他吃了骆不离的唇舌。
一时情难自控。
杵物。
悍然动了情。
一上岸便会暴露,还是等消失了症状再说。
季峥忍不住心想:“多久,多久才能……如愿,和他的小师弟巅鸾倒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