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沾着你的口、津
四两椰子2020-12-05 14:453,202

  待骆不离攥着一小颗糖果从后院匆匆忙忙赶时,卫渊不知什么原因,已经不再了。

  他看着太子殿下床边身边空空的药碗,摊开手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糖果……果断的,转身便走。

  “站住。”李御淡然道:“既然找来了,又何必拿走。”

  骆不离握紧手中的劳什子,他很想上前质问李御,刚刚为何不替自己开解?

  明明喝药是不用蜜饯的,只要对方说一句,自己至于被卫渊无端大吼吗?

  这分明是看他的窘迫与难堪!

  ……

  骆不离有无数的抱怨,李御哪里看不出对方按捺着火气呢,他面色平静,“你坐过来。”

  太子殿下淡然一句,语气却不容对方回绝。

  骆不离紧握糖果,如他有江湖人的本事,此刻定然将手中的劳什子捏成粉末,然后当面给扬了。

  可他不是什么江湖人士,他连个自由身都没有。

  骆不离手掌出汗,也没能将糖果握得变形。

  “我让你坐下来。”李御稍抬高了嗓音。

  骆不离深深呼吸,终究是败给了现实这个身份。

  他是他的奴,哪里能反抗了去,哪里能冲他抱怨,从他吼!

  “坐床边。”李御眼神示意,消灭了对方杵在一旁的意图。

  骆不离只能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但他心中还有些气,不愿拿正眼看对方,只将手掌摊过去。

  “帮我咬碎。”

  “???”

  骆不离一脸震惊,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确定自个没听错……

  李御何时这么矫情了?

  还要人将糖咬碎给他?

  李御平静的不可思议,解释道:“我自从摔伤了,满口的牙也跟着不好,你咬碎了,给我吃。”

  这样的借口实在令骆不离尴尬又羞耻。

  骆不离不愿意,他琢磨着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里面饱含了很多别的……

  他和李御的关系不像是纯粹的主仆。

  那么,咬碎了,沾着自己口津再给对方,这也太黏糊了些。

  “怎么,你不愿意?这点事情也不愿效劳?”李御吊着一只膀子,一侧眉目飞翘,他紧盯着耷拉着脑袋的人,咬重着话音:“这可比其他的要求……正经多了吧?”

  太子殿下刻意将后一句说的很重,明显就是想让骆不离想起先前那些羞事。

  对比一下,将糖果咬碎,比借用自己的手……纾解他那里,还真是小菜一碟!

  骆不离低着头,挣扎不过,只好缓缓拨开糖果外衣,拿着一端,往嘴里送出一寸。

  咯嘣!

  一小块被断了下来,骆不离头也不抬,用拇指捏了出来,将东西递了过去。

  “太大了,再嚼细一点!”李御又是追魂一句。

  骆不离手缩回,将小寸的糖果重新塞回嘴里,又是几个轻微嘎嘣。 

  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

  再小,就被口津给化了。 

  骆不离用拇指捏出细碎的糖渣,看也不看,递了过去。

  太子殿下这才笑嘻嘻的用拇指和食指,从对方的指腹上,捻过细碎糖渣。

  骆不离敢肯定对方是故意的。

  在他从他指腹捻糖渣的一时,对方刻意在上打磨了一圈儿,才将糖渣刮走。

  多加动作作甚?

  明摆着是……是作弄他嘛~

  主仆二人就这么你嚼我吃,将一小颗糖果分成了十八次,才到了底。

  李御心满意足了,他不好挪动身子,只好招呼人上前,“糖吃完,你主子,想和你耳语几句。”

  骆不离低着头,还在咂摸着嘴里甜丝丝的糖味,许是甜味本就令人心情愉悦,他照做了,挪了挪身子,侧过脸,将耳朵靠了过去。

  “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李御小声嘀咕,刻意一顿,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骆不离想都没想:“那是因为殿下刚刚喝了苦药。”

  “不是……”李御莞尔,微膨的唇被甜味包裹了一层,合着说出的话也甜的齁人,“因为……沾着你的口津!”

  骆不离出于本能的、耳朵、脸颊、脖颈、全身,烧了起来!

  ……

  李御没给对方由红转白的时间,又追魂一句:“以后本殿下就如此吃糖,你亲自吩咐小厮,去京城的糖铺,多买几盒回来。” 

  骆不离的心情,无法形容了。

  他想冲着李御大骂矫情、无耻、流氓、不要脸。

  但无数种情绪混在一起得出的结果……却像此刻嘴巴里的味道?

  啊啊啊!见鬼了!

  ……

  骆不离刚被李御撵出去买糖,后脚太傅进了来,他只好先给来者上茶。

  太傅见李御面露一丝喜悦,大感意外,这人都摔成这样了,太子的名头都快给摔没了,心情居然不错??

  是他老眼昏花了吗?

  “太傅您来了,我不便给您行礼。”李御笑着,冲骆不离道:“拿出今年的新茶招待太傅。”

  “嗯。”骆不离应了声,着手准备起来。

  太傅听得出李御声音里并没多少消沉,稍稍宽心。

  他此次来,就是和李御商量着,这等危急如何化解。

  太傅看了眼骆不离,后者欲要退下,李御却开了口:“骆不离不是外人。”

  这话一出,骆不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你个李御,背地里说就行了,干嘛要在人前如此?

  骆不离好歹有一段时间做过太傅的学生,要让对方看出点猫腻,真的无地自容了。

  好在太傅的心思没花在这上面,他这些天翻来覆去,一直想着如何能化解这场危机。

  李御是他一手带大的学生,从在天子手里接过,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一点也不掺水。

  他怎能容忍别人将李御从高位上拉下了。 

  “乱做一团了!”

  “我知道。”

  “那太子有何打算?”

  “眼下是养伤!”

  “养好了呢?”

  李御望着太傅复杂的眼神,陷入沉思。

  “已经有人动摇了,二皇子李延虽患喘疾,但多年未曾发作,想来一直用药,也无大碍。”太傅目光执着,毫不含糊的盯着李御,“你这次摔得太重了,很可能……”

  李御轻笑一声:“很可能坡脚。”

  太傅不说话了,他不想往对方伤口上洒盐。

  他饮了口茶水,盯着沉沉浮浮的新叶,漫不经心道:“你怎么看薛成父子与你摔伤一事?”

  这句话太傅憋在心里很久了,虽然这话存在挑拨二人兄弟关系的嫌疑,可他不得不问李御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好进一步打算。

  李御沉了半晌,开口问:“薛老家近况如何?”

  太子殿下这样问,太傅便知他对外面的纷纷扰扰是不知情的。

  李御也没有把李延挂在嘴边,说明心里还留有余地,并没有将事情全部扣在对方身上。

  太傅有些为难,一面是兄弟情义,一面是爱徒前程。

  这两者,不可兼得!

  “太傅在犹豫什么?”李御看出对方紧锁难解的眉头,已猜测到京都还藏有他不知的事儿,他道:“您老至始至终与我一条心,何必对学生遮遮掩掩?”

  “是了……”太傅得了这话,也不再纠结,京都发生的事情本就是事实,他不说,李御迟早会知道,现在讲明,二人之间也不生嫌隙。

  “京城闹得纷纷扬扬,说是薛老和皇后娘娘,有旧情!”

  “一派胡言!”李御猛然一动,豁然起身,却被腿伤钳制,跌跪不起。

  骆不离赶紧上前搀扶,却被李御挡开。

  “太傅!是谁胡言乱语扰我母后清白,我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李御怒不可解,一双桃花眸寒意肆起。

  “太子殿下你急也没用,事情已经传了很久了。事到如今,故意将薛成一事闹大、闹臭的人,您心里应该有数!”

  “不可能……不可能……”李御嚅嗫道:“不可能是他!”

  太傅并未好言相劝濒临奔溃的李御,他既然开口,便要将所有倾吐,好人人彻底明白其中利害:“皇后娘娘平白无故被人诬陷,可巧薛成自尽,死无对证!这个疙瘩,算是在皇上心坎上留下了……如今,您又如此情形,更添不利。”

  李御心口泛酸,听得这一席话,免不得心疼自己的母后,她虽是正室,却是用赵子期兵权换来的……哪里是二人真心相爱,非立赵虞为后不可的!

  “母后……”李御小声哽咽,继而关切,“母后的心疾,可好些了?”

  太傅摇头,“情况并不好,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堆一起,你这里又伤成这样,她被皇上留在宫中养病,说白了是禁足。”

  李御含着泪朝着床榻挥拳,大片大片的无力感汹涌如海。

  “你终究要做个决定的!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母后,这天下,最爱你的人……”

  李御忍着心痛,极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顾不着手指关节处的新伤,掉过脸,望向窗外,颤着双肩,良久不曾回应。

  柔和的光洒进来,落在李御的脸上、身上,可他从未觉得如此的寒冷。

  他如行走在冻原上的褴褛行人,冰锥似的风,如刀……一刀一刀,在割着他和李延之间的联系。

  时间滴答,像极了鲜血下落的声响。

  一滴一滴,誓要将人耗干、耗死。

  虚无缥缈的尽头,李御忆起那个稚嫩的面庞,迷雾尽头似乎有弱小的背影,冲着自己叫哥哥。

  可画面一晃,肃杀的寒风里,李御走至终点,也没能将那道身影牵在手里,掌心除了被风霜割裂的数条血口子,再无其他。

  一盏茶水彻彻底底凉透,新叶沉在底下,死寂一般。

  太子殿下缓缓垂下脸来,长发遮住英俊的面颊,他十分难过的拔出了扎在心头的利刃,正视起胸口处,迸涌而出的鲜血,终于开了口。

  ----“这些天,李延,终究没来……”

   

  ……

继续阅读:第三十八章 不爱,我也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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