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端着一大海碗的麻沸汤站在账外,一连做了十来个深呼吸,才命令守帐的两侧士兵,“你们且在这里守着,左先锋与我有要事相谈,谁来也不见!若听见室内异声,且将你们耳朵赌好!若是走露什么流言蜚语,你们的耳朵也别要了!”
“是,大人。”
说完这话,收割撞起胆子,端着碗,撩帘走了进去。
此时秦虎正在擦刀,见人来,随意让他坐。
收割走近,直径递过碗,轻声道:“喽,太子殿下赏你的。”
秦虎瞧了一眼,便将手中的活儿放下,一手接过,二话也没说,扬起嗓子咕噜噜一饮而尽。
“你也不问问这是什么。”收割有些恼了。
“管它是什么,只要是太子殿下赏的,我一滴不留。”秦虎用袖口抹了下嘴巴,再一次拿起帕子擦拭起刀来。
“你要不……”收割红着脸儿,头也不敢抬,“去榻上躺一躺?”
“为什么?”秦虎抬头看了眼神色有异的人,反问,“这一大清早的去榻上做什么。”
收割无奈,垂着脸站在一边等麻沸汤药劲头上来,趁着等到之际,他道:“殿下说,今晚三更前粮草烧个干净,背水一战。”
秦虎思考了几个滴答,没有疑惑、也没反问,干脆回应:“嗯,知晓了。”
“所以……”收割迈着小步,走近道:“所以是生是死,只看这一战了。”
“明白了。”秦虎头也不抬,但擦刀的力道却重三分。
“生死由命,不知哪一方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收割小声嚅嗫着,不握双刀的手,此刻抖的厉害,更不知往哪里摆放是好。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这事我知道……横竖不过脖颈碗口大的疤,我等誓死追随太子殿下,早已将生死抛之。”秦虎见人如此,将刀横拍在桌上,免不得皱眉抱怨,“你也别管什么太阳不太阳,横竖豁出性命就是了。”
收割被这拍刀的声音吓得不清,他结结巴巴道:“是这个理,但我的意思是……如是那道疤来临之前,这最后一日,你想怎么过?”
秦虎顿了片刻,想之又想,歪过脸道:“本想等太子殿下登基,弄个大官,可如今形势不利,合着连娶妻生子的机会也不大……但能保家卫国,柔情蜜意没有也便罢,并不奢求。眼下,只能一步算一步。”
“你心心念念的还是想娶妻生子?”收割免不得红了眼眶,伤心道:“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秦虎见他有了哭腔,不由的抬起大手,摸了摸脑袋,支吾道:“我是男人,还能有什么想法……”
收割急得跺脚,转身便走。
“哎哎哎,你生什么气啊?”秦虎再笨,也看出对方的难过,他急忙起身欲问个清楚,却不曾想脚下一软,整个人扑摔下来。
收割回首,见秦虎俯在地上已不能动弹,心快要挑出嗓子眼了……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我的手、脚、身子……麻得不行,动也动不了?”秦虎惊恐万分,根本提不上一丝力气,“为何突然会如此……这下可如何是好?今夜还有一场决战,若不能上阵杀敌,要这条命作甚!”
收割仰脸长叹一声,无限落寞,他忍不住重复起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要这条命作甚……”
是啊……除了上阵杀敌,这条命究竟想干出怎样的惊天动地?
收割在秦虎喋喋不休下将人猛得抱起,三两步,便将人放在了榻上,十分冷酷且果决的快速扒拉起对方衣物。
“你干什么?大白天的,我不想睡!”
“哎哎哎!你脱我内衫干什么!”
“臭小子!你……你……你脱老子xie裤作甚!”
“收割!你你你……你脱你自己衣服干什么?”
“你耍流氓!脱自己亵裤作甚!”
“你TM……盖被子想干嘛!?”
“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喊人了!”
……
“你喊!大声喊,看谁能冲进来救你!”g溜溜的收割不顾对方的万分惊恐与惊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对方,皮肉贴着皮肉,一脸淡然,温馨道:“除非太子殿下来,可他,不会来!”
“艹你大爷,你tm疯了,你TM不学好!学人龙、阳!断癖!”
收割眯着眼睛,惬意的搂着人的腰身,将脑袋朝对方腋下拱了拱,“嗯,我就是不学好,就是学人龙阳断袖。这不正巧今夜决一死战嘛~也不知有没有命活到明天,索性接下太子殿下的麻沸汤,成全这三年来的心思!”
秦虎震惊的一个字也吐不出!
这次换做收割喋喋不休起来:“你一向笨的很,不知我情谊,这也就罢了,你还天天念叨要娶妻生子……可知这四个字就是根长刺儿,每每将我的心戳穿!我知我不如女人温柔绵软,也不能为你传宗接代,但有些东西我克制不住,越是克制越是反弹!”
“我南疆养伤期间,一直希望你能来看我,可那春花都凋谢完了,也不见你的一封信。”收割将人搂紧,心里虽酸,却始终忍着没落下泪来,“我写了很多信,从手肘刚能提笔的时候开始……可写一封丢一封,因为我知你不解风情,定不解其中之意,没时间看,也没心思回,我写也是白写。”
“这一场景我想了三年了,一直有色心没色胆……巧了,今儿,天时地利人和。”
半晌,秦虎嚅嗫出连个字:“三年。”
“嗯,是三年。”收割点了点头,深深呼吸,十分惬意,“三年前我被殿下收下,那一日我初见你,也没什么桃红柳绿,红叶缱绻……你只是扶着刀,稳稳朝着我走来,狭长的眉眼将我上下打量,然后抿着唇线转身而去……谁曾想,在那无言无声之中,我身心皆僵。”
“那tm是惧怕!”秦先锋再一次破坏了美好。
收割微微一笑,面对无情的拆台,反而心中做足了准备,他轻轻一吻身边人,红着脸,小声道:“先前我以为也是惧怕,可我当年十五,首次遗下浊物,只因梦见了你!”
情事被诉说的言简意赅。
秦先锋终于没法反驳了。
“嘻嘻~这事后,你生气归生气,但你不能打我杀我,因为今夜决战在即,我还要给殿下卖命呢~”收割笑眯眯道:“所以,这个便宜我占了。”
“臭小子,你……”秦虎狭的神色难以言说的。
“可你不能动,能动了,也不会碰我!我横竖尝不到那滋味……我也只当是你根温热的木头,抱抱你、亲亲你便罢~“
说完,十八岁的少年郎随即翻身而上,他盯着人,将柔情毫无保留的捧了出去。
唇从某人的额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亲吻而下。
……
秦虎放大着瞳孔,感受不了太多。
但收割的动作令他全然奔溃!
他直挺挺的躺着,脑袋一片空白。
人还算保守,吻过一遍,便从上滑下。
收割依偎在他身侧,闭起眼睛,享受起这难能可贵的片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似有鼾声,秦虎知他多日行兵累极,一时不忍出声。
首次的,秦先锋老老实实的被一个男人拥着,而且没有一句话儿。
少倾,许是药效并不显著。
秦先锋动了动手指,翻了个身。
收割从迷蒙中睁开眼睛,总觉得身上沉重,定眼一看,身上头压着个人。
“你……你何时清醒的……怎么,这么快……”这次换成了收割,他惊恐万分,“不是说这药,需一个时辰,可这不过半个时辰,你怎就……”
秦虎不答。
收割急忙紧闭眼睛,咬紧牙关,撇过脸道:“你来吧,但拳头轻些,今晚还要为太子殿下豁命!”
没等收割领略到疼痛,他的脸被掰了过来,柔软的唇被人撷住。
收割失了魂!
秦先锋松了唇,终于剖心:“我日日守在太子殿下与骆大人房外,哪里听不到声响?且我耳聪,我虽无心那些浪声y语,可一字不漏尽数入我耳……我未成家立业,且无相好,正是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住!可我始终过不了那个坎,一心想着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该锦衣大马,娇娘美姬,可如今……”
“如今,如何?”
“如何……决战在即!哪里有美娇娘收我那第一滴!”秦虎一本正经道:“即便死,那多少尝上一回,也不叫小鬼轻笑了。”
“只是,因为这个?”
收割红着眼睛,“只是因为周围没有女人?只是因为怕人嘲笑?”
秦先锋点了点头。
“那你下来,我走!”收割含泪。
“不行!”秦先锋果断的将被褥拉至脑袋上,在一片黑暗中,冲着身下人,说起悄悄话儿:“上面一句,是作为男人拉不下脸面的话。可在这只有我俩的被窝里,你听好……下面一句才是我秦虎的真心话。”
“太子殿下和骆大人厮混。“秦先锋顿了顿,”我趁着休息去了趟青楼,男的、女的都招来……可我心里想的,却是你--收割!”
收割在黑暗中流下泪来。
秦先锋接着道:“你刚刚说,决战在三更?”
收割呜咽着,点了点头。
“那好……你我有一整天的时间,g柴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