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大人位高权重,想必这茶秦大人应该早就喝惯了。拿这东西来招待秦大人,实在是有些失礼。”
秦楚萧的眉头皱的更紧,他略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你从前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如今怎么也学会打太极了?既然特地邀请我来了,那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还要躲躲闪闪?”
“哪里哪里。”风涟漪呵呵笑了两声,“既然是要求人办事,就总得先拿出点儿诚意吧?秦大人还是先喝完这杯茶再说吧。”
秦楚萧敏感地捕捉到了风涟漪画中的重点,“求我办事,什么事?”
“当然是关于生意上的事了。”风涟漪对站在门外的沈三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账本拿过来。
“这是醉红楼近三个月的收入,秦大人,请你过目吧。”
沈三径直向秦楚萧走了过去,把账本递给了他。
秦楚萧随手翻了两页,看得心不在焉,就把账本儿放到了一边。
“醉红楼的生意你一直打理的很好,我很早以前就不再过问了,何必还要让我来看账本?”
“毕竟秦大人也是老板,当然得请您亲自过目了。”
风涟漪对秦楚萧说话越是客气,秦楚萧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脸色略黑,深深地看着风涟漪。
“你一直在经营着醉红楼,自然是对账目的情况最为了解。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我亲自来看一眼?你说给我听就好了。”
风涟漪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对着秦楚萧微微颔首。
“秦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不如就让我来和秦大人讲一讲吧,也免得耽误时间。”
她让沈三把账本拿过来,接着便开始一页一页地仔细对秦楚萧讲了起来。
风涟漪讲的无比详细,连每一笔账的来龙去脉都要详细的说给秦楚萧听,可以说风涟漪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商人。
可奈何秦楚萧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心思,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又不耐烦了。
“你就不能挑重点讲嘛?总不能张三今日花了三两银子,李四明天花了五两银子你都要说与我听吧?”
“那好吧。”风涟漪合上了账本,“那我就和秦大人说点正事,这醉红楼近三个月以来生意不错,但问题是有很多都记在了账上。虽然说咱们醉红楼有专门去要账的阿四,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很容易坏了咱们醉红楼的名声。”
秦楚萧诧异的看了风涟漪一眼,她竟然也怕会坏了名声?
这话从风涟漪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让人觉得喜闻乐见。
开始暴力要账的时候,秦楚萧就并不是很赞同,虽说这样做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最有效果,可问题是若人人都知道醉红楼的妈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角色,以后谁还敢来这醉红楼?
再者说了,富家子弟们有的是钱,有的时候记在账上了也实属正常,待到日后一次性补齐就好,可偏偏风涟漪捏着不放,也搞得有些常客开始埋怨了起来?
所以秦楚萧早早就反对过,甚至还提过别的办法,可是却被风涟漪给一一回绝了。
她那时候说的言之凿凿,只因为她是个商人,不管是得罪人也好还是怎么也好,银子总归是要给的,所以秦楚萧就也只能任由风涟漪我行我素下去了。
如今这么执拗的风涟漪忽然改了性子,反倒让秦楚萧十分的不适应,甚至隐隐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既然你一直觉得这种方法很有成效,那为什么不再继续坚持下去?”
风涟漪摇头笑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只有一家醉红楼,而且我又日夜在那里盯着,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乱子。可现在毕竟已经有一个水云间了,两边都顾着,我实在是有一些力不从心。若是阿四要账的时候遇到点什么意外,我也不能第一时间知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想我们确实是应该换一种方式。”
风涟漪说的头头是道,这不禁让秦楚萧也觉得有点道理。
可问题是既然要改革,就总得有一个好的办法吧?秦楚萧看向她,“那你现在有什么好法子吗?”
“比起事后要账,还不如提前让他们把钱存起来,这样客人们花着也方便,咱们也不担心会有要不回来的帐,秦大人觉得如何呢?”风涟漪淡淡的说道。
秦楚萧眉头微蹙,这种提前存钱的法子秦楚萧早就有听说过,但那一般都是在酒楼里。
因为有些富家子弟总喜欢在一个地方吃饭,所以就一次性存很多银两,待到日后请客吃饭的时候花着也方便。
可问题是醉红楼是一个青楼,哪有先让客人在青楼存钱的道理?
虽然说逛窑子这种事屡见不鲜,在富家子弟中更是常见,但是说到底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信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些常来醉红楼的客人们有哪一个在外名声是好的?
况且当朝以文人清流为尊,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纨绔子弟自然是要被人人唾弃的,他们平时就已经够丢人了,无非是仗着自己家权大势大,没有人敢当面恶心他们,这才忽略不计。
可一旦把提前提前存上了,便会被有心之人议论。到时候别说是那些公子们容易遭人白眼,就连这醉红楼都要一起挨骂,之后还怎么做生意?
“这样绝对不行。”秦楚萧思虑过后,便摇了摇头。
“这对于醉红楼的生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可莫要过于激进,只看到眼前能赚的钱而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怎么能叫断了后路呢?”风涟漪眉头一挑,“有些有钱的公子哥不读书考取功名,只一心想着继承家业或是爵位,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吃喝玩儿乐。他们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除了酒楼,青楼,也就是赌场了。但是秦大人你得明白一点,就算是再有钱的高门大户,也顶不住家里出来一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