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是皇上顾念旧情,你们做的那些事就足以将广宁侯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姜老夫人骄傲惯了,哪怕自知理亏,也接受不了被自己儿子如此指责,当即反驳:“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力,你未免太高看她了!”
“就是因为这个小丫头片子,您的诰命爵位都丢了,现在您还要带着偏见看人吗?”广宁侯忍不住气恼。
说起这个姜老夫人就来气,她恶狠狠的瞪广宁侯一眼,埋怨道:“你还敢提这件事!我是你的母亲,在御书房的时候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竟还主动请旨让皇上剥夺我的诰命爵位,胳膊肘净往外拐,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这个家?!”
只要一想起来自己的诰命莫名其妙没了,她的心就疼的滴血。
广宁侯气的胸口闷痛,若不是他主动请命,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降下,好不容易回家还有承受母亲的埋怨,一时只觉得心累。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道:“不论如何今日的事总算平息,日后你们行事不可再肆无忌惮,尤其是那风涟漪,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在他看来,母亲没了诰命或许反而是好事。
这些年来她仗着诰命的身份和辈分在京中横行无忌,甚至在皇上面前都不知收敛,若继续这么下去,搞不好哪天就闯出无可弥补的祸事,累及侯府。
姜夫人对广宁侯的话无有不从,低低应了一声,姜老夫人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也明白自己今日为侯府蒙了羞,冷着脸别开头去没再反驳。
广宁侯见状也心照不宣的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下人:“郡主在何处?”
他之前交代她的事被她忘的一干二净,回府后半句也没提及他的警告,否则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小郡主她在房间休息。”
“带本候过去!”
......
琰王府。
风涟漪刚一进门就听到身后落锁的声音,她的心下意识一沉,扭头去看身旁的李琰,质问意味明显。
罪魁祸首面对她的质问也没有丝毫心虚,气定神闲道:“你暂时就住在这里,等伤好后我就放你走。”
说完不等风涟漪发怒又飞快补充:“放心,皇上不会知道你留宿的事。”
放心个鬼!
刚刚在马车上才跟她说只是检查一下就放她走,进门了立马变卦,谁知道真住下还能不能走了?
风涟漪心里吐糟,面上一片镇定,还不忘警告:“你最好说话算话!”后悔自己一时心软。
李琰跟着她往里走,不置可否。
她身上都是皮外伤,并不重,李琰找来大夫替他诊治上药后送大夫离开,自己则坐在软塌上,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看的风涟漪一阵皱眉。
大夫都走了他怎么还不走,他想干嘛?
这男人该不会让她刺激过头了,想杀人灭口吧?
风涟漪坐在床边胡思乱想,目光无意识的往李琰身上扫,恰好跟他看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像被烫到了一般迅速躲开,蹙眉赶人:“你怎么还不走?”
两人现在的关系真是不能再尴尬,说什么都不对劲,还是早点走人的好。
“我若走了,你会不会扭头就跑?”李琰语气淡淡,一针见血。
心思被戳破,风涟漪耳尖泛红,故意板起脸:“我才进门你就下了锁,整个王府围的跟铁桶似的,我连伤都没好,怎么跑?”
“哦。”
“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要休息了!”
“我胃疼。”李琰捂着胃部,没有挪窝的意思。
他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有些苍白,也不知道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疼,风涟漪看他这样子,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不忍,开口道:“那我去把大夫叫回来,让他给你诊治。”
这些年李琰南征北战,不知落下了多少毛病,风涟漪犹豫了一下就相信了。
李琰闻言唇角勾起,冰封数日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你在关心我?”
只要还在乎他,只要一点点他就能等下去。
风涟漪噎住,好半晌才道:“你今天不管怎么说也算帮了我大忙,我总不能看着恩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吧?”
言外之意,别自作多情!
现在的风涟漪说话就带刺,李琰从最初的暴怒到逐渐学会乖觉,只捡自己想要的听,完全没有生气。
“好,你想怎么说都行。”只要他心里清楚就好。
最后李琰也没让风涟漪去找大夫,而是抱着她直接倒在了床上,她一挣扎他就喊疼,那清冷的声调委委屈屈的,愣是让她没敢动,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应该过了凌晨,再过不久就要破晓,李琰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一条长腿圈着她的小腿,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呼吸相闻。
太亲密了。
风涟漪不自在的动了动,对方就也跟着动了动,折腾了一会儿非但没挣脱开,反而被抱的更紧了,就在她怀疑李琰装睡时,忽然轻易的就挣脱开了。
她一愣,惊讶的睁大眼睛,来不及多想,翻身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往外面走,翻墙出了王府。
就算有李琰的保证她也不可能真留在琰王府养伤,那地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禁地,多待一秒都有危险。
娇俏的身影一跃消失在围墙后,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院子里站着的孤傲身影,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怎么,决定放她走了?”宋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含笑问道,戏谑之意明显。
他至今可还记得那日风涟漪离开后李琰的反应,这段时日王府的低气压就没断过,风涟漪入狱时他曾试探的问过李琰的反应,结果这人前脚刚说过不救,转头自己就跑去了监牢,回来又气的大病一场。
他还以为吃了这么多亏,以李琰的骄傲定然不会再理会风涟漪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没成想,两天都没熬过,就又被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