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样本,小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磐石”基地。
听完林峰的汇报,李云龙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妈的,小鬼子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摸过来了!”他焦躁地踱着步,“钨矿……硬骨头……看来咱们是搂到宝贝了,但也搂到马蜂窝了!”
他看向林峰:“这玩意儿,咱们现在能炼吗?就像炼铁那样?”
林峰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很难。钨的熔点极高,超过3400度,远不是我们现在的地炉能企及的。我们需要建造能产生更高温度的炉子——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高温坩埚炉。而且,还需要找到‘钴’或者‘镍’作为粘结剂,否则就算炼出碳化钨,也无法做成结实的刀片。”
他指了指带来的矿石样本:“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先尽量收集和富集这些矿石,把它们从石头里选出来,粉碎,为下一步冶炼做准备。同时,必须加快高温炉和耐火材料的研究!”
时间一下子变得极其紧迫。鬼子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磐石”基地的气氛再次绷紧,但这一次,不再是迷茫和压抑,而是一种带着强烈危机感的、目标明确的忙碌。
一部分人继续改进水力机械和尝试精密加工。
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全力攻关高温炉和钨矿处理。
林峰将【小型高温坩埚炉】的设计图纸分解开来。核心是耐火材料和加热方式。
耐火材料需要能承受1600℃甚至更高的温度。他指挥人们尝试用不同比例的高岭土、石英砂、以及之前找到的某种耐高温的白色粘土(可能富含铝矾土)进行混合试验,塑造成坩埚形状,然后放入特建的高温窑中煅烧,测试其耐高温性能。失败率极高,烧裂、变形是家常便饭。
加热方式则更加困难。木炭的热值已经达到极限。他们需要更高效的燃料。林峰尝试了将木炭在密闭容器中再次高温加热,试图得到热量更高的焦炭,但工艺不成熟,得到的焦炭质量很差,且产量极低。他甚至动过念头想兑换【小型焦炭窑】技术,但那需要1200点,他只剩下145点,远远不够。
另一方面,钨矿石的预处理也在进行。战士们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工破碎、水选、重选(利用钨矿比重大的特点),一点点地从矿石中富集黑色的钨砂。过程繁琐,效率低下,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准备。
进展缓慢,挫折不断。
然而,就在他们全身心投入应对钨矿和高温炉的挑战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场危机,正借着凛冽的寒风,悄无声息地向着“磐石”基地逼近。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负责照料伤员和后勤的老蔫,突然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脸色潮红。起初大家并没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风寒。
但很快,第二天,又有三四名战士出现了类似的症状:高烧、寒战、剧烈咳嗽、全身酸痛。
疫情!
在这个缺医少药、卫生条件极其恶劣的深山溶洞里,一旦爆发传染病,后果不堪设想!
“磐石”基地,迎来了自建立以来,最严峻的挑战。它不再来自外部的枪炮,而是来自内部,来自无形却同样致命的——病魔。
硬骨头还没啃下,新的、更柔软的喉咙,却被扼住了。
疫情像一场无声的山火,在“磐石”基地内部迅速蔓延。
高烧、剧烈的咳嗽、肌肉酸痛、以及迅速出现的虚弱,击倒了一个又一个战士。不到三天时间,出现症状的人已经超过了二十个,几乎占了基地能行动人员的四分之一!临时开辟的“病房区”里躺满了人,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咳嗽声取代了往日叮当作响的劳作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恐慌和绝望的气息。
李云龙急得嘴角起泡,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却又无处发力。他可以面对鬼子的刺刀冲锋,可以琢磨着怎么敲掉敌人的据点,但对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却束手无策。
“医生!咱们就没有一点药吗?”他对着负责后勤的干部低吼,声音沙哑。
“团长……咱们带来的那点西药早就用完了,上次黑风隘受伤的弟兄们就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些草药汤子,退烧效果慢,压不住啊……”后勤干部一脸愁容。
林峰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种封闭、拥挤、营养不良的环境下,流感的杀伤力有多大。一旦继发肺炎,以现在的条件,几乎就是等死。
【警告!基地内部爆发高传染性呼吸道疾病(疑似流感病毒变异株)。人员健康状况急剧恶化,生产效率下降60%,士气大幅降低。】系统冷冰冰地提示着现状,却没有任何解决方案提供。商城里倒是有【基础抗生素制备技术】和【流感疫苗制备指南】,但那需要的贡献点是天文数字,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系统靠不住,只能靠现有的条件和知识。
“隔离!”林峰找到李云龙,语气急促而坚定,“必须立刻把生病的人和没生病的人彻底分开!所有出现症状的人,集中到最里面的岔洞去,专人照顾,照顾的人也要做好防护,用开水煮过的布蒙住口鼻,接触后必须用肥皂水洗手!”
“肥皂?哪来的肥皂?”李云龙一愣。
“用草木灰和动物油脂勉强试试!关键是隔离和清洁!还有,洞里要保持通风,尽管很难!所有人的碗筷分开,用开水烫!”林峰根据自己有限的现代医学常识,提出尽可能的防疫措施。
“妈的!按林副连长说的办!快!”李云龙立刻下令。
命令被迅速执行。健康的战士忍着恐惧,将病患抬入最深处阴冷的岔洞。基地里储存的宝贵燃料被用来烧开水,仅剩的一点动物油脂和草木灰被尝试制作粗糙的“肥皂”。
但措施的效果并不理想。洞内通风极差,所谓的隔离也很简陋,疫情仍在扩散。更糟糕的是,几个负责照顾病人的战士也开始出现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