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被黑暗所笼罩,一丝光线刺破并不宽大的气窗,在小诸葛等人看来,这道光线比暗室中的油灯更加弥足珍贵,因为在没有人来的时候,这道光线是让他们知道外面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的唯一渠道。
已经过了三天,欧阳府的人没有一个来过暗室,不管是欧阳兰还是欧阳广也都没有再来过。
墙角处一只老鼠走来走去,小诸葛将一只鸭腿丢了过去,老鼠可能是饿疯了,竟然没有受到惊吓。
一切如此安静,三个人就像三座蜡像的站在原地。
入夜,欧阳府正堂灯火通明,欧阳同禄与欧阳同寿两人并肩走出厅堂,他们要去醉仙楼去见一个人,此人是蓟州有名的富商,与欧阳家也是老朋友,此次前去是商讨一些房契的事情。
两人走在街道上,忽然一道黑影闪出,丢出几手暗器就离开了,欧阳同寿接下暗器,竟然发现是几根短树枝,在蓟州一带,欧阳家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两人飞身追了过去。
追到一处巷子里,黑影忽然不动了,转过身借着巷子两侧的挑灯才模糊的看清,黑影竟是一个身材不高的人,扎着两个犄角辫子,脸上被画的花花绿绿,根本看不清本来的模样,手里握着一把短匕首,在挑灯的映照下闪烁出阵阵寒光。
欧阳同禄大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撒野!”
那人只是一味的笑着,笑声像银铃一般,笑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能带我去吃鸡脚吗?”她的声音很稚嫩,像个小女孩。
闻听此言,欧阳同禄与欧阳同寿都不禁暗自苦笑,闹了半天原来是碰见了一个蹭吃蹭喝的小叫花子。
欧阳同禄忍俊不禁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嬉笑道:“我叫公冶灵!”
“公冶灵?”欧阳同禄狐疑道:“你的爹娘呢?”
公冶灵笑道:“走丢了!”
欧阳同禄忽然心头一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子的神情有些怪异,再加上方才使出的身法诡异多变,不自觉的多了几分防范,但如果不满足她的愿望,又好像自己显得有些惧怕,想到此处,他故作推脱道:“想吃鸡脚也可以,我这有些银两,你到前面的酒馆随便买些。”说罢他丢出一些银两给公冶灵。
公冶灵并没有去接银两,而是用脚又将银两踢了回去,略带戏谑道:“爹爹说欧阳家的人都是英雄豪杰,现在看来也只是浪得虚名,竟然防备我一个小孩子。”
她转身要走,却被欧阳同禄拦下并笑道:“好!既然如此你就一同陪我去醉仙楼可好?”
“好!”公冶灵回答的很干脆,蹦蹦跳跳的就跟着两人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也算是蓟州一带有名的地方,十里八乡有些名望的人都喜欢来此应酬,酒楼外十盏挑灯高高挂起,楼牌也被大红灯笼映衬着。
这里的生意还算说的过去,来此吃饭喝酒的人都是些达官显贵,普通人家在此吃上一顿,恐怕要辛苦劳作个几年才行。
兄弟二人迈步刚进到醉仙楼,顿时感觉事情不对,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再一回头,身旁的公冶灵也不见了踪影,正在诧异之际,所有的门窗忽然都关闭了起来,屋内也暗了不少,两人心头一惊,纷纷拔出宝剑准备决一死战。
一位身着白衣的人飘然落下,他带着一个鬼头面具,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来到两人近前,一句话也不说,过了良久,欧阳同禄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还是没说话,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欧阳同禄两兄弟有些气急败坏,对于江湖上成名之人来说,哪里能忍受这般的戏谑,两把宝剑刺出,但白衣人并没有躲避,而是从他身后也跃出头戴面具的两个人,手持两把宽刀,四个人在醉仙楼打的不可开交。
三十几招过后,欧阳同禄忽然收招,诧异道:“青山刀法?”他又道:“你是卫央?”
卫央摘下面具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卫虎,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青山派的刀法。”
欧阳同禄冷哼一声道:“前些年青山派遭遇变故,你去到十八帮谋了差事,不曾想今日会在这里碰面,你们有何居心?”
卫央道:“为了帮一个人的忙!”
欧阳同禄恍然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听闻十八帮的褚仙云是断天涯的夫人,想必你是来帮断天涯的!”
卫央点头道:“正是!”
欧阳同禄道:“只怕这忙你帮不上!”
卫央道:“怎见得?”
欧阳同禄道:“杀父之仇可有人能化解?”
卫央道:“这样的血海深仇当然没人能化解的了!”
欧阳同禄道:“所以你帮不上忙。”
卫央道:“这件事一定有误会。”
欧阳同禄大笑道:“我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误会!”
卫央道:“你的言下之意,令尊的死即便不是断天涯干的也要推到他的身上?”
欧阳同禄脸色一沉道:“随你怎么想,顺便告诉断天涯一声,是英雄好汉,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他一直做缩头乌龟岂不是枉费了他在江湖的名声?”
卫央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未等卫央动手,那白衣人抽出宝剑直刺欧阳同禄。
欧阳同禄两兄弟的剑法在蓟州也是名声在外,在江湖上也名列高手之流,可面对这个鬼面人,二人联手却也落得下风。
欧阳同禄暗自揣测:“此人的剑法自成一派,剑招飘忽不定,变幻莫测,单凭手中剑,江湖上能与之匹敌的并不多,他究竟是谁?”他忽然心头一惊,难不成此人就是断天涯?若真的是他,恐怕今日要有大麻烦了。
果不其然,百余招将过,白衣人使了一招‘江河日下’的招式,一剑化作五剑,剑光凛冽,在原本光线并不充足的屋子里更显狰狞。
欧阳同寿接了四招,却被后一招刺破肩胛,握剑的手一松,宝剑应声落地,随后白衣人躲过欧阳同禄,一剑直奔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