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张建祺原著,梅八叉改编 2022-10-13 20:002,871

  在药店因为没带手机而买不到药的彭莱回到家里,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未果。

  她一脸郁闷地站在房屋中间,突然好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

  彭莱还以为是自己的耳鸣又发作了,用手锤了脑袋一下。

  手机铃声断断续续地还在响。

  她闭上眼睛,辨别着方向,摸索着来到了厨房,挨个翻开橱柜,里面都没有。

  最后彭莱一脸怀疑地拉开冰箱,声音变大了,一块冰砖中冻着一个铁盒子,手机铃声是从其中传来的。

  一定又是白天搞的鬼,彭莱手忙脚乱地掏出冰砖,举起来狠劲地砸在地板上。

  冰块坚硬无比,只掉了一点点的冰碴。

  彭莱恼怒地拖出工具箱,各种锤子凿子轮番上阵要拯救自己的手机,外表融化的冰块滑溜溜地在地板上跑出好远,让她扑倒在地,狼狈无比。

  

  罗俊站在画展酒会的门口,心不在焉地寒暄着,一边寻找宾客中彭莱的身影,一边不放弃地打着电话。

  始终没人接听。

  今天是画展开幕,规模搞得挺大,艺术界的人士来了很多,谈笑风生中透着一股往来无白丁的文化气息,大多衣着休闲,绝非需要端着架子的死板场合,正适合乐队演出,一只爵士乐队已经开始了暖场。

  只是,彭莱怎么还不来?

  门口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他举目望去,却看见是彭莱那个女房东和两个人进了院子,背着乐器包。

  白天手里拿了一叠刚打印出来,还有余温的乐队宣传单,见人就发:“你好!我们是白天乐队,请多指教。”

  李彬彬手里也有一叠,只有安哲觉得这种行为太跌份,厌恶地径直走向后面。

  李彬彬向白天告状:“白天,你看他!”

  白天来不及多说,因为罗俊已经大步向她走来,她早已做好准备,一脸笑容地主动开口:“联系到彭莱了吗?”

  罗俊摇摇头:“没有……你们怎么来了?”

  白天笑呵呵地说:“我也是搞乐队的,听你说有这么个好玩儿的酒会,就带着乐队过来凑凑热闹,不会不欢迎吧?”

  她不等罗俊拒绝,已经欢欣地走向另一群宾客去发传单,罗俊刚要追上去,手机终于打通了,他赶紧凑到嘴边:“喂!?彭莱吗?”

  李彬彬一边发着宣传单一边问:“那人谁啊?”

  白天得意地说:“彭莱的狐朋狗友,还算有点用,可惜被我截胡了。”

  

  彭莱解救出手机,通话的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麻利地收拾好吉他包:“行了,我这就联系我乐队的人……到了说,我现在冻耳朵。”

  她背起吉他包急匆匆地出门,手机被冻得冰凉,这么短短的通话时间,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

  彭莱不得不用冻麻的双手来回颠动着手机才能给鼓手打电话,意外地被拒绝了:“什么?你们都来不了?”

  鼓手直截了当地说:“是啊,你找安哲呗。”

  彭莱耐着性子问:“没有鼓和贝斯,我找安哲一吉他手有什么用?我需要你们俩。”

  她的耳朵此时份外灵敏,竟然隐隐约约听到话筒那边传来贝斯手酸溜溜的声音:“因为安哲吉他弹的好啊,一个顶仨……”

  鼓手状似遗憾地在电话里解释:“我俩是真有别的活儿,有演出你倒是早说呀,冷不丁打电话告诉我们半小时内到哪到哪,这么大个北京,回家取趟乐器一个小时都打不住。”

  彭莱闭上眼睛,这次她是真切地听到了打台球的一声砰。

  “你俩现在在哪儿呢?我怎么听到打台球的声音。”

  声音更清楚了,是贝斯手在嘲笑:“劳务费就那两个半子儿,还想让谁随叫随到啊?”

  鼓手假模假样地撒谎:“哦,我俩演出的酒吧有台球桌,怎么了?”

  此时的彭莱已经彻底明白这两个混子指望不上,她不耐烦地说了句:“得得得,爱来不来。”

  

  等彭莱赶到的时候,酒会已经进行了大半,罗俊连内场都没有进,一直站在门口张望,好容易看到彭莱步履匆匆地赶来,急忙迎上去:“怎么一个人来了?乐队呢?”

  彭莱径直往里面走:“我收到消息太晚,他们都有别的活儿来不了,我自己上台也一样……是走这儿吗?结束没有?”

  罗俊陪在身边给她指路:“快快快,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直不接?”

  彭莱心急如焚干脆背着吉他包小跑起来:“别提了,手机冻住了。”

  罗俊愣了一下,看向周围穿小礼服裙的宾客:“这天气?”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拐过场馆的侧面,小花园里的临时演出场地出现在面前。

  彭莱猛地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正在卖力表演的白天,冒火地问:“她怎么也来了?”

  “你是说你房东?”

  “我哪来的房东,那是我女儿!”

  彭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白天,此时演出已经到了尾声,台下的观众不多,大多都在场馆里欣赏画作。

  而这不多的观众,也基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台上,而是端着酒杯聊天交际,此时此景有真人演奏自然很好,没有似乎也不碍事,放张CD效果差不多。

  直到他们演奏完毕下台,都没有得到一个额外的眼神,更别说掌声。

  彭莱不屑地冷笑一声,抬脚迎着白天走去,罗俊从迷惑中醒来,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

  拦住了白天,彭莱语气阴森地质问:“够会玩儿的呀,别人为我联系的场子,你把我手机改冰灯,然后带自己的乐队上。”

  李彬彬警惕地护在白天身边,一头雾水的安哲看看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白天笑得很大声:“你挖我吉他手这事儿干得也挺漂亮的,何况这酒会不用门票也不用邀请函, 我知道之后怎么不能来呢?”

  彭莱转而盯着安哲:“连你也跟她一起混,把演出拖着不告诉我是吗?”

  安哲大吃一惊:“我哪知道什么情况啊?白天就说临时有一场重要演出,我现在就跟你一起上台。”

  说完安哲就回头往台上走,被彭莱一把拉住吉他包,硬生生地把他扯回来:“算了,我谁都用不着。”

  她睥睨着这三个毛头年轻人,轻声说:“就你们刚才那也叫演出?好好看着!”

  她挎着吉他包就往台上走,安哲不放弃地紧跟在后面,刚要登上舞台的一瞬间,彭莱猛地回身,抓住他的衣襟怒视着他:“我说了不用你,别逼我再打你一次!”

  她居高临下,眼神咄咄逼人,气场压迫得安哲几乎头晕目眩,迟疑着停止了脚步。

  彭莱站到了麦克风前,看着台下根本没注意她的观众,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下一秒,她摆出姿势,用力扫下一个吉他和弦,音箱中传来尖利的啸叫,回受声让宾客猝不及防的纷纷捂耳皱眉,不悦地看向台上这个冒失的乐手。

  彭莱毫不在意,自信嚣张地对着麦克风自我介绍:“你们好吗?我是狂花乐队的主唱——彭莱!”

  吸引观众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却又如此有效。

  白天呆呆地看着在台上挥洒自如的彭莱,耳边是安哲的质问:“你跟彭莱的内部矛盾能不能别把我装里面?”

  

  母女之间的矛盾,的确应该算内部矛盾吧?

  可是彭莱,真的算是自己的母亲吗?

  白天记得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布置写作文《我的母亲》,她认认真真地写了,还得到了全班朗读的机会。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是无理由,却又最伤人的,她的这篇作文受到了全班的起哄。

  站在台上那难堪的一分钟,白天是恨彭莱的,彭莱为什么要起一个和地名相似的名字?彭莱为什么要去美国?彭莱为什么要当摇滚明星?所有‘不正常’的点都成了同学嘲笑她的理由。

  都怪彭莱不好!

  她不知道更大的伤害还在后面,陈月和父亲的婚姻还在的时候,她自欺欺人地把陈月当母亲,等两人离婚之后,白泽奇工作太忙,自然是没时间管她的,陈月不再是法律上的监护人,想要照顾她也鞭长莫及,只能给她找寄宿小学存身。

  当时白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她只能问陈月:“我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得不到回答,她执拗地追问:“为什么她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

  陈月抱住小小的她哭了。

  所以,彭莱,今天无论我夺走你的什么,都是我应得的。

  白天面无表情地站在台边,看着彭莱,心里快意地想着。

  你活该。

  

  

继续阅读:第三十章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摇滚狂花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