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肖点了点头，低头沉思着。
他低头的瞬间，屋子内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许久后，杨肖抬头：“他们问额，小志都认识啥人，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沉默片刻之后，杨肖倒好酒，盯着江川笑道：“你不会也是想要问这些情况撒？”
江川心头一颤，但他小心地收敛起情绪，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这个小伙伴。
恍惚中，他感到杨肖似乎早已准备好这套说辞了。
“因为额在王家工作的关系？或者是因为王小志？”杨肖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地看着江川。
江川没有立刻回答，在杨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在仔细地观察着杨肖的表情。
这倒不是他对杨肖不信任，而是作为刑警，在侦办案件的时候，绝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
他必须要时时刻刻提起精神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搜索蛛丝马迹，即便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发小。
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往往也会极大地影响案件的侦破。
在确定杨肖的反应没有问题之后，江川才笑了笑：“我想和你聊聊王振！”
江川口中冒出的话，令杨肖感到很意外：“王叔？”
江川应了一声，似是随意地道：“这几天调查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些事，你在王家工厂干着，我就想着问问你。”
说话时，江川继续观察着杨肖的反应。
“哦，这样子啊！”杨肖心中的不安刹时消散，“其实王叔倒也没啥可聊的。”
杨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一边嚼着一边道：“自从几年前他把厂子交给小志，基本上就是退休状态了，偶尔钓钓鱼，散散步啥的。”
“对于他来说，担子已经卸下了，至于干成什么样，全都由着小志整撒！”
“全由着小志干？我看不见得吧？”江川撇着嘴故意引导了一句，“我听说小志要改革工厂，王振可没同意。”
杨肖点点头，并没反驳，只是叹气道：“王叔干了一辈子生意，自认为啥都懂，小志呢又学了不少新的东西，这老固执与新思维总会有碰撞嘛！”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江川盯着他，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显然，杨肖没想到江川会突然这么问一句，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花生的手也颤了下，接着，他收回了夹花生的手，将筷子放回原位，笑道：“挺好的撒，俩父子咋还能因为这个小事结仇不成？”
江川注意到，杨肖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是在打哈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而他收回筷子的手，也代表着他进入了一种认真的防备状态，不像之前那么放松了。
“是吗？”江川微微皱眉。
杨肖看到江川的反应，顿时严肃了起来，正色道：“哎，小川子，你是不是听说了撒？我跟你说，这里人胡说八道的可不敢乱想啊！王叔么毛病！”
“你就这么肯定？”江川皱起眉头直视杨肖。
闻言，杨肖急忙摆手想要否认，但当他看着江川面色严肃地盯着他时，最终还是无奈地一拍大腿，屁股也随即往江川身边挪了挪。
“这个事儿额也不知道真假，就这么一说哈，”杨肖凑到江川的面前压低了声音，“亚琴阿姨不是瘫了很多年嘛，听说王叔外面养了个小三，被六爷看到过，后来六爷有次喝酒说漏嘴了，外面的大伙也就知道了。”
“嗯！”江川点了点头，思索着。
六爷没说的那件事，估计就是这个吧？
可如果仅仅是这些不可靠的流言，王振又在担忧什么？
见江川没了动静，杨肖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刚传出来的时候，小志就去找六爷理论了，结果六爷对着他开枪警告，最后小志气不过杀了赵转转的羊，这件事当时在大竜镇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也不算啥秘密了么！”
听到这话，江川并没有过多的表态，而是盯着杨肖问道：“案发当天，你在做什么？”
杨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抬头盯着江川：“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