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不必要的就不要记着了
芜深2025-07-02 20:292,598

就算回到家里,裴深也没能安定下来,翻了好久没有用的刮过电话卡,播了手机号,给谁打了个电话去。

  “喂,姑姑!”

  那边接电话的人明显是欣喜的:“哟,你这小子也想着我是你姑姑啊,大半年了,短信都没有一个!”

  裴深干笑两声“哪里有,每天做梦都梦到您呢!”

  “快别哄我了!油嘴滑舌!”

  “对了姑姑,有件事情问下您。”

  裴智云在那边嗤笑一声:“呵,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无事不给我打电话啊!”

  “姑姑,恩社今天晕倒了,那么多年了,她是第一次。”

  “晕倒?她受什么刺激了?严重吗?”显然,听到裴深这么说,裴智云语气也严肃了许多“裴深我跟你说,那么多年没有复发,可能有点不乐观,当然,不包括其他的原因,她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什么的?”

  “没有,身体一切正常,今天都检查过了,我们就是又怕她情绪控制不好,抑郁了,而且恩社很在乎这个事情,不想和别人不一样,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曾经患过这个,所以我们没敢告诉她是莫名晕倒,姑姑,如果是因为抑郁,那严重吗?”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控制好情绪就好,不要轻易受刺激,而且,积极的心态要保持,千万不能消极,必要的话,我抽空回国一趟。”

  “目前的话,就不有劳您回来了,有事,我及时打电话给您,麻烦姑姑了。”

  “哎,也好,有事打电话。”

  裴智云是裴深的亲姑姑,年轻的时候到美国留学,后来就嫁到美国了,在那边从事心理专业的治疗工作,和秦琴是高中同学,所以后来曲恩社八岁那年到曲家,有了抑郁倾向的时候,她果断的带恩社去美国,然后在那边,全家人一待就是五年,期间,恩社的病情严重过也好过,一直用药控制,后来渐渐好些,也没发病了,这才回了南城。

  只愿,一切都好才行。

  次日早晨,秦琴本想留下恩社,不让她去上课的,可是恩社直言功课不能落下。

  “功课没关系,找李里老师来就好了。”

  曲恩社站在门口换鞋,听她这么说,转身去看她,不解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啊,好的很,没什么有什么病,不让你上课就想着你昨天发烧了,想让你休息一天。”

  恩社松了口气,“没事,我觉得没问题。”话罢,弯腰系好鞋带,又蹦了两下,出门了。

  走进学校的时候,就有一些人的眼光朝她看来,恩社瞥回去,那些人就没敢再看来了,不过那些视线扫来,真的不够好受的。

  路过公告栏的时候,曲恩社又去看了一遍,结果上次那张通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辩论赛的征人帖。

  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是发烧了,和上次发烧的症状很不一样,可是所有人都在说自己发烧,也就,无可厚非了吧。

  教学楼已经换到了三楼,想到这个,曲恩社会心一笑,离他,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

  何望北没有上课,他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中午,许欢喜没有和他在一起,那天过后,许欢喜只是和他一起吃了饭,后来还是一个人回家了,据说,她母亲回来了。

  许欢喜此刻心情还算可以,她盼了大半年的母亲,终于肯回来看一看自己了,许家是小康家庭,不算的特别的富裕,她的父母只生了许欢喜一个孩子,为了给许欢喜更好的生活,在她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就双双外出工作了。

  只不过,许母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憔悴,可不是,连许欢喜自己也没想过啊。

  “小喜,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那边吧,反正你也退学了,我们找职校再读几年,只要你开心就好,跟爸妈一起。”

  许欢喜大口的吃着桌上的菜,她太久没有迟到许母做的菜了,想念的不得了,这下听到她这么说,更是一感动,噎着了,许母皱眉,急匆匆的去厨房倒水给她喝“吃这么急干什么?一点都没有个女孩子样!”

  “妈,我就是太.....太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我跟你去,我去读职校!”许欢喜还没咽下饭菜,抓住许母的手,连忙许诺。

  “我就是怕你舍不得,小喜,毕竟你都没离开过这里。”说罢,看了一眼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子。

  “妈,我会更好的,我要重新开始!真的,我们离开南城,去找爸爸,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她一定会去的,一定是要离开南城的,许欢喜,你肯定能重新开始,忘记这里的一切,喜欢和不喜欢,都要忘记,重要的是,欢欢喜喜。

  恩社不知道许欢喜是什么时候离开南城的,就是过了十几天后,接到了一份来自邻城的快递,寄件人写的是许欢喜,收件人那一栏,写的是曲恩社。

  拆开黑色的包装袋,里面是两本书,还有一封信,书的边角都黄了,封面却干净异常,恩社认得那两本书,是许欢喜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那时候送给她是就是黄页了的,一本名为《我你》一本名为《萤火幼时》,这两本书是恩社外婆留下来的,是两本小说,有些年代了,那是她说,这是我最很喜欢的两本书,就送给你看了。许欢喜那时候,欣喜的不得了,完全没有因为那是两本旧书而嫌弃。

  那个时候,她们形影不离,恩社鼻子一酸,眼眶含泪,她将书放在膝盖上,把夹在中间的那封信取出来,里面的字一目了然,因为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而已。

  南城再无欢喜,我只想与你别离-----许欢喜

  “别离,别离,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恩社咬了咬下唇,抬头望望天空,“夏勋,欢喜走了,离开南城了。”

  他们坐在C中的孔子像下面的座椅上,四周苍树,头顶浮云,夏政勋从她手里接过信,然后当着她的面,一下下的折好,放回信封里,再连同信封一起折,最后,只剩下一个不如手心大的方形纸块,“恩社,扔掉还是埋掉?”

  恩社看着他手心里,徐徐伸展的纸块,张了张口,还是没能做出选择。

  夏政勋也不急,她越在乎,越犹豫,小的时候,他们养了一只很小的猫咪,可是没过几天,在两栋老房子中间发现了死去的小猫,小时候的她,蹲在死猫旁边哭了好久,到了晚上也不肯回去,夏政勋就抱起那僵硬了的猫问她:“扔掉还是埋掉?扔掉的话,就是这只小猫自己离开了你,我们再也不要记得它,如果是埋掉,那我们就要记得它,但是不许再哭!”

  后来她做了很久的决定,终于擦干眼泪,说:“我们埋掉它吧。”

  然后恩社外婆家后院的梨树下,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堆。

  他其实是想恩社选择扔掉的,可是不出所料,她再次说的,还是“埋掉”。夏政勋问她:“不扔掉吗?是许欢喜要和你别离,我们还需要记得她吗?”

  “夏勋,我要记住的,是十六岁的许欢喜。”

  “把手打开。”

  曲恩社张开手,夏政勋将折叠的信封放在她的手心里,拉她起来走到孔子像后面的一个荒废的浑浊的水池边上,他站在她身后,手托着她的手臂,延伸到水池里,恩社仰头:“不是埋掉吗?”

  夏政勋扬唇,放在她手背下的手掌突然往上一拍,恩社的手也跟着向上,手心中的那个纸块,划了一个不小的弧度,然后掉进水池里,一下子就沉没不见。他说:“不必要的就不要记了,什么东西都记着,会很累。”

继续阅读:59:李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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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火光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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