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顾队长就说,等你上完大学就带着他儿子上咱们家提亲,哎呦,笑死了,顾怀之当时的表情简直没法看,一声不吭,也是憋着那口气,不去搭理他爸,哎,恩社,你说怎么老一辈总想着做主晚辈的婚事呢?不过咱们家恩社啊,真的是受欢迎哦。”
她也不知道,就听着曲项岸调侃自己,当机立断,张嘴怼了回去:“就是,老做主晚辈的婚事,白媛姐也不趁早嫁人的好,我哥有什么好的是不是?”
“曲恩社,你能不能别埋汰我?”
“不能,谁让你从小到大都开我玩笑!”
“记仇精啊?!”
曲恩社笑笑没回话,记仇精?她好像是有点,但肯定也是记恩的。就这样,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是和裴深一起的,他骑了车来找她,恩社不会骑自行车,就跟在他旁边,裴深推着车陪她一起走,到学校的时候,早了十分钟。
恩社到一班的事情,裴深是知道的,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送她上了五楼,自己又转身回到四楼,下楼之前恩社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争取到五楼来,我带你登峰。”
“登峰?恩社你真有志气。”
“真的,我不骗你,单科总要拿个满分第一的,你英语那么好,没问题的。”
裴深楞了楞,点头笑道:“可以,好歹拿一个满分看看。”
进班门的时候,曲恩社只觉的教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后来看见孟乐对自己招手,那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快步走去,别的一眼也没多看。
孟乐给她擦了擦桌子:“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啊?”
“有点事情,所以请假了。”恩社拿出第一节课需要的书,摊开来,仔细看着,孟乐在一边欣慰的点点头:“曲恩社,你终于肯好好学习了,我真的觉得好神奇啊,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起初努力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他的一句:我的目标是北方首府大学,一起吧。然后她就拼了命的开始学。后来一点一点朝着他所在的一班一直爬。他始终在终点不曾动过,曲恩社却用尽了一切跑到终点,可是却发现,已经和当初所希望的不是一个模样了,离他越近越心痛,越要窒息。
“孟乐,你......”话还有一大半在嘴里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了,“我是新来的老师,接下来的一个月,所有的语文课都由我来上!”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恩社仰头,就看见了顾怀之背对着自己,在白板上用黑笔写了三个字,他的名字。
“我姓顾,接下来上课。先问一句,值日生是谁?白板上来擦掉。”
曲恩社挑了挑眉,还真的来C中了?曲项岸没开玩笑?果真是世界小的可怜,从书包里掏出阅读习题,低头翻阅了起来。
孟乐扯扯她的衣袖,恩社没抬头:“干什么?”
“你是值日生!擦黑板啊。”
恩社猛地抬头:“谁说的!”
“是轮到你啊,你坐在这个位置,轮到你了。”
她看着一脸诚恳的孟乐,又看了看讲台上的顾怀之,忽然就明白什么是墨菲定律了,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总是来的措不及防。
她越想低调,就越吸引人的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往讲台上走。顾怀之看见她站起来明显惊讶极了,就看着她拿着白板刷迅速的擦掉,然后又快速走下去,嘴唇还是保持着那抹弧度,不仔细看都不知道他在笑。
曲恩社坐回位置上,从书包内层抽出湿巾擦了擦手指头,又听见顾怀之的声音响起来:“语文科代表呢?把你们班之前写过什么作文给我看看。”
犹如一声惊雷在曲恩社脑子里炸开,里焦外嫩,她没有记错的话,刚考到一班来,这个班主任就是看着她语文很好,才让她担任的科目代表啊,结果上一个月没来上课,履行职责的第一次居然就给顾怀之逮了。
她掐着湿巾,从位置上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顾怀之的脸说:“顾怀.....顾教授,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所以不知道作文写的是什么。”
顾怀之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点点头,轻道:“没事,你坐下吧。”
恩社才不跟他客气,低了头就坐了回去,顾怀之站在讲台上,咳了两声:“那班长?”其实要不是他现在身份是老师曲恩社是学生,要不是现在在教室里,周围有四十九个不相干的人,顾怀之很想对她说一句:“好巧啊曲恩社。”
她没有想那么多,低头干自己的事情,只是感觉有人往她旁边过,然后把一本本子递给顾怀之的时候,不觉的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夏政勋也正好看过来,他眼眸是深邃不见底的,也带着一丝打量望过来,好像透过眼睛就能看穿到心里似的,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他就已经路过了,恩社落了一拍心跳,久久没能回神。
后来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春天都要熬过去的时候,恩社终于排到了全年级第四名的好成绩,语文成绩拿了一次全年级第一,裴深却是拿了好几次英语第一,却依旧在四楼徘徊,死都上不了五楼。
为此,恩社嘲笑过他好几次。
顾怀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偶尔会到恩社家里做客,曲恩社有时候就跟他聊天,两人会为了一句话争的面红耳赤,最后他会笑的很大度,对她说:“你赢了,曲恩社。”
她不示弱,就算是让自己,也会补上一句:“你输了,顾怀之!”
顾怀之,顾怀之。
恩社问过他,名字有没有什么含义的时候,顾怀之朝她勾了勾手指头,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因为我是纪念品。”
“纪念品?”恩社想继续问,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奇怪了,可是顾怀之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后来他回首府大学的时候,恩社代表全家去飞机场送他,顾怀之在走之前,突然拥抱了自己,说:“我在首府等你,曲恩社,你来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叫顾怀之好不好?”
曲恩社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走的时候,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