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恩社刚出校门口,远远地就见到了曲项岸的那辆吉普车,跑了几步,拉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怎么样,成绩如何?”
“托哥的福,第三十六名,一班。”
系上安全带,恩社语气不轻不重,压根听不见什么情绪,曲项岸摸的透那些心思,笑道:“我当初成绩最好的时候还是在二班,不愧是我妹,你这次帮了顾队破案,在南城警局可是出名了啊,来的人不多不少,还有个帅哥,顾队的儿子,顾怀之,还有一点你知道会疯的!”
“什么?”恩社问,能有什么会让她知道就疯的?
曲项岸发动车子,慢悠悠地说:“首府大学在校生,编辑专业,出过很多本书,怎么样?是不是很对你胃口?”
恩社倒还真的有些惊讶,但是对胃口这种事情,还是觉得她哥夸大其词。什么人对自己的胃口呢?曲恩社想了想,大概就是两字,眼缘。
这个酒店曲恩社是来过的,就是去年白媛结婚用的临海酒店,不过婚倒是没结成,想到白媛,她不由侧了脸往曲项岸看去,见他面色如常,曲恩社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哥,你和白媛姐怎么样了?”
曲项岸笑笑,戳戳她的脑门:“八卦不是你的天性,别问。”
“不说拉倒。”
她跨了书包,走快了好几步,上回来的时候,就没到处转转,现在看来,倒是不错的,室内装修风格好不算,室外的风景也好的没话说。
恩社不觉的就往外走了,等以后她也一定要自己有一所小房子,可不大,但一定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随季节了。
现在还算冷的,海边依旧没人,倒是太阳也出来了,只是并不热,曲恩社将书包搁在一棵不小的椰子树下,一个人往前面走去。
海天一线,碧空如洗。
如果是夏天来着就好了,恩社现在还是不敢脱鞋子的,风很大,吹得她一头乱发,恩社裹紧了外衣,看着远远的地方,有点迷茫。
海浪扑打的声音在耳边经久不散,海水相继扑上岸,打在恩社的脚边又迅速的退下去,曲恩社往前迈了一小步,又迈了一小步。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梦,也是这样的蔚蓝大海,然后看着夏政勋一点点的往下沉,往下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假装对我那么好?
曲恩社只觉得脚尖一湿,还没回过神,就觉得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她没来的及站稳,就匆匆撞进谁的胸膛。
恩社抬头,就见一个男的站在自己的背后,还抓着自己的手臂,下意识一甩手,往前走了好几步,眼神带着审视,看着面前这个人。
“干什么想不开?”
“谁想不开了!”曲恩社张嘴反驳:“我站海边站一会儿你就认定我跳海?未免太自负了吧!”
少年想了一会儿,没再同恩社理论,双手放进裤袋里,轻声说:“我要是不拉你,你一步一步走,就算淹了也不一定有反映,海岸边上的警戒线你没看到?涨潮的时候海里的那些东西最容易上岸!”
说罢,转身就走了。
曲恩社看着他的背,又转头看看身后的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脚就往岸上跑。
吃饭的地方是在三楼,恩社背着书包按着手机短信找到曲项岸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致估算了一下,十五个是起码的。
曲恩社不动声色的走到曲新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心道早知不来的,还不如待在一班,对着夏政勋的背影惆怅呢。
“曲小姐,这次侦破的案件虽然不大,但是还是社会的一个未成熟毒瘤,给你们这些未成年人造成了影响。”顾队长是个中年男子,大约是和曲新差不多的年龄,说话中气十足,不愧是当了半辈子刑警队长的人。
恩社有些不好意思:“将功折罪。”
这种场面她着实很不习惯,整个午餐时间,都是埋头吃自己的,直到再次被点名,她出于礼貌还是抬头了。
“我叫顾怀之,听闻了你的事情,心生佩服。”刚才在海边误以为曲恩社要轻生的少年就是顾怀之,此刻他是举了一杯橙汁站了起来。
恩社看见那人的脸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的,随即跟着站起来:“姓曲名恩社,不用佩服,误打误撞。”说罢,自顾自喝了一口杯中的苹果醋,倒还坐了下去。
曲新当下就笑着指责她没有礼貌,恩社没接话,看着顾怀之极有风度的喝完了那一杯橙汁,然后慢慢的坐下,教养是极好的。
“恩社已经被保送首府了,高考完就直接去首府报道了,还请怀之照料照料。”曲新说的不紧不慢,恩社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父亲对别人嘱咐自己的事情,就感觉马上就要离开家了一样,情绪莫名的低落了。
顾怀之听见曲新这么说,笑着应下来:“当然的,不过能拿到首府的保送名额,曲小姐很厉害啊。”
“我叫你顾怀之,你还是直呼我大名好了,曲小姐这个称呼,我听着不是很舒服。”她看了看顾怀之,视线直接撞进他眼里,顾怀之有一瞬失神,又淡然的笑着点头:“好的,曲恩社。”
曲项岸这个时候插嘴:“顾怀之不是要去C中替教一个月的作文吗?我家恩社在一班,你们可能还会遇到。”
恩社这么听着,被咬在嘴里的鱼肉的刺不小心给扎着了,用舌尖去拨弄好久才从嘴里弄出来,顿时有些烦躁,瞪了一眼曲项岸,某人莫名,不知为何招来这白眼。
这顿午餐,恩社是没等到他们吃完再走了,缠着曲项岸开车送自己回去,后来才知道,那顾队长不简简单单是为了答谢曲恩社这么简单,大约是顾夫人听了顾队长回家说恩社的事情,喜欢的不得了,总想着要认干女儿,曲项岸说:“后来爸给你推了,你猜他老人家怎么说?”
“怎么说?”
他一笑,打方向盘,转了个弯,学着曲新的强调说:“我女儿的性子,怕是认了也不会喊干妈的,还是算了吧。”
恩社咬唇:“那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