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的时候,其实恩社他们也没有急着出去浪,按照许欢喜的话来说,高三前放纵的都是学霸,高三前平淡的都是学渣。
至于为什么,恩社想,大概是因为学渣不会在乎高三前的这么一个暑假,到了之后,该玩的还是会玩。
所以说,他们是学渣的一类。
南城的环境挺好,就是一年四季比较凉爽,在家里不用开空调也不会出汗,相比其他同学争先恐后的出国旅游,恩社还是比较偏向于窝在家里,穿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拖着长颈鹿图案的人字拖,披散着一头黑发,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码字,看书,和夏政勋聊天。
其实要不是夏政勋去他们家在加拿大的子公司实习一个月,恩社还是会去找他玩,总好过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聊天要好的多。
她坐在电脑前,看着某人跨国度发过来的照片,笑的很恬静。
照片上是夏政勋和外国人的合影,那个少年显得有些肃穆,和并肩站在一起的外国友人笑的夸大的嘴形成极大的反差。
恩社手指一动,回过去一条信息【怎么那么严肃,很不开心的样子啊!】
过了几秒钟,那边发过来一段话【哪儿有,老爷子逼着我严肃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忍,那个和我谈生意的歪果仁,身上喷着女性香水,还抹口红,我好几次想笑,生生的都给憋回去了。】末了,还发来一个笑的打滚的波斯猫的动态图。
恩社一想到夏政勋忍着的样子就想笑,还有,男性朋友抹口红,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
于是,很不客气的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回他【真想看你抹口红的样子,致命芭比粉的那种。】
“真不知道,你还要多久回来……”恩社撇撇嘴,有些口渴,起身去房间的另一边倒了杯白开水,温热的,她就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然后走回电脑面前,却发现,他没有回复,头像暗了下去,离线了。
有些失落,手一伸,恼怒地把笔记本合上了,转个身坐在床尾,手心里捧着空杯子,把嘴和下巴埋进去呜呜咽咽地喊几声,眉头皱皱的,模样有些可爱。
“曲恩社,走不走啊?不走你一个人在家了啊!”
门口响起曲项岸的声音,恩社看了眼房门,从杯子里抬起头来,才发你现被吸住了,用力一扯,才脱离杯口,有些够呛。
冲门口喊了声:“哥,进来吧!”随后起身进了她那不大不小的衣物间换衣服。
曲项岸牵着曲恩悦推门走进来,没看到恩社人,就把小东西放开,轻声说:“悦悦,去找你姐。”
小女孩没有理他,倒是走到恩社的书桌前,拿了一罐巧克力,想要打开,奈何力气不够,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曲项岸面前,把手上的玻璃罐递给他,甜腻腻的喊了声:“哥哥,我要吃巧克力。”
曲项岸接过那罐巧克力,有些好奇,喃喃:“这是什么牌子巧克力?怎么还没见过呢?”
那是一个玻璃罐,里面是十几颗星形的巧克力,外面裹着一层糖纸,卖相实在不怎么好。
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曲项岸又把刚给小恩悦的糖盒,突然举的老高,打量起来,果然在玻璃瓶的底部发现了一个字母X。
正琢磨这其中的含义,就被从衣帽间出来的曲恩社逮了个正着。
“喂,你们没经过别人允许怎么可以随意动它?”
曲项岸递过玻璃瓶,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可不是我拿的,诺,曲恩悦拿的,你教训她呗!”
小恩悦仰头,委屈地看着恩社,恩社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把玻璃罐子放进抽屉,从另一边的罐子里拿出糖来给小恩悦,笑说:“那个巧克力不能吃的。”
的确不能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闻着就很奇怪。
曲恩社早就打定主意,不吃了,就留在罐子里头好了。
毕竟,他做的东西,就算能吃也是舍不得的。
“哥,刚刚你说要去哪里?”
她转移话题,压了压衣服的领子,曲项岸此时都走到房间门口了,就听见他说了一句:“爸一个朋友的女儿......结婚,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所以全家都要去。”
关系很好的朋友?
恩社挑眉,也是当官儿的?
车停在南城的一家临海酒店上,下车的时候,恩社有些晕乎,扯了扯有些皱的长裙摆,和秦琴一起进去。
礼堂上的人很多,穿的都很正式,互相笑着问好,也有不少人过来同曲新打招呼,问候他们兄妹三个,恩社只是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不是她故意这样,而是那些叔叔们说的话实在是……比如,“呀,你家大女儿都这么大了?啧啧,十八岁吧?跟某某家的儿子一样大,可以认识认识啊!”或者“哎,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小姑娘,你认我当干爹好不好?”
恩社刚和一个自称许阿姨的女人打过招呼,坐在皮沙发上喝了一口香槟,目光落在玻璃窗外的海滩上,天色不早,沙滩上人少了,海浪冲击上岸,又迅速卷回海里,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她想,她好似从美国回来后,就没出过南城吧?
那以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一年前,南城和洛城的交界处的展览会,那次展览会也只是玩了一个下午而已,什么时候要一个人去玩一次,一次也好,一个人,远远地,玩累了就回来。
难得安静一会儿,就又有人来拍她肩膀,一回头,就见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姑娘笑着对自己。
恩社懵着,眨巴着眼睛,看着女孩,这人看上去比她大几岁,不是很好看,却让人感觉很干净,清纯的那种。
一旁的曲新走来,指着那女孩对恩社说:“你瞧这孩子,你白姐姐都不认识了?今天的新娘啊!”
新娘?怪不得!
“这样啊,你好,白姐姐。”恩社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就听白媛说:“恩社,我在美国见过你呢!只可惜就在那边呆了一个月,不然跟你玩熟了你肯定不会忘记我!”
恩社不知道怎么回答,习惯性的挽了一下耳畔垂下来的头发,干笑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