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月测试完,难得没有晚自习,李里主动提出来,多给恩社补两个小时的功课,地点定在‘彼方不散’,不过不是之前那个小隔间,而是有个雅间。
曲恩社把夏政勋也给叫上了,结果两人走到校门口,碰见了裴深,他嬉笑的也要跟去,三人同行了,恩社被夹在中间,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做。
她说:“kapok,我们是去补功课,你书包书都没装齐,跟我们去干什么?”
某人笑:“不是有你们两个嘛?我还愁书?”
恩社无话。
到彼方不散的时候,曲恩社又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何望东。
他一身西装革履,站在楼下与人交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恩社进去的时候,和他打了个照面,她点了点头,匆忙的进去了。
裴深是第二次见何望东,上一次还是在恩社的家门口,这次特意的仔细看了两眼,真特马和何望北没什么两样!
然而夏政勋,同是经商世家,说是不认识是不可能的,但不是很熟,也说不上几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对商业不敢兴趣,却总是听自家老爷子说何家大少多厉害多厉害,今天拿下了什么项目,明天又收购了什么小公司,总之,不是一路人。
上去的时候,恩社按着了李里给的方位,找到了西北角的雅间,推门进去,就见他盘着腿,坐在长桌前煮茶,颇有一番雅致,清清淡淡的,只不过面色是苍白的,有点病态的柔感,忽然的,她就想到安瑶,她和李里的气质也是符合的,都一样清雅,恩社想,若是有一天,都穿越到古代去,这两个人该是最合适的吧。
李里放下杯盏,抬头看了看门口的三人,眼睛一眯,略带审视的那么一瞄,恩社忽然就不舒服了,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他的对面。
夏政勋和裴深也跟着进去,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一个坐在恩社左边,一个右边,李里在对面,中间的茶水在冒烟,下意识的觉得像在算命。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来,这两个是谁?不介绍一下?”李里在他们面前各放了一杯茶,悠悠开口。
恩社没喝茶,把杯子推到一边去,反从书包里把早上测试的原试卷拿了出来“开始吧,很多题目我都空了。”
见她这样,李里没遮掩,勾了勾唇角,笑的像老狐狸,又问夏政勋:“我看过你,上次你走了之后,曲恩社还......”恩社还没阻止,李里自觉的没说下去,倒是话锋一转,又看裴深:“我也看过你,来了挺多次了,面熟。”
“李里,你选在这里,同是赚茶师和家教的钱吗?”恩社直勾勾的看他,李里颇无奈,喝完杯中的茶水,一把夺过恩社的试卷,边看边开口:“这多容易的题,哪一种题型我没有说过?你还说你空了很多?曲恩社,不要毁我名声,长点心吧,上次跟你说的全被狗吃了不成?”
“她已经努力了,毁不毁你名声,是你的事情,收了钱就做点该做的事情,她也不是离了你就真的考不上大学了!”夏政勋没抬眼,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但在场的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李里笑了两声,貌似没在意,却又道:“我是曲恩社的家教,你们跟来干什么?不要旁听,我是要收钱的。”
夏政勋起身,做到了长桌的另外一头,拿出课本,当真是自顾自的写起作业来了,裴深忽然就觉得,这个李里还是不错的,除了对恩社说话难听这一点,他没动,不是没有骨气,而是他不像夏政勋,人家可是年级第一,又傲娇的资本,不稀罕听什么补课。
裴深呢?他现在估计连恩社也不如了,坐在旁边,蹭那么一两个知识点还是不错的。
曲恩社瞪对面的人,李里似没看到,在草稿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曲恩社,恩社接来看,上面还是潦草的字迹,不过分辨的出来那么几个字。
“闻得有绵驹善歌,恩社什么意思啊?”裴深直接读了出来,恩社没搭理,将纸撕了个粉碎,对李里说:“你才俗,粗俗!这两个小时,你帮我补课的同时还兼职了茶师,所以我不会给您钱的,除非剩下的一个半小时之内你只谈学习,要不你就好好倒你的茶,不然我就让你经理来!”
“好,那你也得认真给我听!不要把注意力分散到不该分散的地方去了,高三忌讳什么我可是说过的,看这道题,看好了......”
事实证明,剩下李里讲的题目,她没听进去,注意力真的分散了,往左分散,她真想听夏政勋讲题,偶尔趁着李里没注意看夏勋一两眼,他埋头做题,很认真。
夏政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得谁说恩社,所以在刚才李里训她的时候,心里就会莫名的恼火而且刚进来的时候,李里赤裸裸的审视让他很不高兴,还有之后那句‘闻得有绵驹善歌’裴深不知道,他能不知道?下一句就是‘雅俗共赏’。
变着法来贬低恩社的朋友,无论他和裴深谁是雅谁是俗,都改变不了他对于曲恩社的不尊重这一事实。
夏政勋这么想,到了后来回去的时候,也就直接跟恩社这么说了,不过没有当面说,而是发短信。
裴深的晚饭是蹭在恩社家的,吃饭的时候,曲恩社还在和夏政勋发信息,时不时的笑一笑,有时候也会蹙眉。
秦琴坐在对面,曲新好不容易赶上晚餐,几人吃着,倒是热闹,还有曲恩悦,上学后,性格活泼了不少,也会说一些趣事给大家听听,“姐姐,中秋节为什么要吃月饼?”
恩社一愣,转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月饼起义吧,就是来源。”
“可我们老师说是天上的嫦娥仙子为了帮助凡间没有饭吃的人们而做的月饼哦!”
“这个,等恩悦长大就知道了,不然今年中秋,姐姐带你去个地方,我们自己做月饼好不好?”
“好啊,我好希望明天就是中秋节啊。”
也不过是小孩子,听着曲恩社这样许诺,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裴深没急着回去,两人一同去了天台,曲恩社在背化学公式口诀,她读一句,他跟着读一句,刚开始恩社是嫌弃他吵,后来也就习惯了,干脆带着他一起背
“氟氯溴碘负一价;正一氢银与钾钠。”
“正一氢银与钾钠。”
......
另一边的夏政勋,这个时候也是吃过晚饭了,自他升了高三后,家里的两个老人都没有打扰,多数时候,都是他爱干什么干什么,不过夏政勋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对两个老人都很好,现在安瑶住在夏家,很多事情都会帮着夏老太太打理,一来二去,竟比他自己还熟悉一些事情。
“安瑶,你去过渔湾镇吗?”夏政勋浏览着电脑页面上的一些图片,指给安瑶看,她摇头:”只是听过,并没有去过,渔湾镇边上不是有一个风景区吗?这两年去玩的人挺多的,你想去?”
夏政勋鼠标继续点着,越来越多的图片划过,“那旁边的风景区不大,听说渔湾镇那一块最近在竞拍土地,你说,如果我让爷爷买下来,爷爷会同意吗?”
安瑶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照片,渔湾镇她知道的,不就是夏政勋小时候弄丢时,所待的地方吗?而且还是曲恩社外婆家。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反倒是附和了夏政勋的看法:“夏爷爷应该是能同意的,不过你得找个理由说服他,不然,可能会不成。”
“那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你为什么要买下渔湾镇地段,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这个你要跟夏爷爷说去。”
安瑶没多说什么,笑着将桌子上的果皮收走,夏政勋见了不免又叨一句:“我们家不是有阿姨吗?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自己做了,帮奶奶打理‘典居’就好了啊。”
“不过扔个垃圾,也不累,你好好看,我先回去了。”
她房间就在隔壁,越过阳台就到了,夏政勋收回目光,在心里细细盘算着,为什么要买下渔湾镇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