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里不需要很懂事也可以的呀。”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女孩大概是听不见的，连柔雪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似乎这样说出口后，她会觉得心情畅快一些。她不知道杜昕悦很多事，如果没有去刻意打听，她会不知道更多事，但这不妨碍她和女孩继续交好，即使只能当一个玩伴，那能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的话，自己就也还算称职。
杜昕悦醒来时是早上七点，结营仪式相较之前训练开始时间会晚一些，但宿醉带给她的乏力感还是可怖的。关于昨天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记得到底怎么回来的，大概又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吧，女孩如此想着，懊恼不已。
“雪儿，起床啦。”
拉开窗帘，叫醒邻床还在熟睡中的连柔雪，小猪大概昨夜睡得太晚，今早起床有些困难。女孩有点内疚，大概能猜到是因为自己太晚回去的缘故。
昨天究竟还发生了些什么，她的确记不太清了。
“昕悦，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我们准备集合了，你会来看结营仪式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昨晚的另一个当事人向她问好。
“还不错，凛凛你呢？昨晚没麻烦到你吧？”
“还好。子安给我准备了醒酒汤，喝完睡下没什么大碍。”
“好的好的。”
“那我先去集合了。”
叶凛受不了杜昕悦这股官方的劲儿，见面时端水也就算了吧，就连聊天工具里也这么官方，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开话题了。拖着还半睡半醒的王禹辰出了宿舍，恰巧遇上了预科班的三个小屁孩。
“凛凛，你昨晚还好吗？”
“对啊，动静有点大啊我们隔壁都听见了。”
“没被宿管阿姨骂吧？”
三个小孩争先恐后地跑来慰问他，倒是让叶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原本以为昨晚自己酒醒了大半应该不太会打扰到楼道里其他人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醉酒的能力。半晌才支支吾吾地答出来句“还好还好，一切平安。”
“欸你后面回去是不是碰到囡囡姐姐了，我记得你说你拿个手机来着，不至于拿这么久吧？”
“你俩发生了啥啊昨晚？”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想到Jeffrey和徐淼淼两个王乐乐反应快得很，没一会就八卦上了，这一点倒是和赵嘉乐学长一个样儿，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没什么，就是陪她喝了点酒。”
“看不出来啊昕姐这么能喝呢，我看她聚会的时候都不怎么动杯子，还以为她酒量不怎么克制着呢！”
“噗。”叶凛听到徐淼淼这一顿不知道带着哪里口音的猛夸，想到昨晚那个在自己背上醉醺醺的小姑娘，不由得笑了出来。
“是不怎么能喝，最后我跟小一哥一起扛回去的。”
“噢昕姐那个竹马哥哥是吧我知道的，赵嘉乐说昕姐简直是他家童养媳，从小一起长大得呢可亲密了俩人。”
“不是我说你俩怎么这么能乱点鸳鸯谱啊啥人都给昕悦套是吧男的女的都给她组CP是吧？”
叶凛越听越不对劲，这俩小孩本身理解能力就有问题吧？上一次还口口声声说昕悦和连柔雪在谈，现在又拉郎她和余一？他当初就不该信这两个人的鬼话，还傻啦吧唧地拿去跟别人打听，丢死个人了，无语。
“那凛你不觉得嘛，昕姐虽然长那个样儿，其实跟谁放一起都很有CP感。”
“对啊班里还有人说我和囡囡姐姐很合适呢，我跟她身高差可萌了！”
“你俩放过昕悦吧，替她求求了。”
叶凛白了两个小孩一眼，领着陈夕和王禹辰往电梯门走去。
“不过说起来，王乐乐今早咋这么安静呢？”
“那哥们估计还没醒吧，不然这个时候就应该开扩音器了。走走走，Jeffrey待会门被凛哥关上了！”
”好嘛我就说今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欸淼淼你别拉我呀。“
所有新生到齐后，便按照营站成了几个方阵，等待着领导发言。结营仪式顺利进行，坐在观众席的连柔雪和杜昕悦拍下了不少照片，不得不说她们班的孩子们方阵走得的确好，排头的两位举旗手又高又帅气，步伐也整齐划一，口号喊得响亮，的确有夺第一的趋势。
“我宣布，本届军训方阵队列行进表现最优异的是，二营五连！大家一起给予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耶！”
“Yes！”
操场中央和观众席同时发出了欢呼声。结营仪式结束后，经教官提议，大家决定合影留念一张，杜昕悦本不愿意出镜，却被连柔雪推了进去。
“嗨呀我不是在嘛我给你们拍，你陪他们一起晒了那么久太阳，该出镜的。”
“囡囡姐姐，到我这里来！”
“昕悦姐，我们第四排需要你！”
“看看第一排蹲着的孩子吧昕姐！”
由于是镜头里唯一一位女性，孩子们争取时都表现得异常热情，弄得杜昕悦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想站在靠边一些的不显眼位置，却硬是被教官拉到镜头的C位去，和两位举旗手一起对称站。右边是二营五连的连长，左边是身为举旗手之一的叶凛，杜昕悦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这群人里显得有一些矮小。
“教官，按理来说昕悦是我们班的班助，不应该跟我站一起嘛？”
陈夕看到杜昕悦站在了叶凛身旁，有一些小疑惑。
“怎么，跟我站一起你还不乐意了，多多同志？”
“没有没有，我很乐意。”
一旁的杜昕悦也忍不住偷笑，她陪训期间就看出来了，虽然教官事事都交给副连长叶凛去办，夸赞也不在少数，但他的确更喜欢陈夕一些。男孩虽然身高一米八几，身上可爱的气质却一点没减，的确讨人喜欢。
叶凛虽然事事都办得妥当优秀，但的确气质上不如陈夕平易近人，放在军营里的确是有潜力做领导的好苗子，却不是大家都会围着转的同志。
“笑什么？”
“笑你高冷啊，教官嫌弃你呢。”
“那得装一下吧？我可不想没事被Cue。”
“就你会说话。”
“别呀，你昨晚说的话可比我多了去了。”
“啊？”
“忘记啦？”叶凛侧过头去，看了看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子，眼里满是茫然，看来是真不记得了。虽然心里失落也有，但他也希望女孩清醒时也能和他多说一些，她看起来不像是闷葫芦类型的人，应该比外人印象更活泼才对。
“忘记了也没关系，有空可以再聊一下。”
“……大可不必。”
连柔雪也是将合照发到班群里时，才发现时间竟然定格在了这么一个奇妙时刻。在人群之中，有人伺机四目相对，一男一女，两人都是桃花眼，满带着深情，像是与照片中的其他人隔绝一般，有另外一段截然不同的故事。
这两人的眼睛可真是害人呀。
27
“今天中午12点到晚上10点，教务系统会开放新生选课系统，大家记得登录选课。”
结营仪式结束后，众人都以为可以短暂休息几日，却没想到新一轮的竞争又在等待着他们。要知道即使班助通知的内容是“选课”，他们面临的可全是“抢课”啊。如何选到好时段的课程、不作妖的导师以及比较容易刷绩点的通识选修，对于大学的他们而言可谓是至关重要。
学长学姐们早在前几日完成了选课，本身留给新生的位置就不多，距离选课系统开始只剩下半个钟的时间，他们当然要提前占好据点。
“建议同学们可以分流一部分到图书馆，寝室里的公用宽带可能不足以同时为你们四个人都提供相对快捷的网速噢。”
叶凛看到这段贴心的补充，不难想到这一次发通知的人也是杜昕悦了。
“啊，图书馆好远哦。”不少新生哀嚎道，也包括王乐乐在内。要知道，他们走到图书馆需要花上的时间就已经可以抵消这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机房位置还不一定够。
“凛，你去图书馆吧，你看你腿这么长跑起来一定很快！”
说时迟那时快，王乐乐留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往寝室楼方向跑了，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叶凛反驳。
距离抢课开始还剩24分钟，叶凛并不确定自己能抢到机房的位置。毕竟他们营因为合照比其他营要晚一些解散，方才又帮学生会的人搬东西去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面临同样问题的还有预科班的负责人叶俊杰，虽然徐淼淼死死护着他让陈夕去图书馆，但他还是主动选择了留下。
“凛凛，你打算怎么办？”
“总之先往图书馆的方向去吧，抢不抢得到电脑另说。”
叶凛正准备起跑，却被叶俊杰拉住。
“欸等等，或许我们有地方可以去！”
“怎么说？”
“囡囡姐姐在我们班群里发了消息，说可以去事务中心的机房看看，她给我们占了座。”
杜昕悦早就料到她的孩子们可能会面临抢不到课的危机，预留了一些社团活动室专用电脑的位置……只不过的确名额有限，她只能采取一个先到先得的机制。
两个腿长的男孩在确认学生事务中心的位置之后拔腿就跑，没在犹疑。如果说和全体新生比速度，他们不一定是最快的，但是在音表专业里，他们的确算跑得快的那一批。
“囡囡姐姐，还有位置吗！”
破门而入，将里面还在发呆的女孩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妈呀，小杰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有的有的，你来得最早。”杜昕悦正准备招呼着Jeffrey坐下，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两人四目相对之际，有一些尴尬。
虽然可以理解为小杰同学人美心善，捎了另一个同学过来一起抢课。但……这人也不是他们班的呀，杜昕悦好歹也是公私分明的人，这里占的位置都是留给她本班的孩子的，怎么能拱手给别人呢。
“那个，囡囡姐姐，凛凛他也是被寝室留下来的，我想着现在去图书馆大概已经来不及了，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
Jeffrey似乎发现了杜昕悦的为难，起身道歉说明情况，两只小手有些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