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恭送陛下。”
灵曦也没真的准备走，这天寒地冻的，他能到哪里去？
总不能跑回军营去吧？军营都关了营门了；去找齐悠远？那么一大家子人，还不够麻烦的；去徐子慕家？这大半夜的再把来太太吓个好歹的，不划算。
那就只能去住旅馆了，如果旅馆再客满，他可能有露宿街头的危险，想想还是挺麻烦的。
既然他不走，那就只能送慕容玄月走了。
“灵曦，我不知道我大婚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我确实还没同意，那只是太后的一相情愿。”
慕容玄月难得的和灵曦解释，灵曦现在的样子，让他害怕，布料的触感还在指尖，却觉得眼前的人，正在越来越远。
“陛下只是还没同意，并不是拒绝，对吗？”
灵曦目如秋水，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切的技巧都无所遁形。
“是，我……”
慕容玄月想解释，尽管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
灵曦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您是皇帝，不能随心所欲，要做正确的事，不管这个事情，陛下喜欢不喜欢，对吧？这是身为帝王的责任，末将都懂，所以陛下不用多说，请回吧！”
慕容玄月张了张嘴，又只能闭上，灵曦说了他潜意识里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话，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陛下，刚才有人来报，说太后突然感觉不舒服，已经宣了太医，您要不要去看看？”
外面响起了李总管的声音，气喘吁吁，看起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好，朕马上过去。”
慕容玄月说完，看着灵曦，灵曦点了点头：“陛下赶紧去吧！”
“灵曦，我先过去太后那边，你早点休息，这个事情，咱们回头细说。”
灵犀不置可否，躬身行礼：“恭送陛下！”
慕容玄月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现在的情况下，也只能先顾太后那边。
慕容玄月走后，灵曦简单洗漱一下，就把自己摔进了大床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失望又疲倦。
毕竟是累了一天，又喝了一些酒，睡得倒是很快，就是做了一个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断断续续，影影绰绰，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他“灵曦”，“灵曦”，他想睁眼看仔细，每次都看不清；想伸手去抓，也抓不住，一着急，醒了。
睁眼一看，外面还黑乎乎的，还没到上朝的时候，但是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练武。
在院子里练完一套剑法，天刚微微亮，出了一身汗，畅快淋漓，倒是感觉很舒服。
“灵大人，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陛下说你昨天晚上喝了酒，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如果还没醒，就让你别去上朝了，没想到你这都练完了剑了啊！”
李总管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幸亏周围没别的人，否则李总管这绝对是扰民。
“今天醒得早，李总管也这么早啊！”
灵曦刻意忽略了李总管提到的人，转移了话题。
“我不是起得早，我是一夜没睡，陛下也是刚刚才回宫呐！”
李总管毫不气馁，再接再厉，话题继续绕着慕容玄月转。
这灵曦再不接茬，就显得不近人情了，毕竟昨天李总管说太后病了，灵曦也在。
“太后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大事儿，天冷，肺部进了寒气，咳嗽得厉害，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太医给开了药方，喝了药，才睡下，陛下才回来的。陛下一宿没睡，昨天晚上也没怎么吃饭，这又不睡觉，这么下去，可这么行啊！”
李总管开始长吁短叹，好像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和灵曦聊慕容玄月的。
灵曦顺着李总管去的话说：“可不，那李总管可得多注意，多提醒着点儿，我这边没事儿，李总管还是赶紧过去伺候陛下吧，弄不好这会陛下正有什么事情找你，找不到呢！”
“嗯嗯嗯，你提醒的对，那几个小太监毛手毛脚的，不让人省心，我得赶回去，盯着陛下把饭吃了，衣服也得多加一件，可别受了风寒。”
李总管说完就急急回去了，一直到了慕容玄月的寝宫门前，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去灵曦面前给陛下报辛苦的吗？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指使回来了？
“去过了？”
里面是慕容玄月略带疲惫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清朗，微微有一点儿哑。
“去过了，老奴刚回来。”
“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回来好好照顾陛下。”
然后里面半天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李总管才小心翼翼问道：“陛下？”
“没事儿，伺候朕洗漱更衣，该上朝了。”
李总管答应一声，开始忙活，心里对自己的陛下和陛下正宠的那位，都看不太明白，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
李总管觉得可能是自己老了，看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