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眼瞄了一眼时瑾,见时瑾神情专注的看着他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冒了一句蠢话出来。
“你经常这样看男人身体的吗?”
这实在是一句很冒犯的话,白颉之一出口就后悔了,恨不能打自己的嘴巴。
但时瑾并不觉得多冒犯,她动作很利落的一边下针一边说:“是啊。”
居然还承认了!
白颉之忽然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闷。
“想来你一定很喜欢看男子精壮的身体了?”
说出口就恨不能咬舌头。
这是什么话啊?!
白颉之你是蠢货吗?!
时瑾看了白颉之一眼,忽然笑了笑,说:“是啊,很喜欢看,我不仅喜欢看,我还喜欢摸。”
“!!”
你还喜欢摸?!
“毕竟我是医者,所有病人的身体,无论男女老幼,我都喜欢看了再摸。”
“……”
“白公子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的身体在我看来,和猪肉没有什么分别。”
“??”
白颉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翻身就要起来,却被时瑾非常有力的一巴掌又给按了回去。
“你要是不想被我扎成马蜂窝,就别乱动。”
“我……”
“你的伤挺严重的,不治会死。”
“你……”
“我知道我医术高明,这点不用你说。”
“……”
怎么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
白颉之只觉憋屈。
他就想不通,为什么时瑾能这么随意的对待他?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很矜持的吗?
从小到大,每个见到他的姑娘都是非常得体的施礼问安,声音也轻轻柔柔,动不动就撒个娇掉个泪,可为什么时瑾和其他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从初次见面时时瑾就是这样,明明被困住的是她,可她一点也不慌,还能冷静的想办法帮助自己脱困,甚至还能奋起反杀。
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着实伤人自尊。
白颉之说不过时瑾,干脆把脸埋进被褥里,不吭声了,任由时瑾把他当猪肉摆弄。
针灸时间没有很长就结束了。
时瑾的医术的确很不错,这一番针灸下来,白颉之明显感觉到因为内伤导致的胸口憋闷感轻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太热的缘故,让他的身体出了一层薄汗,脸也烧的慌。
看着时瑾收拾好了银针,留下药就要出门,白颉之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你,你要回去了?”
时瑾点头:“很困很累了,该休息了。”
看时瑾的样子的确是很疲惫,这么疲惫的情况下还要给他治病,也挺辛苦的。
“那这针灸,还要做几天?”
“三天。”
“辛,辛苦你了。”
“应该的,我都收你银票了。”
提到银票,时瑾便笑的很灿烂,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白颉之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那,你早点休息。”
时瑾点点头,微一施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刚离开没多久,阿水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少庄主光着上半身,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还在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啥。
阿水就很好奇。
“少庄主,你这是……思春了?”
白颉之忽然就炸毛了。
“……思个鬼的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思春了?”
“……”
阿水就想说,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但不敢说。
他摸了摸鼻子,决定说另一件事。
“少庄主,月岑小姐明日到这清水镇,我们怎么办啊?”
白颉之浑身的毛炸的更厉害了。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是不是你告密了?”
“少庄主明鉴啊!小的哪敢啊!”
阿水哀嚎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少庄主,你的行踪一定是庄主告诉月岑小姐的,你也知道庄主对你逃婚的事非常不满意,派人捉了你好几次,月岑小姐一定受不了如此大辱,早晚都是要追过来的啊……”
其实白颉之也知道阿水说的没错,但他也是一时发慌,所以才忍不住责怪了阿水。
刚才因为时瑾在这的那一阵心悸瞬间就消失了,白颉之这一刻难受的要命。
他这一次出来,其实不只是为了在江湖闯荡做一些事情,最主要的,是为了逃婚……
白颉之有个打从他在娘胎里就订下的娃娃亲,对方是江湖赫赫有名赤云宗的掌门千金月岑。
赤云宗里都是阳刚气十足的男子,唯有掌门千金是女孩子,又生的容貌娇美,掌门又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整个宗门从上到下都格外宠爱月岑,将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以至于月岑如今娇纵任性蛮不讲理无法无天,白颉之从小到大一直被月岑缠着,他真的是怕死了那位姑奶奶,又哪敢娶这样一位祖宗回家贡着?
于是白颉之很没骨气的逃了,一逃就是好几个月。
听说那位大小姐就这样在云雾山庄硬是等了他好几个月。
对于月岑来说,她能等这么久,已经是拿出了下辈子的耐心了。
大小姐等到现在终于等不下去了,来找他了。
白颉之就很愁。
“……来就来吧,我们带着她去剿匪,让大小姐知道我们每天过的有多苦多危险,等她受不了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回去了。”
阿水眼睛亮了亮,立马说:“那我们明日去风源山,那里的马匪祸害一方,实力不俗,马匪又各个凶神恶煞的,月小姐肯定当天就被吓跑了!”
阿水由衷夸赞道:“少庄主,您真聪明!”
白颉之哼哼两声,被夸的很受用。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有实力有本事又聪慧的男子,被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月岑虽然人不怎么样,但眼光还挺好的。
只是眼光再好也不行,明日还是要把你请回去了。
白颉之定下了目标,这才一夜安眠。
——
隔天一大早,时瑾就被一阵尖锐的女声给吵醒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在和谁吵架,声音响的整个客栈都能听见,时瑾被吵的头疼,只能起床简单洗漱后走出房门查看情况。
一出门,才发现被吵到的不只有她,还有白斐。
白斐和阿水以及一干手下都聚在白颉之房门外,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女子尖叫,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