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因此一直绷着脸,很不开心。
白斐啃着兔腿,说:“哎呀,不就是钱嘛,赚回来很容易的,比治病还快呢。”
时瑾瞅着他,一副“我看你怎么往下编”的眼神。
为了证明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没说假话,白斐接着便把时瑾拽到了城里,进了一家赌坊。
“我跟你说啊,赚银子未必只能靠治病,你看看,在这里,银子来的要更快,简直是流水一般。”
小丫头在人声鼎沸的赌坊里白了一张小脸,二话不说拽着白斐就要走。
然而她哪里是一个高大男人的对手?
时瑾硬是被按在椅子上,看着白斐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挤进人群,高声叫着“来一局来一局”,之后把两个人仅剩的几个碎银子给押上去了。
时瑾真是挡也挡不住。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白斐便输了个精光,光输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欠了赌坊五百两。
时瑾顿时由种不祥的预感,她抬腿就要溜,没想到被白斐又给拎了回去,提着她的衣领往一群大汉里一扔。
白斐:“我没银子,就用这个小丫头抵吧,诸位看看她这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时瑾:“师父!!”
白斐:“师父个鬼啊师父,你在这呆着吧,师父先走了哈!”
时瑾:“……”
她居然又被白斐给坑了!
小丫头紧张的绷着小脸,看着周围一圈凶神恶煞的男人,顿时就有些想哭。
又是这种情况,可这一次没有会救她于水火的云翡了。
有人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随后大笑:“还真的挺水灵的,这脸嫩的都可以掐出水了,这身皮肉再养养,没准还能出个头牌!”
时瑾很愤怒。
小丫头很少生气,但生气起来很可怕,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刚掐过她脸的那只手,趁着对方惊愕嚎叫的时候取了一个小瓶出来,打开,猛的一扬。
一阵烟尘四散而出,闻到那瓶中散发气味的人皆两眼一翻倒下去,时瑾趁着这时间捂住口鼻就往外跑,临走前还没忘记把桌子上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碎银子给揣怀里了。
时瑾骨子里就是小财迷,她才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银子被白斐随随便便的给输出去。
只是眼瞅着就要逃出门了,一个勉强还有意识的大汉猛的抓住她,怒吼着将她摔在地上。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们用了什么药?!赶紧把毒给我们解了,不然我就砍你一只手!”
眼瞅着对方把刀都举起来了,时瑾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勉强保持镇定,从背包里取出银针,在对方手下落时,朝着对方手部合谷穴一刺。
大汉顿时就握不住刀了,手顿时酸软无力,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刀被夺走,他愤怒不已,起身想追,但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居然会那么狠。
时瑾握着刀,朝着他的脚背狠狠一刺。
伴随着大汉的惨叫,锋利的刀子从脚骨缝隙中穿过,穿透了脚掌,将这只脚狠狠的钉在地面上。
这下他就算想追也追不了了。
时瑾一刀刺出,转身便跑,完全不理会整个赌坊被自己弄成了什么惨状。
而她刚跑出去赌坊没多久,就再一次被一只手给拎回去了。
时瑾大怒,回身就踹。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拎人啊!”
话刚喊出来,时瑾的脚直踢到对方身上,看到那件白衣服上明晃晃的一个鞋印,小丫头直接就怔住了。
“白先生?!”
“怎么连师父都不喊了?”
白斐拍了拍身上的鞋印,倒是满不在乎,反正衣服最后也是时瑾洗。
时瑾撇了撇嘴,往后退了一步,嘟囔着:“你都把我卖了,我还叫你师父做什么。”
白斐:“我要是真把你卖了,我还在这等你做什么?”
时瑾:“??”
白斐:“这分明是在考验你,想看看你跟我学了这么久究竟有多大的长进,如果就那么几个人还能把你给抓起来,那你也不配当我医仙的徒弟。”
时瑾:“……”
虽然……但是……原来这般……
白斐:“再说了,我这个人向来也是运气很好的,混的再差都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你以为为什么我们现在过的这么惨啊?还不是因为你太倒霉了!带着你一起走,都找不到肥羊可以宰!”
白斐也是越说越郁闷。
想他堂堂医仙,向来都是随遇而安,走哪算哪,反正钱花完了随便找找人治治病,钱就来了。
可自从带上了这个小丫头,他要废好大的力气才能找到一个土大款,其他时候碰到的都是穷光蛋!不仅收不到诊费,自己还得往里搭银子和贵重药材!
虽然他从云翡那里得知了时瑾很倒霉这件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天降丧门神啊!
白斐说的理直气壮,像是自己真的受了莫大委屈一样。
“我好歹也是个医仙……可你看看,自从给你当了师父,我连病人都没了,还要吃上顿没下顿的,你看看我这腰都给饿细了,你这个做徒弟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师父啊!”
“……”
时瑾看着白斐分明胖了好几公分的腰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摇了摇头。
“师父,你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
不信。
一个可信的字都没有。
白斐一时语塞,看着小丫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搓了搓手,到底还是服了软认了怂,还得去哄自家徒弟。
然而时瑾生气了,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哄好的。
往后的许多天里,时瑾拒绝当“小丫鬟”了。
做饭洗衣跑腿?想都别想!
自己偷包子把她押店里?更是不可能!
钱花光了没东西吃,那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她找座山挖野菜采菌子打兔子,再没东西吃,就一起饿着。
这么饿了几次之后,白斐忍无可忍的把钱袋子交给了自己的小徒弟。
“……你管钱!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得留着买粮食的钱!”
放他这里,再多他也能一天就花光,到时候还是得继续饿肚子。
白斐捂着额头,气的不轻,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惨呢?
别人家做师父,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有朝一日徒弟发达了,自己也就有人养老了。
怎么到他这里,还得被徒弟连累着吃不饱睡不香,还得认认真真倾囊相授……云翡啊云翡,你看看你给我塞的这是个什么徒弟啊!
他必须把云翡的书房宝贝搬空!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憋屈!